封印了天道佩恩，空木并未立刻离开。他闭上眼，那超越常理的感知力，顺着那被斩断却仍残留一丝微弱联系的精神通道，如同蛛丝般逆向延伸，很快便锁定了雨隐村深处那座最高塔楼中的具体位置。
他提起被封印的天道佩恩，身影几个闪烁，便穿透了层层雨幕和废墟，出现在了那座阴森高塔的内部，长门和小南所在的房间外。
轰隆！
他随手推开沉重的铁门，走了进去。
房间内，小南如临大敌，瞬间挡在虚弱不堪的长门身前，无数纸片在她周身飞舞、硬化，化作锋利的武器对准空木，眼神决绝，仿佛随时准备拼命。
“小南……退下。”长门虚弱却平静的声音响起，他艰难地抬起手，按在小南的肩膀上，“没用的……他不是我们能抗衡的敌人。你……快走，我来拖住他。”
小南倔强地摇头，寸步不让。
“行了行了，”空木有些不耐烦地打断这悲壮的氛围，随手将封印状态的天道佩恩像扔垃圾一样丢在墙角，然后拉了张还算完好的椅子坐下，翘起二郎腿，“别搞得我跟什么大反派似的。真要杀你们，刚才就直接顺着感应过来一刀了事了，还用得着跟你们废话？”
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又指了指窗外木叶的方向：“幸亏我家色鬼仙人命大，被纲手救了回来，虽然丢了条胳膊，但好歹人还在。我气也出得差不多了。再加上……”
他的目光落在长门那骨瘦如柴、插满诡异黑棒、如同风中残烛般的身体上，语气难得地带上了一丝复杂：“……看到你现在这副鬼样子，我倒是能稍微心平气和一点，跟你们聊聊了。”
长门和小南都愣住了，没想到空木会是这个反应。
“聊聊？”长门嘶哑地重复，轮回眼中充满了疲惫与不解，“我们之间……有什么可聊的？”
“很多啊。”空木摊了摊手，“比如，你那个用‘痛苦’来换取和平的……嗯，‘伟大’计划？”
提到这个，长门原本黯淡的眼神瞬间又燃起了偏执的火焰，他挣扎着坐直身体，声音虽然虚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信念：
“唯有让世界感受同等的痛楚，才能抑制战争，带来真正的和平！这是我们从无尽的仇恨与背叛中，用血与泪领悟到的真理！你们这些生活在阳光下的木叶忍者，根本不懂！”
“我不懂？”
空木嗤笑一声，指了指长门，又指了指自己，“就因为经历过痛苦，所以就要让全世界都跟着一起痛苦？这是什么逻辑？你被狗咬了，难道就要咬回去，或者让全世界的人都去被狗咬一遍，然后大家就能一起怕狗，世界就和平了？”
他收起戏谑的表情，语气变得认真：“长门，痛苦就是痛苦，它除了带来毁灭和更多的仇恨，什么也创造不了。你用弥彦的尸体作为傀儡，宣扬痛苦，这本身不就是对死者最大的背叛和……施加给生者最持续的折磨吗？”
“那你说该怎么办？！”
长门有些激动地低吼，牵动了伤势，剧烈咳嗽起来，“难道就像现在这样，大国肆意欺凌小国，仇恨的锁链一环扣一环，永无止境吗？！木叶所谓的和平，不过是建立在其他国家的痛苦之上！”
“所以就要掀桌子，大家一起玩完？”
空木反问，他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外面依旧阴雨连绵，但已然没有了佩恩力量干扰的雨隐村，“你有没有想过，除了制造更大的痛苦同归于尽，或许……还有另一条路？”
他转过身，目光灼灼地看着长门和小南：“一条更艰难，但或许能真正打破仇恨锁链的路。”
“什么路？”小南忍不住问道，她的眼神中除了警惕，也多了一丝探寻。
“改革，发展，以及……绝对的威慑与可控的交流。”
空木缓缓说道，“木叶现在就在尝试。通过技术共享、经济合作，将蛋糕做大，减少底层冲突；通过强大的武力作为威慑，让大国不敢轻易发动战争；同时建立沟通渠道，解决争端。这很难，非常难，需要时间，也需要像你们这样拥有力量的人，去引导，去建设，而不是去毁灭。”
他指着长门：“你看看你自己，拥有轮回眼这种传说中的力量，却只想着用它来制造痛苦，当个自怨自艾的‘神’。为什么不用它来做点更有意义的事情？比如，改善雨之国的环境？帮助像曾经的你们一样在战火中挣扎的孩子？”
长门沉默了，空木的话像一把钥匙，试图撬动他封闭了多年的心扉。他一直坚信自己的道路是唯一的选择，是残酷现实逼他做出的抉择。
但现在，一个拥有着不逊于他力量的人，却告诉他还有另一条路，一条他从未想过的，或许……更光明的路。
小南看着陷入沉思的长门，又看了看语气真诚（虽然依旧带着点欠揍）的空木，紧握的拳头微微松开。也许……这个男人，真的不一样？
房间内陷入了短暂的寂静，只有长门粗重的喘息声和窗外的雨声。
空木看着神色变幻不定的长门，知道种子已经埋下。他不再多说，转身走向门口。
“好好想想吧，长门。是继续抱着你那套‘痛苦哲学’走向毁灭，还是试着换一种活法。”
他在门口停下，没有回头，“雨隐村……还有救。弥彦的梦想，或许可以用另一种方式实现。”
说完，他身影一闪，便消失在门外，只留下长门和小南在空旷的房间里，面对着被封印的天道佩恩，以及一个……可能改变他们一生的抉择。
废墟之上的对话暂时结束，但思想的碰撞，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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