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君麻吕和白加入后，木叶幼苗们的训练步入了更加系统化的阶段。
空木每天都会亲自检查每个人的进度，并根据实际情况调整训练计划。
大部分孩子都展现出了惊人的毅力和成长速度——鸣人已经能在不借助影分身的情况下稳定维持螺旋丸十五秒；佐助的雷遁穿透力达到了新的高度；宁次和雏田的咏春拳越发纯熟；小李的负重又增加了；八云的幻术细节几乎达到了以假乱真的程度；香磷的感知范围扩大了一倍...
但有一个例外。
奈良鹿丸。
这个智商超过200的天才少年，在体术、查克拉控制等基础训练上的进步速度，慢得让空木想叹气。
不是他做不到，而是他根本“不想做”。
“啊——好麻烦...”
这是鹿丸在训练场上说得最多的一句话。
每当需要重复枯燥的基础体术动作时...鹿丸总能找到各种“合理”的理由偷懒，或者用最小的努力应付过去。
他的聪明才智在“如何高效偷懒”这件事上发挥得淋漓尽致。
鹿丸不是没有能力，而是缺乏“动力”。
他太聪明了，聪明到能预判大多数事情的走向，聪明到觉得“努力变强”这件事本身就很麻烦，反正遇到强敌可以靠智谋周旋，遇到弱者也不需要太强实力。
这种心态，在和平时期或许没问题。但在充满危机的未来里，是致命的。
“硬实力不够，再聪明的脑子也可能没机会施展。”空木在某天训练结束后，对八云说道，“就像下棋，如果你连棋盘都保不住，再精妙的棋路又有什么用？”
八云安静地听着，手中画笔无意识地在画板上勾勒着什么。
“所以，我想请你帮个忙。”空木看向八云，“用你的幻术，给鹿丸上一课。”
八云抬起头，那双柔和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好奇：“上课？”
“创造一个幻境。”空木详细说明道，“让鹿丸体验一下，当绝对的实力差距摆在面前时，智谋的无力感。让他明白，有些情况，不是靠聪明就能解决的。”
八云思索片刻，点了点头：“我试试。需要什么样的场景？”
“遭遇战。”空木说，“一个他无法逃避、无法取巧、必须正面应对的绝境。处境要糟到让他无奈，最重要的是真实。鹿丸很聪明，如果幻境有明显破绽，他会立刻识破，效果就达不到了。”
“明白了。”八云收起画板，“我需要一点时间准备。”
“三天够吗？”
“够。”
三天后，第七训练场。
鹿丸正和丁次、井野进行着例行的小组配合练习，投掷手里剑和简单的阵型移动。
丁次专注地瞄准靶子，井野则负责观察和提醒。鹿丸有些心不在焉地甩出手里剑，心里盘算着待会儿怎么能找个借口早点休息。
不远处的树荫下，八云安静地坐在画板前，画笔轻轻涂抹，画着一幅看似寻常的训练场景速写。空木则站在场边，目光偶尔扫过鹿丸小组，也偶尔与八云的目光有一瞬的交汇。
幻境，在鹿丸毫无察觉中，悄无声息地覆盖了他。
周围的环境似乎没有明显变化，训练场还是那个训练场，同伴还是丁次和井野。但空气中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凝滞感，远处其他小组训练的声音变得模糊不清。
“咦？刚才还在那边的空木老师呢？”井野忽然左右张望了一下。
“大概是去指导别组了吧。”丁次嚼着零食，不太在意。
鹿丸微微蹙眉，他也感觉到一丝说不出的异样，像是周围的光线暗了一点点，又像是声音的传递慢了半拍。但他只当是自己走神了，并未深究。
“好了，休息一下，喝点水。”鹿丸摆摆手，走向场边放水壶的地方。丁次和井野也跟了过来。
就在这时，训练场边缘的树林里，走出了三个人。他们穿着木叶常见的训练马甲，脸上带着和善的微笑，看起来像是高年级的学生或者不太熟悉的指导中忍。
“你们是今年的新生吧？练习得不错。”为首的一个棕色头发的男子笑着说道，目光扫过三人，“我们是奉命来检查低年级基础训练情况的，能展示一下你们的三身术吗？”
鹿丸虽然觉得这“检查”来得有点突兀，但也没多想。忍校偶尔确实会有这种临时抽查。
丁次和井野看向鹿丸。鹿丸点了点头：“可以。”
然而，就在井野准备结印施展变身术的瞬间，异变陡生！
那三名“检查者”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杀意。
为首者毫无征兆地暴起，速度快得不像学生，手中苦无直刺井野的咽喉！另外两人则分别扑向丁次和鹿丸，动作狠辣，配合默契，完全是实战杀招！
“什么？！”鹿丸瞳孔骤缩，大脑在震惊中飞速运转。袭击？在木叶训练场？为什么？敌国间谍？但此刻已不容他细想。
丁次反应稍慢，仓促间只来得及将薯片袋子一扔，肥胖的身体努力向旁边翻滚，躲开了致命一击，但手臂被划开一道口子，痛呼出声。
井野更是花容失色，她离攻击者最近，眼看苦无就要刺中，鹿丸的影子模仿术根本来不及！
千钧一发之际，或许是求生的本能，井野勉强侧身，苦无擦着她的肩膀掠过，带起一蓬血花。“啊！”井野痛叫一声，踉跄后退。
“井野！”鹿丸心中一紧。袭击者的实力远超他们的预料，至少是中忍水平，而且配合默契，目的明确——瞬间制服或击杀他们这三个下忍都算不上的学生。
“丁次，保护井野后退！”鹿丸厉声喝道，同时双手飞快结印。“影子模仿术！”
黑色的影子从他的脚下急速延伸，试图捕捉最近的敌人。
然而，敌人似乎早有预料，身形诡异地一扭，以毫厘之差避开了影子的尖端，同时一枚手里剑呼啸着射向鹿丸，逼得他不得不中断术式进行闪避。
麻烦！麻烦大了！鹿丸额头冒汗。对方的实战经验、速度和反应都完全压制了他们。他的影子模仿术需要精确的计算和时机，在对方如此迅捷且有针对性的动作下，成功率极低。
丁次已经反应过来，怒吼一声，身体膨胀起来：“部分倍化术！”巨大的手掌拍向攻击井野的敌人。
那敌人冷笑一声，灵活地跃起躲开，同时甩出几枚系着起爆符的苦无，目标正是受伤行动不便的井野！
“井野小心！”鹿丸目眦欲裂，他想冲过去，但另一名敌人缠住了他，刀光凛冽，让他疲于应付。他的体术本就一般，此刻在对方凌厉的攻势下左支右绌，险象环生。
爆炸声响起，烟尘弥漫。鹿丸的心沉了下去。
“井野——！”丁次的悲呼声传来。
烟尘稍散，只见井野倒在血泊中，虽然丁次及时用身体挡住了部分爆炸冲击，但她依旧伤势严重，昏迷不醒，肩膀处的伤口血流如注。
丁次眼睛红了，不管不顾地冲向敌人，但被对方轻易引开，两人配合，转眼间就在丁次身上添了几道伤口。丁次的倍化术在速度和技巧远胜他的对手面前，破绽百出。
只剩下鹿丸一人，面对缓缓逼近的三名敌人。他们眼神冷酷，像看着掉入陷阱的猎物。
“为什么...”鹿丸喘着气，大脑疯狂思考。逃？井野重伤，丁次被缠住，他一个人能逃掉吗？而且，他能抛下同伴吗？战？拿什么战？影子抓不住，体术被碾压，忍术？他会的攻击性忍术有限，对方会给他结印的时间吗？
每一种方案在脑海中闪过，都迅速被否决，实力差距太大了。
他的智谋，在对方绝对的速度、力量和狠辣配合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他甚至没有机会去布置陷阱，去利用环境，去思考更复杂的策略。战斗在几秒钟内就进入了最糟糕的节奏——他被完全压制，同伴倒下，无路可退。
敌人没有废话，再次袭来。苦无的寒光在鹿丸眼中放大，他拼尽全力侧身，还是被划破了肋下，火辣辣的疼。他踉跄后退，脚下被碎石绊了一下，仰面摔倒。
冰冷的苦无抵住了他的喉咙。敌人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中没有波澜，只有完成任务般的冷漠。
结束了。
鹿丸躺在地上，看着灰蒙蒙的天空，耳边是丁次愤怒却逐渐微弱的吼声，还有井野微不可闻的呻吟。
无力感。深深的无力感。
他聪明，能看穿很多把戏，能制定计划。但当敌人根本不给他时间和空间去施展聪明时，当他连保护同伴、保护自己都做不到时，那些聪明又有什么用？
“我...太弱了。”这个念头无比清晰地砸进他的脑海。
就在苦无即将刺下的刹那——
幻境如同潮水般退去。
训练场恢复明亮，夕阳温暖。没有敌人，没有血迹，没有倒下的同伴。
鹿丸依然站在原地，保持着准备走向场边的姿势，只是脸色苍白，额头上全是冷汗，呼吸急促。他肋下和喉咙处仿佛还残留着冰冷的触感和痛楚。
丁次和井野好端端地在他旁边，丁次正疑惑地看着他：“鹿丸？你怎么了？突然站着不动，脸色好难看。”
井野也关切地问：“鹿丸，你没事吧？是不是不舒服？”
鹿丸猛地转头看向他们，确认他们安然无恙，又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和肋下，没有任何伤口。
他再看向场边，八云刚刚收起画板，画纸上似乎是一片朦胧的树林剪影。空木老师不知何时又出现在了那里，正平静地看着他。
刚才...是幻术？
鹿丸瞬间明白了。没有间谍，没有袭击，一切都只是幻境。但那种感觉，那种绝望、无力、眼睁睁看着同伴受伤自己却无能为力的感觉...太真实了。
他看向空木，又看了看安静走过来的八云，最后目光落在丁次和井野担忧的脸上。
“鹿丸？”井野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鹿丸深吸了几口气，慢慢平复了剧烈的心跳和混乱的思绪。他没有回答井野的问题，而是转向空木，声音有些干涩：“空木老师...”
空木走到他面前，目光深邃：“感觉到了？”
鹿丸缓缓点头，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他看了一眼丁次和井野，低声说：“...如果刚才...是真的...”
“如果你的基础实力更强，反应更快，体术更好，查克拉控制更精准，影子延伸的速度能再快点，”空木缓缓说道，“或许，你就有机会抓住那一线生机，改变局面。至少，不会那么快就陷入绝境，连思考对策的时间都争取不到。”
鹿丸沉默了。他脑海中再次闪过幻境中的画面：敌人诡异避开影子的身法，自己狼狈的闪躲，井野肩头的血花，丁次的怒吼，抵住喉咙的冰冷...
“智谋需要土壤才能生长，鹿丸。”空木的声音平和却有力，“那土壤，就是你的基本实力。当敌人连让你扎根的机会都不给时，再聪明的种子，也无法发芽。”
鹿丸低下头，看着自己因为长期“偷懒”而并不算特别强健的双手。许久，他抬起头，眼中那种惯常的慵懒和“麻烦”感消退了许多，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重的明悟和决心。
“我明白了，空木老师。”他的声音不高，但很清晰，“从今天开始...我会认真对待每一份训练。”
空木点了点头，指向训练场：“今天剩下的时间，加练。体术基础动作五百组，查克拉控制爬树五十次。做完之前，不准休息。”
若是往常，鹿丸一定会哀叹“好麻烦”。但此刻，他只是点了点头，默默转身，走向训练场中央，摆开了最基础的体术架势，一拳一脚，异常认真地开始练习。汗水很快从他额角滑落，但他没有停下，眼神专注。
丁次和井野面面相觑，不明白鹿丸怎么突然这么有干劲了。
空木看着鹿丸的背影，对身边的八云低声道：“做得很好。幻境很真实，切入的时机和情节也恰到好处。”
八云轻轻点头，望向场中那个正在挥洒汗水的少年：“他...会不一样的。”
夕阳将鹿丸努力的身影拉得很长，那影子随着他的一招一式，在地上划出坚定而规律的轨迹。
或许，对这个怕麻烦的天才而言，真正的成长，就从这堂无声的“幻境教学”开始了。
虽然过程很麻烦，但为了不再体验那种连保护重要之物都无能为力的感觉，他愿意去面对这份“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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