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叶研究所的灯光在深夜依旧明亮。
空木刚回到房间不久，窗棂便传来极轻的叩击声。他推开窗，日向绫奈的身影立在庭院中，月色在她素白的和服上镀了一层银边。
“跟我来。”她的声音很轻。
空木没有多问。下一秒，两人的身影消失在木叶的夜色中。
风之国无人区，同一片沙海。
细沙在脚下流淌，远处是被空木此前抹平的山峰遗址。绫奈站稳身形，转过身面对空木。夜风拂起她额前的发丝——没有护额，没有咒印，只有光洁如玉的肌肤。
“你看。”她说。
空木的视线落在她的额头上，先是下意识地感叹：“嗯……真白……”
话刚出口，他的瞳孔骤然收缩。
“等等——光洁……额头！”空木的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是我想的那个吗？”
“没错。”绫奈的嘴角扬起极淡的弧度，那是她表达喜悦的方式，“我突破了笼中鸟。”
话音落下的瞬间，她抬起右手。
没有结印，没有查克拉的剧烈波动。但空木感觉到周身的空气忽然“凝固”了，一股柔和却无可抗拒的力量将他向后推去，双脚在沙地上犁出两道痕迹，直到退出三丈才停下。
那力量不是查克拉，而是更本质的某种东西。
“这是……”空木稳住身形，眼中的震惊转为狂喜，“转生眼！”
他几乎是瞬间冲到绫奈面前，一把将她紧紧抱住：“你太棒了！我就知道你做的到！”
绫奈的身体微微一僵，清冷的脸上泛起淡淡的红晕：“空木……你抱太紧了。”
“啊，不好意思，太激动了。”空木连忙松开手，但脸上的笑容怎么也收不住，“三年，整整三年！我就知道你的研究一定能成功！”
绫奈整理了一下被弄乱的和服，脸上的红晕稍稍褪去，恢复了平日里冷静的语气：“你的猜想没错，笼中鸟确实是为了转生眼而开发出来的咒印。但进化需要的，是足以支撑生命本质蜕变的生命能量。”
她抬起手，掌心浮现出一团柔和的光晕。那光芒不刺眼，却让人感到发自灵魂的温暖。
“日向一族的历史上，不是没有人达到过白眼纯度的要求。”绫奈的声音很平静，仿佛在讲述别人的事，“但他们都失败了。因为要将白眼进化为转生眼，需要的生命能量庞大到……几乎需要榨干一个影级忍者全部的生命力。”
空木的表情凝重起来：“那你是……”
“是因为你。”绫奈直视着他的眼睛，“三年前，你和我签订双生瞳契的时候，说过这个契约会共享我们的生命能量。我当时以为那只是理论上的可能……”
她顿了顿，掌心光晕流转：“但这两年，我能清楚地感觉到，一股庞大而温和的生命力持续不断地滋养着我的本源。那不是查克拉，而是更深层的‘存在之力’。它来自你体内的龙脉，也来自你自身的生命本质。”
空木沉默片刻，忽然笑了：“所以，这算是无心插柳？”
“算。”绫奈点头，收起掌心的光晕，“如果没有双生瞳契的共享，就算我的白眼纯度再高，研究再透彻，也不可能在保持生命完整的情况下完成进化。日向家的祖先……”
她叹了口气，语气复杂：“他们算不算是坑了后辈？”
空木摇头，眼神变得深邃：“不能这么说。千年以来忍界环境不同，或许那时候有其他的能量来源，或许他们设想的进化方式本就是牺牲少数人换取战略级的战力。只是后世子孙把路走偏了，把保护变成了禁锢。”
“先祖们的出发点是好的。”绫奈轻声道，望向远方沙海中的月，“只是后人在传承中遗失了关键，又因为恐惧而扭曲了本意。笼中鸟最初的构想，应该是一种‘保险’——在族人中有望觉醒转生眼时，提供必要的保护和能量引导。但后来……”
“后来变成了控制分家的工具。”空木接过话，“因为没人知道该如何安全地觉醒转生眼，又害怕失控的力量，所以干脆把可能性全部扼杀。真是讽刺。”
两人在沙丘上坐下，夜风吹拂，星光漫天。
“现在的能力到什么程度了？”空木问。
“只是最初阶段。”绫奈如实回答，“我能操控斥力和引力，也能感知到生命能量的流动。但距离你说的那种操纵行星能量、制造人工星体的程度，还差得很远。”
她抬起手，远处的几粒沙尘违反重力地浮起，在空中组成一个简单的日向族徽图案。
“需要更多的生命能量，也需要时间来适应和成长。”绫奈放下手，图案散落，“但至少……路通了。”
空木看着那些散落的沙尘，忽然问：“这件事，你告诉宁次和雏田了吗？”
“暂时没有。”绫奈摇头，“宁次身上的笼中鸟咒印，我已经找到了安全解除的方法。至于雏田……她的白眼纯度比我更高，但进化需要的不是纯度，而是契机和能量。”
她转头看向空木：“而且，我想先告诉你。”
这句话说得很轻，但空木听懂了其中的分量。绫奈从来不是个善于表达情感的人，这句“先告诉你”，已经包含了她所有的信任和依赖。
“谢谢。”空木认真地说，“那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继续研究。”绫奈的回答简洁明了，“转生眼的能力需要系统性地开发，而且我怀疑……进化可能不止一阶。你提到的‘转生眼查克拉模式’，应该是更高阶段的形态。”
她顿了顿，看向空木：“你呢？你的眼睛……”
空木苦笑：“也到临界点了。万花筒的瞳力已经满溢，我能感觉到轮回眼就在门外。但那个‘契机’是什么，我还不知道。”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相似的东西，走在无人走过道路上的孤独，以及终于有人并肩而行的慰藉。
“或许我们可以互相帮助。”绫奈忽然说，“转生眼对生命能量的操控，可能对你进化轮回眼有帮助。”
空木眼睛一亮：“有道理！而且龙脉的能量已经和我融为一体，如果你的进化需要更多生命能量……”
“需要。”绫奈坦然承认，“但这次不能全依赖你。我会寻找其他的能量源，古籍中提到过几种自然能量汇聚之地。而且……”
她站起身，望向东方：“一个月后，三尾重生。尾兽本身就是庞大的查克拉集合体，虽然不能直接抽取，但在那个环境中，或许会有收获。”
空木也站起来，与她并肩而立：“那就一起去。正好师傅安排我作为自由战力，你可以以研究所观察员的身份随队。有转生眼在，我们对战场的感知能力会提升一个层级。”
“嗯。”绫奈点头，忽然想起什么，“对了，关于转生眼的事，暂时保密。除了火影大人，不要告诉任何人。”
“我明白。”空木神情认真，“怀璧其罪，在你有足够自保能力前，这个消息越少人知道越好。”
两人在沙丘上又站了一会儿，月光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空木。”绫奈忽然开口。
“嗯？”
“谢谢你。”她说，声音很轻，“如果不是你当年执意要研究笼中鸟，如果不是你坚持要签双生瞳契，如果不是你这些年一直相信我……我走不到今天。”
空木笑了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这个动作他小时候常做，长大后已经很少了。
“说什么傻话。我们是青梅竹马，我不信你信谁？”
绫奈没有躲开，只是耳根微微泛红。
“回去吧。”她说，“研究所还有一批数据要处理。”
飞雷神的光芒再次亮起。
离开前，空木最后看了一眼这片沙海。月光下，那些被空间切割过的痕迹，那些漂浮过又被放下的沙尘，都在诉说着今夜发生的事。
绫奈的转生眼，他的轮回眼临界。
一个月后，三尾重生之地。
有什么东西，正在汇聚成形。
木叶研究所，地下三层。
绫奈回到自己的实验室，在操作台前坐下。她抬起手，掌心再次浮现那团柔和的光晕。
这一次，光晕中浮现出细微的脉络——那是生命能量的流动轨迹，是查克拉的本质形态，是构成这个世界的底层规则之一。
转生眼开，可视万物本源。生命如川流，查克拉如色彩。
她能清楚地看到，从自己这里延伸出去的一道金色丝线，另一端连接着远在火影宅邸方向的空木。
那是双生瞳契的纽带，是共享的生命，是并肩前行的证明。
绫奈闭上眼，光晕消散。
她打开实验日志，在新的一页上写下：
“转生眼觉醒确认。阶段：初生期。能力：引力操控、生命感知、能量视界。进化需求：庞大生命能量。关联事项：空木的轮回眼进化临界，双生瞳契能量共享机制需进一步研究……”
笔尖停顿，她抬起头，透过实验室的观察窗，看向外面木叶的夜景。
灯火阑珊，人影绰绰。
这是她要守护的地方，也是她终于有能力去守护的地方。
实验室的灯光，一直亮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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