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2 凝望
警车最终驶入了一家大型综合医院的停车场。
当那熟悉的建筑轮廓映入幽灵素世眼中时,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瞬间攫住了她透明的灵体。
这家医院……她绝不会认错。
这正是她那个时空里,雨宫白受伤住院时所在的医院。
一时间,不祥的预感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紧心脏。
“医院……为什么是这里?”
“白……难道他……”
而现实中的长崎素世,此刻无暇顾及环境的既视感。
她先是支付了车费,迅速而隐蔽地下车,利用停车场车辆的掩护,小心翼翼地盯着前方母亲和那位警官的背影。
两人在住院部门口停下脚步,似乎在进行最后的交流。
长崎素世连忙闪身躲到另外一辆车后面,屏住呼吸,心跳如擂鼓。
她看到母亲表情严肃地听着警官的话,偶尔点头,然后两人似乎达成了某种共识,一同转身,踏入了那扇自动打开的玻璃门。
只是在临进门之前,长崎素世总觉得两人已经注意到了自己。
不过,此刻的她无暇顾及那么多。
在等待了几秒,确认无人注意后,长崎素世快步跟了进去。
一瞬间,消毒水的气味扑面而来,混合着一种无形的压抑感。
她压低存在感,目光紧锁前方两个身影,看着他们穿过略显嘈杂的走廊,最终停在一间单人病房前。
母亲敲了敲门,然后和警官一起走了进去。
就在门即将关上的瞬间,长崎素世一个箭步上前,侧身紧贴墙壁,透过门上方那块狭长的观察窗玻璃,急切地朝里面望去
视线穿过玻璃,落在病床上。
刹那间,她的呼吸停滞了。
“……白?”
一个近乎气音的名字从她颤抖的唇间滑出。
只见,雨宫白正躺在洁白的病床上。
脸色是失血过多的苍白,几乎与床单融为一体。
往日那双带有温和的眼眸此刻紧闭着,同时额头缠着绷带,一侧脸颊还贴着新的敷料,露在被子外的手臂上可见零星擦伤和淤青。
各种监测仪器的管线连接在他身上,屏幕上跳动着平稳却冰冷的数字和波形。
他整个人笼罩在一种深沉的虚弱与疲惫之中,仿佛一阵风就能吹散。
而围在病床边的,是Ave mujica的全体成员。
她们都穿着便服,神情各异,却统一笼罩在一层沉重的静默里。
主唱三角初华站在床尾,双手紧握,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鼓手佑天寺若麦正靠在墙边,表情是少有的严肃
千早爱音低头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手指无意识地绞在一起。
而最引人注目的,是那位贝斯手,八幡海玲。
只见她正坐在另一侧病床边的椅子上,微微前倾着身体,双手紧紧握着雨宫白那只没有打点滴的手。
她的头垂得很低,黑色的刘海盖住了大半张脸,但长崎素世能看到她微微颤抖的肩膀,和那紧紧交握,指节泛白的手指。
那姿态,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愧疚、担忧,以及一种深刻的自责。
看到长崎素世的母亲和警官进来,病床上的雨宫白似乎有所感应,睫毛颤动了几下,费力地想要睁开眼,甚至试图撑起身体。
“阿姨……健吾叔……你们来了?”
“别动。”
八幡海玲立刻出声阻止,握着他的手微微用力,却没有放开。
“你伤的很重”
而门口,透过玻璃目睹这一切的长崎素世,只觉得自己的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痛得她几乎要弯下腰去。
冰冷的恐惧和尖锐的心疼如同两把锉刀,反复切割着她的神经。
“你究竟经历了什么……?”
“为什么会受这么重的伤?!”
“是谁把你弄成这样的?”
“那个佑天寺若麦说的“交易”……难道就是这个吗?!”
她想不顾一切地冲进去,推开那个握着雨宫白手的紫发女人,质问所有人,抚摸他苍白的脸颊,确认他的安危。
汹涌的情感几乎要冲垮堤坝。
然而,残存的理智如同最后一道枷锁,死死拉住了她。
“不能进去……”
“我是跟踪妈妈来的……”
“现在冲进去,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让白为难,甚至可能让我被彻底排除在外……”
她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尝到一丝血腥味,用疼痛强迫自己停留在原地,只是贪婪又痛苦地透过那扇玻璃窗,凝视着里面那个虚弱的身影。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留下月牙形的血痕。
“就这样看着……只能这样看着吗?”
飘在一旁的幽灵素世,看着现实中那个“自己”明明心痛欲裂却只能僵硬地躲在门外偷听的模样,摇了摇头,眼中充满了复杂的神色
有对“自己”此刻心碎的共情,有对雨宫白伤势的揪心,更有一种超越时空的,深刻的悲哀。
“这样犹豫不决,只会永远被挡在真相之外……”
随即,她不再看门外那个压抑着颤抖的身影,转身,径直穿过了厚重的病房墙壁,如同真正的幽灵般,漂浮到了病床边,雨宫白的枕畔。
如此近距离地看着他毫无血色的脸庞,感受到那微弱却平稳的呼吸,幽灵素世感到一种跨越时空的、真切的痛楚。
“白……”
她在他枕边轻声呼唤,尽管明知他听不见。
同时她又伸出手,透明的指尖轻轻拂过他额前没有被绷带覆盖的碎发,动作轻柔,却无法传递任何温度。
视线仔细描摹过他紧闭的眼睑、紧抿的嘴唇、颈边的瘀痕和手背的针孔,最后落在他与八幡海玲交握的手上,眼神微微一黯。
“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这一次,你又在为什么而受伤?为什么而战斗?”
“那个“交易”……到底是什么?”
病房内,现实的声音传入幽灵素世的耳中,也隐隐约约传到门外长崎素世的耳边。
而素世母亲在短暂的震惊与心痛后,猛地转向藤原健吾:
“医生……怎么说?”
藤原健吾面色凝重,目光扫过病床上虚弱的雨宫白,沉声回答:
“已经做了全面检查。外伤主要集中在躯干,胸口遭受过剧烈冲击,有软组织严重挫伤和轻微骨裂,万幸没有伤及内脏。”
“手臂和腿上多是皮肉伤和淤青,行动功能没受太大影响。”
他顿了顿,喉结滚动了一下,才继续道,声音更沉:
“这次……如果当时力道再重几分,角度再偏一点,或者我们断电的时机再慢一瞬……”
“啪——!”
一记清脆的耳光,骤然打断了藤原健吾未尽的话语。
而素世母亲的手还悬在半空,微微颤抖。
她的胸膛剧烈起伏,眼圈通红,平日里优雅从容的面具彻底碎裂,只剩下一个母亲般,近乎崩溃的愤怒与后怕:
“为什么?!藤原健吾,你当初是怎么答应我的?!”
“你说会保证他的安全,你说只是需要他的‘能力’协助外围调查!””
“你知不知道莲衣就剩下这一个儿子了?!”
“她把他托付给我,是希望他能平安长大,不是让他去替你卖命,去面对那些……那些亡命之徒!”
她猛地指向病床,指尖发颤:
“你看看他!”
“看看他现在的样子!如果他今晚真的出了什么事……你让我以后死了,怎么有脸去见莲衣?!啊?!”
“阿姨……”
病床上,雨宫白虚弱的声音响起,他艰难地动了动眼皮,看向情绪失控的妇人,苍白的嘴唇翕动着
“不怪……健吾叔。潜入一线接近目标……是我自己的决定。”
“他……劝过我,是我坚持的。”
“那也不能由着你胡来!”
听到对方的话语,素世母亲转头看向他,声音哽咽:
“你才多大?那些事情应该是专业的人去做!你只需要在后面提供你知道的信息就够了!”
雨宫白静静地望着她,因为失血和疼痛而显得有些涣散的眼神,却在此刻凝聚起一种异常拗的光。
紧接着, 他先是吸了口气,似乎积聚着说话的力气,然后又一字一句,将话语钉入空气:
“可是阿姨……您也清楚的,不是吗?”
“只有我……才能‘免疫’那‘古物’的影响……别人去,风险更大,甚至可能……会成为我们的对手……”
这句话像是有某种魔力,让激动的素世母亲瞬间哑然,张了张嘴,没能立刻说出反驳的话,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和挣扎。
“我……”
已经明显认同的她还想说什么,但雨宫白却没有给她机会。
他仿佛用尽了此刻全部的力气,继续说道,目光恳切坚定:
“我现在……只有一个愿望。”
“那就是抓住真凶,结束这一切。”
“把那个利用‘古物’害人的疯子,绳之以法。”
“您……也是这样希望的吧,阿姨?”
“毕竟……”
说到这里,他苍白的脸上浮起一个仿佛承载了无尽回忆与重量的微笑。
“妈妈她……生前和您,是最好的朋友啊。”
“您也一定……很想替她看到,正义得到伸张的那一天,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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