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安像一尊被抽走了所有灵魂的瓷娃娃,静静地躺在谢辰实验室改造的“特护病房”里。
谢辰动用了所有他能想到的、以及他偷偷研发出来的黑科技设备,才勉强吊住了她一丝微弱的生机。
能量波动曲线依旧在危险区域徘徊,形态锁定更是完全失效,那对雪白的狐耳和蓬松的尾巴无力地显露着,昭示着主人此刻的极度虚弱。
她需要时间,需要静养,需要缓慢地、一丝丝地重新积累能量。
任何剧烈的情绪波动、能量消耗,都可能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而与此同时,实验室外的世界,战火并未因一只狐狸的倒下而停歇,反而有愈演愈烈之势。
倭国似乎被之前的连连失利激怒,增派了兵力,攻势更加凶猛狡猾。
林啸和霍野不得不再次奔赴前线,应对日益复杂的战况。
顾知楠的情报网络也承受着巨大压力,甄别真伪、传递消息变得异常困难。
沈清和的商会同样面临更严苛的经济封锁和盘查。
战争,进入了更加残酷的相持阶段。
于是,在这间充满了消毒水味和仪器嗡鸣的实验室里,出现了一道奇特的风景线
——五位气运之子,在硝烟弥漫的间隙,如同轮值上岗的护工,默契地、轮流地出现在苏念安的病床前。
“冷酷护工”——林啸
林啸的值守时间通常是在深夜或凌晨,前线暂时沉寂的片刻。
他会带着一身尚未散尽的硝烟味,悄无声息地走进来,军靴踏在地板上,发出沉稳的声响。
他不多话,只是静静地坐在床边的椅子上,身姿依旧挺拔如松。
他会检查一下谢辰记录的监护数据,确认没有异常,然后便如同最忠诚的哨兵,守在那里。
有时候,他会伸出手,用指腹极其轻柔地触碰一下苏念安那软软耷拉着的狐耳尖,动作快得仿佛只是错觉,随即又恢复成一尊冰冷的雕塑。
他的守护,是沉默而坚实的壁垒。
苏念安(迷迷糊糊中感觉耳朵痒痒的,下意识地抖了抖耳尖):
【系统……好像有蚊子……】
林啸(迅速收回手,面无表情,耳根微热)。
“豪放护工”——霍野
霍野来得最勤,哪怕只是从前线轮换下来休息一两个时辰,他也要浑身脏兮兮地冲过来看一眼。
他不敢大声说话,粗犷的嗓音压得极低,对着昏迷的苏念安絮絮叨叨。
“念安,老子今天又宰了几个小鬼子!给你报仇了!”
“你可得赶紧好起来,老子还欠你一顿全宴呢!”
“你看,这是老子从鬼子那儿缴获的糖果,听说可甜了,给你放这儿了……”
他有时候说着说着,看着苏念安苍白的脸,眼圈会发红,然后狠狠抹一把脸,继续用他那“悄悄话”的音量念叨。
他会小心翼翼地,用他那布满老茧和伤口的大手,轻轻握住苏念安没有输液的那只手,仿佛这样就能传递给她力量。
苏念安(在梦中仿佛听到一只大狗狗在耳边哼哼唧唧,手指无意识地勾了勾)。
霍野(感受到那细微的回应,激动得差点跳起来,又赶紧捂住嘴)。
“文艺护工”——顾知楠
顾知楠的到来,总会让冰冷的实验室里多一丝墨香和宁神茶的香气。
他会带来一些新找来的、内容轻松有趣的闲书或画册,坐在床边,用他那温润悦耳的嗓音,低声为她诵读。
读的不是军情电报,也不是深奥理论,而是些志怪传奇、风物游记,甚至偶尔还会读几首意境悠远的诗词。
他的声音仿佛带着魔力,能抚平焦躁,带来安宁。
有时候读得入神,他会轻轻用书卷碰一下苏念安露在被子外面的狐狸尾巴尖,仿佛在提醒某个走神的学生。
苏念安(尾巴尖被碰到,下意识地卷了卷,搭在了他的书页上)。
顾知楠(看着书页上那抹柔软的白色,微微一笑,读得更加轻柔)。
“精致护工”——沈清和
沈清和带来的永远是各种精致的、据说能“补气养元”的汤羹和点心。
他会耐心地、用小勺一点点将温热的流食喂给依旧无法自主进食的苏念安,动作优雅得像在完成一件艺术品。
“这是用长白山的野山参和乳鸽熬的汤,最是温补。”
“这点心用的是南洋来的燕窝,对恢复元气好。”
他一边喂,一边会低声说着外面的一些“趣闻”,比如哪个倭国商社又出了丑,哪个汉奸走路摔掉了门牙,语气轻松,试图驱散病房里的沉重。
他的守护,是润物细无声的渗透,是无微不至的照料。
苏念安(在无意识吞咽时,偶尔会咂咂嘴,似乎对味道很满意)。
沈清和(眼中闪过笑意,用手帕轻轻擦去她嘴角的汤渍)。
“科学护工”——谢辰
谢辰是常驻的。这里本就是他的地盘。
他的“照顾”方式最为奇特——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生命体征监测、能量波动记录、定期注射营养液和稳定剂、调整各种仪器参数……
他将苏念安当成了他此生最重要的、活体的研究课题。
但他记录的数据,不再仅仅是冷冰冰的数字。他会记录下:
“目标个体对林啸接触(耳尖)产生轻微应激反应,能量波动+0.01%。”
“霍野持续噪音(分贝:45-50)输入,可能导致潜意识烦躁,能量波动-0.02%。建议禁言。”
“顾知楠声波干预(频率:柔和男中音)有效,能量稳定性提升 0.5%。可列为常规辅助疗法。”
“沈清和营养输入方案评估:口感接受度较高,吸收率提升 3%。”
他甚至尝试用不同频率的声波和微光照射那对狐耳和尾巴,观察反应,美其名曰“探索非侵入性能量引导途径”。
有次不小心用了某种高频音,苏念安即使在昏迷中也皱起了眉,尾巴烦躁地拍打床铺,谢辰立刻停止,并记录:
“对特定高频声波排斥,列入禁止列表。”
苏念安(感觉有时候很舒服,有时候很想打人,尤其是对那个总在她耳边搞“实验”的家伙)。
就这样,在这五位风格迥异、却同样尽心尽力的“护工”天团的轮流照料(和偶尔的“骚扰”)下。
苏念安的能量终于停止了下跌,开始以蜗牛爬的速度,极其缓慢地回升。
她的脸色不再那么吓人,呼吸也渐渐有力起来。
虽然外面的战况依旧吃紧,虽然她依旧虚弱得无法起身,但在这间小小的实验室里,她却仿佛被五道强大的、温柔的力量托举着,一点点远离死亡的深渊。
她知道(即使在昏沉中也能感觉到),她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她的昏迷,反而成了凝聚他们的又一个奇异的纽带。
苏念安(意识稍微清醒些时,默默吐槽):
【系统,我这算不算因祸得福,享受了一把VIp中p的病房服务?虽然“护士”们有点吵,有点冷,有点怪,还总拿我做实验……】
【检测到多位高气运个体持续情感灌注与能量滋养,宿主恢复速度超出预期 15%。建议继续保持当前“护工”阵容。】
苏念安(看着又一次因为谁该给她喂下一口水而开始眼神交锋的几位大佬,无奈地闭上了眼):
【好吧,为了活命,我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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