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黑暗如同决堤的冥河之水，自广场边缘的阴影中奔涌而出，瞬间淹没了能量体即将发出的净化光芒所营造的那片“神圣”区域。空气温度骤降，连硝烟和火焰似乎都被这股寒意所压制，发出细微的冻结声响。
林默的身影，缓缓从浓度最高的黑暗中心“浮现”出来。他并未完全显形，更像是那片黑暗本身的意志凝聚，轮廓边缘不断有细碎的黑色冰晶剥落、飘散，又重新融入周围的黑暗之中。他的纯黑眼眸，如同两个吞噬一切的黑洞，牢牢锁定着广场中央那个散发着柔和却致命光芒的能量体。
他没有看苏冉，也没有看老猫。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这个新出现的、散发着令他本能感到厌恶的“秩序”与“净化”气息的敌人身上。
能量体似乎对林默的再次出现并不意外，它缓缓放下抬起的手臂，转向黑暗涌来的方向，平和的声音直接在所有人脑海响起：
【变量‘Ω-林默’，你的行为模式已严重偏离预设轨迹。保护‘扰动因子’的行为逻辑，与你的核心本源‘混乱与毁灭’相悖。建议你重新进行自我校准，回归既定程序。】
林默的回应，是一声极其轻微、却仿佛能冻结灵魂的冷哼。他甚至没有开口，只是那片笼罩广场的黑暗，骤然变得更加粘稠、更加沉重！无数细小的、由纯粹黑暗能量构成的冰棱，如同拥有生命般，在空气中凝结、悬浮，尖锐的棱角齐齐指向能量体！
能量体周身的柔和光芒微微荡漾，似乎在抵御这股无处不在的黑暗侵蚀。它继续“说”道：
【根据最高协议，当变量与扰动因子结合，可能产生无法预测的‘超变量’，对‘文明重启序列’构成根本性威胁。现启动最终应对方案：尝试对变量进行‘强制收容’或‘本源剥离’。】
话音落下的瞬间，那艘悬浮在半空、外壳冰霜尚未完全融化的锥形飞行器底部，再次打开数个舱口，投射下数道更加粗大的惨白光柱，与能量体本身散发的光芒连接在一起！一个更加复杂、更加庞大的能量场开始在空中勾勒，散发出针对黑暗能量的、令人心悸的压制和净化气息！
与此同时，飞行器外壳上亮起无数细密的符文般的光路，显然正在准备某种更加强大的攻击或束缚手段！
林默终于动了。
他向前踏出一步。
仅仅一步。
整个广场的地面，以他落脚点为中心，瞬间覆盖上了一层光滑如镜的黑色冰面！冰面急速蔓延，所过之处，废墟、残骸、甚至尚未熄灭的火焰，都被瞬间冻结、覆盖！那冰冷的黑暗能量如同活物，沿着冰面，顺着能量光柱，向上侵蚀，试图污染和阻断飞行器与能量体之间的联系！
能量体周身光芒大盛，抵抗着黑暗侵蚀。空中的能量场加速成型，无数道纯粹由光构成的锁链虚影开始凝聚，发出清脆的、仿佛法则碰撞般的鸣响，目标直指林默！
光与暗，两种极致的力量，在这片狭小的废墟广场上，展开了无声却凶险万分的对抗与侵蚀！空间的稳定性都似乎受到了影响，光线扭曲，声音失真，连时间的流速都仿佛变得粘滞而诡异！
苏冉和老猫被这两股可怕力量交锋的余波压迫得几乎喘不过气，连连后退，躲到喷泉雕像更后方的残垣之后。苏冉强忍着身体的不适和能量的压迫感，死死盯着场中的景象。她能感觉到，林默虽然强势，但那个能量体借助飞行器的力量，似乎更占上风，那正在成型的光之锁链，散发着一种专门克制黑暗本源的“秩序”力量！
这样下去……林默可能会被压制，甚至被“收容”或“剥离”！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对抗白热化之际——
林默的目光，第一次，越过了能量体和漫天的光之锁链，落在了躲藏在废墟后、脸色苍白的苏冉身上。
那一眼，很短。
短到苏冉几乎以为自己产生了错觉。
因为那纯黑的眼眸深处，似乎没有了之前的绝对冰冷和漠然，反而闪过一丝极其复杂、极其隐晦的……挣扎与决断。
紧接着，一个声音，并非通过空气传播，而是如同之前能量体一样，直接在苏冉的脑海深处响起。
那声音依旧冰冷，却少了之前的暴戾，多了一种近乎疲惫的沙哑，以及一种……孤注一掷的意味：
“苏冉。”
他叫了她的名字。
“他们说得对……我的黑暗……与你的光明……结合……会产生他们无法控制的‘变量’。”
“但这条路……很危险……我的力量会侵蚀你……你的意志也可能被黑暗同化……”
“你可能会死……或者……变得不再是你自己。”
黑暗与光明的力量在场中激烈碰撞，发出无声的爆鸣，映照着林默那双深邃的眼眸。
“现在……选择权在你。”
他看着她，眼神专注得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她一人。
“与我融合。”
“或者……离开。”
他将一个比之前能量体给出的两个选择更加残酷、也更加充满不确定性的抉择，抛给了苏冉。
不是被程序改造，也不是单纯的死亡。
而是……主动拥抱黑暗，与他一起，走向一条未知的、可能万劫不复的，却也可能打破一切桎梏的……
第三道路。
喜欢我把反派养成了救世主请大家收藏：(m.motanshuwu.com)我把反派养成了救世主墨坛书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