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风带着焦灼的气息，卷着城墙上的烟尘掠过汉军阵地。天宇站在高台上，望着东城门那道被石弹砸开的缝隙，缝隙后隐约能看见守军推来的木柜——他们想用杂物堵住缺口，却不知这不过是徒劳。
“把燃烧弹推上来。”天宇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身后的士兵们早已将两百枚燃烧弹搬到投石机旁，陶罐外裹着的浸油麻布在风中微微摆动，像一群蓄势待发的火鸟。
李三郎正蹲在最前排的投石机旁，用炭笔在机座上做最后的标记：“左五度，抬高三指，保准能扔进东门里的粮仓。”他擦了擦手上的油污，抬头对操作的士兵咧嘴笑，“记住，扔出去时别慌，听我喊‘放’再松绳——这玩意儿金贵，砸歪了可惜。”
士兵们紧张地咽着唾沫，手里的绞盘摇得更慢了。他们上午见识过石弹的威力，却没人见过这种裹着麻布的陶罐——只听老兵说，这东西一落地，能烧得连骨头渣都不剩。
城头上的刘邦正对着夏侯婴发脾气。他刚让人把百姓赶到垛口当肉盾，就看见汉军阵中推出了新的“武器”，那些黑沉沉的陶罐看着不起眼，却让他心里莫名发慌：“那是什么鬼东西？快让弓箭手射下来！”
弓箭手慌忙拉弓，箭矢却被汉军的盾阵挡开。周勃在阵前冷笑，猛地一挥令旗：“点火！”
三十名手持火把的士兵同时上前，将燃烧弹外的麻布点燃。火苗“腾”地窜起，舔舐着陶罐，浓烟顺着风势飘向城头，带着刺鼻的硫磺味。
“放！”
李三郎的吼声刚落，三十架投石机的投臂同时弹起。燃烧弹拖着长长的火尾划过天际，像一串坠落的流星，越过城墙，砸向汉中城内的街巷。
一、火海蔓延，城内大乱
“轰隆——”
第一枚燃烧弹砸在东门内的粮仓顶上，陶罐碎裂的瞬间，火焰如瀑布般倾泻而下。粮仓的茅草屋顶遇火即燃，火星被风卷着飞向相邻的民房，不过片刻功夫，半条街就成了火海。
“着火了！快救火啊！”
百姓们的哭喊声从城内传来，夹杂着房屋坍塌的巨响。一个抱着孩子的妇人想冲出火场，却被掉落的横梁砸中，惨叫声淹没在噼啪的燃烧声里。
紧接着，更多的燃烧弹落入城内。南门内的军械库被点燃，堆放在那里的箭羽、油脂瞬间爆燃，火光映红了半边天；北门附近的草料场燃起大火，浓烟滚滚，连城外的汉军都能闻到焦糊味。
“陛下！粮仓烧起来了！”亲兵连滚带爬地冲进箭楼，脸上沾着黑灰，“弟兄们都去救火了，城头上没人了！”
刘邦推开亲兵，冲到箭楼窗口，只见城内火光冲天，浓烟像黑龙般盘旋而上，原本密集的守军身影此刻稀稀拉拉——大部分士兵都提着水桶、拿着麻布，在火海里东奔西跑，哪里还顾得上守城。
“蠢货！”刘邦气得浑身发抖，“火是救得完的吗？保住城墙才是要命的！”他拔出佩剑，对着城下大喊，“都给朕回城头！违令者斩！”
可他的声音被火场的噼啪声和百姓的哭喊声淹没，根本没人理会。一个老兵提着水桶从箭楼下跑过，被刘邦一箭射穿肩膀，惨叫着倒在地上，其他人却只顾着躲避坠落的火星，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夏侯婴脸色惨白地凑过来：“陛下，军心散了……咱们还是……还是准备突围吧？”
“突围？往哪突？”刘邦嘶吼着，指着城外，“你没看见天宇的军队把城围得像铁桶？出去就是死！”他猛地抓住夏侯婴的衣领，“去！把所有能调动的人都赶到城头，哪怕是用刀架着脖子！”
二、趁乱攻城，首登城头
高台上的天宇将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当城内火光最盛、守军身影最稀疏时，他猛地将红旗向前一指：“周勃部，攻东门！韩信部，攻南门！”
“杀！”
早已蓄势待发的汉军士兵如潮水般涌向城墙。周勃亲自扛着云梯，踩着护城河的填石冲向缺口，身后的士兵举着盾牌，挡住城头上零星射来的箭矢。
“搭梯！”
十架云梯同时靠上城墙，梯身与砖石碰撞发出“哐当”巨响。周勃第一个抓着梯阶向上攀爬，甲胄被火星溅到，发出“滋滋”的响声，他却浑然不觉，眼里只有城头那道摇摇欲坠的垛口。
“快！把他们打下去！”城头上的守军终于反应过来，慌乱地推滚石、扔火把。一块滚石擦着周勃的头皮落下，砸在云梯上，梯阶应声断裂，两名士兵惨叫着坠落。
“给老子稳住！”周勃怒吼着，腾出一只手拔出腰间短刀，劈向从垛口探出头的守军。刀刃划过那人的喉咙，鲜血喷溅在周勃脸上，他却像没感觉似的，借着这股冲劲翻上城头！
“老子上来了！”周勃一脚踹开扑来的守军，短刀横扫，逼退周围的敌人，“弟兄们，跟我杀！”
三十余名士兵紧随其后登上城头，与守军展开近身厮杀。汉军士兵多是百战余生的老兵，刀法狠辣，配合默契，很快就在垛口处撕开一道口子，将“周”字大旗插在了城墙之上。
南门方向，韩信的巴蜀军也趁乱登上了城头。他们擅长山地作战，在燃烧的屋顶上如履平地，弓箭射得又准又狠，专射守军的膝盖和手腕。一个巴蜀士兵踩着燃烧的横梁跃起，弯刀劈断守军的长矛，顺势一脚将人踹下城墙，动作干净利落。
“将军！东南角的守军跑了！”副将指着城墙东段，那里的守军被大火逼得节节后退，不少人甚至扔下兵器，顺着绳索往城下溜。
韩信眼中精光一闪：“传令下去，绕到守军背后！把他们赶到火海里去！”
巴蜀士兵如灵活的猿猴，沿着城墙内侧的排水管向下滑，落在街巷里，从背后偷袭正在救火的守军。惨叫声与火场内的哭喊声交织，整个南门区域彻底陷入混乱。
三、巷战初起，胜负渐分
登上城头的汉军越来越多。周勃在东门内清理出一片阵地，让后续士兵源源不断地涌入，手里的短刀已砍得卷了刃，却仍在嘶吼着冲锋。他身后的士兵们组成盾阵，一步步向前推进，将守军逼向燃烧的街巷。
“往这边走！”一个浑身是火的百姓跌跌撞撞地跑来，指着左侧的小巷，“从这里穿过去，能到刘邦的指挥部！”
周勃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这是城里的百姓在给他们带路！他对士兵使了个眼色，分出一队人跟着百姓迂回，自己则率主力正面强攻。
小巷里的守军根本没料到汉军会从背后出现，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跟着百姓的小队士兵手起刀落，迅速控制了巷口，与正面的周勃部形成夹击，将二十余名守军困在火海之中。
南门的韩信已率军攻到第二道城墙。这里的守军虽仍在抵抗，但火力明显减弱，不少人看着蔓延的大火，眼里满是绝望。一个年轻的守军扔下长矛，跪在地上哭喊：“别打了！我想回家……”
韩信没有杀他，只是让人将他捆起来：“告诉其他人，放下兵器，免死。”
消息很快传开，越来越多的守军放下武器。他们大多是被刘邦强征的百姓，本就不愿卖命，此刻见汉军入城后秋毫无犯，甚至帮着抢救火场里的孩子，心里的防线彻底崩溃。
高台上的天宇看着城头上不断竖起的“天”字大旗，终于松了口气。他走下高台，翻身上马，身后的亲兵营迅速跟上。
“陛下，要入城吗？”陈平问道。
天宇望着城门内的火海，声音低沉：“让士兵们先救火，救百姓。刘邦跑不了，但百姓不能再遭殃了。”
他勒住马缰，看着汉军士兵一边与残余的守军厮杀，一边抱着孩子、背着老人冲出火场，心里忽然明白：这场仗，他们赢的不只是城池，更是民心。
城内的火光渐渐被扑灭，留下一片焦黑的废墟。周勃的军队已逼近刘邦的指挥部，那里的守军仍在负隅顽抗，却不过是困兽之斗。
夕阳透过烟尘，在断壁残垣上投下长长的影子。天宇知道，汉中城的战事即将结束，但真正的重建，才刚刚开始。他催马向前，踏入这片刚刚经历过烈火洗礼的土地，靴底踩在发烫的砖石上，仿佛能感受到这座城池重生的脉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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