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时整的金茂观光厅，斜阳把三百具冰棺染成琥珀色，棺盖上“一诺珠宝”的烫金标签泛着妖异的光——标签边角的纹路不对劲，不是工作室的字体，是用魂粹汁液描的，每笔都勾着尸陀林符的暗线。金一诺刚踏出观光电梯，鞋底就粘了层冰凉的液体，低头一看，是汞舞者指尖滴下的水银，正顺着地砖缝往冰棺底下钻，在地面拖出蛇爬似的痕迹。
“小金老板，仿生核心呢？”汞舞者的黑斗篷扫过冰棺，棺盖震得轻响，鸟嘴面具的眼洞里翻涌着暗紫魂雾，说话时带着金属摩擦的嘶啦声，“别跟我玩花样，这三百具‘货’，每具里都塞着魂粹浓缩液，炸了能把黄浦江的水染成紫的。”
金一诺攥紧战术包的带子，指节泛白——包里不是孙洁的仿生核心，是实验室刚熔铸的高维银砂，混着守白磨的敦煌矿物颜料，颗粒间还沾着易大爷蜜蜡串上的包浆碎屑。她突然抬手，把战术包往地上狠狠一砸，银砂“哗啦”泼洒开来，触地瞬间竟在玻璃幕墙上投出放大十倍的鎏金缠枝纹！
那纹路活过来似的，顺着幕墙往上爬，枝桠间的折角正好对上冰棺的同心圆阵列——是守白照着《镇魂录》第七卷改的破煞阵，用和田玉粉混在银砂里，此刻正泛着淡绿的光。汞舞者指尖的水银刚探过去，就“滋啦”一声沸腾汽化，腾起的白烟里飘着焦糊味：“不可能！普通银料怎么能克魂粹？”
他惊惶后退，斗篷却被突然炸开的玻璃门缠住——门外传来蜜蜡串珠的脆响，易大爷的爆改电动车破雾冲进来，车把上的老蜜蜡撞得叮当作响，车筐里的翡翠平安扣泛着浓得化不开的绿光，所过之处的暗紫魂雾像冰淇淋遇太阳，瞬间融成水痕。更绝的是车头鎏金纹，此刻竟和幕墙上的缠枝纹对上了，玛瑙坠子在空中划出弧线，交织出完整的敦煌降魔纹，把整个观光厅罩在光网里。
“易大爷！您怎么来了？”金一诺又惊又喜，电动车的后货架上还绑着个帆布包，露着半截守白的速写本。
“守白丫头说你这儿缺个‘贵气坦克’！”易大爷把油门拧到底，鎏金车头“砰”地撞向最近的冰棺，翡翠平安扣砸在棺盖上，竟把魂粹凝成的冰碴震得粉碎，“我凌晨三点就起来给车补鎏金，还把老伴的和田玉镯子拆了，嵌在车筐边上——主打一个‘邪祟见了都得绕道’！”
通讯器里突然传来守白的急喊：“一诺！东南角！《镇魂录》说‘震位属木，银木相生破煞’，把银砂撒向冰棺阵的东南角！”金一诺立刻旋身扬手，银砂像碎星子般泼出去，落在东南角那具冰棺上时，棺盖的尸陀林符突然“滋啦”自燃，淡金色的火苗里窜出个扭曲的虚影——冥河摆渡人的脸，在火光里龇牙咧嘴，数据组成的头发根根倒竖。
“古董电动车怎么能承载《镇魂录》的力量？！”虚影尖啸着扑向易大爷，却被车把上的蜜蜡串弹开，撞在幕墙上炸开一团墨雾，“你们作弊！魂粹怎么可能怕这些破珠宝！”
回应他的是一声清脆的“咔哒”——元宝从通风口窜出来，嘴里叼着块焦黑的黄油饼干，爪尖精准拍下控制台的紧急制动钮。三百具冰棺的低温锁同时弹开，棺盖“哗啦”掀了一地，里面躺着的根本不是活人，是裹着冰霜的机械驮兽！这些驮兽的关节处缠着暗紫魂雾，胸口嵌着块发光的芯片，芯片上的纹路竟和孙洁的仿生核心一模一样。
“是仿生人驮兽！”风四娘的声波刀突然劈开通风管道，她踩着管道边缘跃下来，刀光扫过驮兽关节，“芯片里有魂粹驱动程序，一旦激活，能自动往外滩金融中心移动！”夜无痕的弩箭紧随其后，箭簇裹着赤阳砂，射进驮兽胸口的芯片，每射中一个，就炸出一团淡金火焰，把魂雾烧得滋滋响。
易大爷趁机猛转车把，电动车在冰棺阵里绕出个弧线，车筐的翡翠平安扣重重撞向最中间的主控冰棺。“砰”的一声巨响，棺盖裂开蛛网纹，里面的机械驮兽突然坐起身，胸口的芯片亮得刺眼，竟投射出一段影像——不是冥河摆渡人，是张陌生的女人脸，眉眼间带着股英气，额角有颗小痣。
“夜莺？！”陆研新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带着难以置信的震惊，“三年前在沙海殉职的特工夜莺，她的dNA样本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孙洁的全息影像突然投在幕墙上，她的仿生人瞳孔里飞速闪过数据：“沙鹰窃取了夜莺的dNA，用魂粹技术培育出仿生人兵器。这些驮兽的芯片里，都嵌着夜莺的神经数据片段，能模仿她的战斗模式。”她的分析被冥河摆渡人的狂笑打断，虚影在火光里膨胀了一圈，数据组成的手抓向金一诺：“现在知道太迟了！驮兽已经锁定外滩金融中心，你们就算毁了这儿，也拦不住它们！”
千钧一发之际，金一诺抓起战术包里最后一把银砂，全洒在了易大爷的电动车上。鎏金纹路在银粒的加持下暴涨光芒，和田玉碎渣从车筐边缘滚落，与翡翠平安扣的绿光交融，织成一张巨大的能量网，把所有驮兽罩在里面。银砂像有生命似的，顺着机械驮兽关节的缝隙往里钻，碰到芯片的瞬间，竟开始净化被魂粹污染的数据。
“你以为我们靠的是银料？”金一诺踩着银砂往前冲，指尖捏起一粒沾着和田玉粉的银粒，弹进汞舞者鸟嘴面具的裂缝里，“易大爷盘了二十年的蜜蜡，每颗珠子都浸着早市的烟火气；守白复原敦煌纹，用的是街坊送的老矿物颜料；就连这电动车的鎏金，都是楼下打金店的王师傅免费帮着补的——这些‘生活的重量’，才是真正的降魔杵！”
汞舞者的面具“咔嚓”裂开，露出底下泛着蓝纹的仿生脸——果然是夜莺的模样，但眼角的纹路不对，是用数据拼的，蓝纹里还缠着冥河摆渡人的魂粹数据。他想甩出水银反击，易大爷突然把车把一拧，蜜蜡串“啪”地抽在他脸上，包浆厚得能把蓝纹都磨平：“小伙子，做人得懂规矩，偷人样子还偷人本事，缺德！”
元宝趁机跳上主控冰棺，爪尖拍了拍驮兽的芯片，嘴里的饼干渣掉在上面，竟让芯片的光芒柔和了几分——这饼干是实验室量子炉烤的，混着混粹银料的碎屑，竟成了临时净化剂。“喵呜！”元宝对着通讯器叫了一声，陆研新立刻会意，远程激活了驮兽芯片的休眠程序。
冥河摆渡人的虚影越来越淡，在银砂和翡翠光的双重压制下，渐渐化成一团墨雾。易大爷踩下电动车油门，鎏金车轮碾过墨雾，发出“滋啦”的声响，像在煎糊了的纸上碾过：“让你装神弄鬼！大爷的车胎可是灌了银水的，专治你这种数据魂！”
当最后一缕墨雾消散，浦江上的暮色正好漫进观光厅。翡翠平安扣在夕阳下投出最后一道绿光，落在金一诺掌心——不知何时，银砂在她掌心凝结成了枚小小的平安扣，上面刻着守白手绘的迷你降魔纹，边缘还沾着点蜜蜡碎屑。
通讯器里传来诺亚兴奋的喊声：“一诺！实验室的量子炉把剩下的银砂熔成项链了！每根链节都嵌着和田玉碎，戴上去能防魂粹污染！对了，孙洁破解了净化后的芯片数据，沙鹰的下一个目标是外滩金融中心，他们要在那儿引爆魂粹炸弹！”
易大爷乐呵呵地拍着电动车座，车筐里的翡翠平安扣还在泛着光：“下回大爷给车头加个貔貅！用纯银铸的，招财还辟邪，保准让沙鹰的人见了就跑！”金一诺看着掌心温热的银饰，突然发现平安扣的缠枝纹里，藏着守白用极小的字写的“平安”二字——原来这场胜利，早就在易大爷的蜜蜡、守白的画、街坊的帮忙里，埋下了所有伏笔。
风四娘收起声波刀，踢了踢地上的汞舞者残骸：“这仿生人尸体得带回实验室，看看沙鹰到底偷了多少特工的dNA。”夜无痕则在检查冰棺，突然喊道：“一诺，你看这棺底！有个暗格，里面藏着块青铜片，和圣殿里的时空锚点纹路一样！”
金一诺走过去，捡起青铜片——上面的纹路泛着淡紫微光，和石痕圆盘的纹路隐隐呼应。孙洁的影像再次亮起：“这是时空裂隙的定位片，沙鹰想用魂粹炸弹炸开外滩的时空节点，引虚冥的爪牙进来。”
暮色渐浓，观光厅的玻璃幕墙外，外滩的灯光开始亮起。易大爷的电动车停在冰棺旁，蜜蜡串还在叮当作响，翡翠平安扣的绿光映着远处的东方明珠，把夜色染得温柔了几分。金一诺握紧手中的青铜片和银饰，对着通讯器说：“回实验室，准备对付外滩的魂粹炸弹——这次，我们用‘贵气’炸了他们的阴谋！”
《鎏金车辙记》
——金茂观光厅的银与绿
三百具冰棺在申时晒着琥珀光
标签上的烫金 爬着魂粹的痒
汞舞者的水银 蛇似的钻过地砖缝
想偷《镇魂录》里 未写完的降魔章
金一诺砸开战术包的刹那
银砂漫成星河 缠枝纹在幕墙上生长
每道折角都藏着和田玉的光
是守白凌晨描的敦煌 混着街坊的米香
易大爷的电动车 破雾而来
蜜蜡串撞出早市的脆响
翡翠平安扣的绿 融了魂雾的凉
鎏金车头碾过数据魂的慌
机械驮兽的芯片 闪着夜莺的模样
却敌不过量子炉烤的饼干香
元宝的爪尖 拍下休眠的开关
把沙鹰的阴谋 按进银砂的烫
青铜片在棺底 藏着时空的密码
外滩的灯 已亮起预警的光
而那枚凝在掌心的银平安扣
刻着蜜蜡的温度 与“平安”二字的烫
车辙碾过墨雾时 浦江的暮色正浓
翡翠的光 漫过金融中心的窗
原来所有胜利 早埋在
打金店的锤声里 老蜜蜡的包浆里
和一句“大爷帮你补鎏金”的寻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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