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水只是微微点头，不再说话，继续低头吃饭，刘海中觉得场面有点冷，赶紧又找了个话头，试图挽回一点领导的形象。
“那个……雨水啊，晚上回去，记得开全院大会啊，二大爷……咳咳，我这个当主任的，有些关于院里和厂里精神的事情，要跟大家传达传达。”
何雨水不用脑子想都知道，这刘海中所谓的“传达精神”，九成九就是要当众宣布他当上主任的“喜讯”，好好在四合院的老邻居面前抖一抖官威，过足瘾头。
心里鄙夷，但面上却从善如流，立刻抬起头，配合地露出一个“明白了”的表情，语气干脆地应道：
“行，二大爷，我知道了，晚上一定到。”
见她答应得这么痛快，刘海中心里那点小小的不快这才散去。
他满意地点点头，这才转过身，重新投入到被他那群徒弟包围的、喧闹的庆祝中。
时间一晃而过。
夕阳的余晖给轧钢厂披上了一层暖金色，下班的工人们如同潮水般涌出大门。
何雨水推着自行车，随着人流刚走出厂门没多远。
刘海中就追了过来，一旁还跟着一个小伙子，是他的徒弟肖炎。
何雨水心里暗自翻了个白眼，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这刘海中刚当上主任，怕是恨不得全厂、全院的人都知道，这会儿堵在下班路上，不知道又想出什么幺蛾子。
她本想假装没看见低头溜走，奈何刘海中眼尖，已经朝她喊来。
“雨水，雨水。”
何雨水无奈，脸上挤出一个礼貌而疏离的笑容：“二大爷，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刘海中见她过来，脸上堆起热情的笑容，习惯性地挺了挺腰板说道：
“雨水啊，是这么个事儿……二大爷我呢，明天晚上想在院里请大家伙儿吃顿饭。
热闹热闹，也算是……嗯，感谢一下邻居们平时的关照，分享一下厂里最新的精神。
这不，请客嘛，总得有点硬菜撑场面。
我就想问问你……你那儿，有没有多余的肉票？
二大爷我用粮票或者别的票跟你换一点，你放心，绝对不让你吃亏。”
何雨水闻言，心里微微一动。
肉票？
这年头肉票可是紧俏货，寻常人家一个月也分不到几两。
刘海中这是想大操大办，在院里摆谱啊。
看来是阎埠贵一家帮自己起灶，看到自己请阎家吃肉，他怀疑自己还有肉票。
还别说，她还真有，而且数量不少。
昨晚又进了不少的肉票。
空间里肉也不缺，但明面上的票据来源也需要合理。
她心思电转，脸上却不动声色，推着自行车和刘海中并肩往四合院方向走。
“肉票啊……二大爷你还真问着了，我这儿确实还有一些。”
刘海中眼睛瞬间亮了，连忙追问：“有多少？能匀给二大爷多少？”
何雨水故意沉吟了一下说道：“具体没细数，不过……大概还能匀出五斤左右的份额吧。”
“五斤？！”
刘海中倒吸一口凉气，声音都因为激动而有些变调，五斤肉票！
够他摆一桌相当体面的席面了！
他看向何雨水的眼神顿时充满了惊喜和感激，连声道：“哎呀，雨水，你可真是帮了二大爷大忙了，太谢谢你了。”
肖炎惊呆了，他已经半个月没有吃过肉了，今天尝到一点荤腥，还是中午这一顿。
这何雨水怕不是小富婆？
“二大爷你也别谢我太早，这些票啊，来源也挺杂的，有一部分是李厂长看我辛苦，额外补贴我的。
还有一些呢，是工业部的李主任，你知道的，他觉得我翻译工作做得还行，有时候也会给点票据作为鼓励。
另外就是谢尔盖先生他们那些苏联专家了，他们那边物资供应跟我们不一样。
有时候我会用一些小玩意跟他们换多余的全国粮票、肉票。
唉，你也知道，前段日子我差点饿死在那小屋里，身子亏空得厉害，医生说了必须加强营养，所以这些票啊，我大部分都紧着自己补身体用了。
再加上现在翻译工作任务重，厂里和工业部那边也会给点工作补贴，这才勉强攒下这么一点。
不然，以我之前那状况，哪敢想这些。”
刘海中听着，脸上的感激渐渐被一种更复杂的情绪取代。
他重新打量起走在身边的何雨水。
夕阳的金光洒在她身上，勾勒出她愈发匀称挺拔的身姿，脸色红润，眼神清亮有神。
与半个月前那个面黄肌瘦、奄奄一息躺在小屋里无人问津的可怜丫头判若两人。
‘果然是人靠衣装，食靠营养！’
刘海中心里感叹，‘这有营养的东西吃下去，就是养人啊，这才多久，就跟换了个人似的。’
一个念头突然生根：‘何雨水，要模样有模样，要工作有工作，要人脉有人脉，这才是个真正的金饽饽啊。’
他的思绪立刻飞到了自己那个正在读中专、被他寄予厚望的大儿子刘光齐身上。
‘要是……要是能把何雨水说给光齐当媳妇……那光齐以后的前程，岂不是……’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家借着何雨水的人脉飞黄腾达的景象。
那些肉票的来源，在他听来，简直就是一张强大关系网的证明。
不然，谁会平白无故给你这么多紧俏票据？
想到这里，刘海中再看何雨水的眼神，已经彻底变了。
近乎“看自家儿媳妇”的满意。
他脸上的笑容更加热情，甚至带上了几分长辈的慈爱：
“哎呀，雨水啊，真是难为你了，以前是二大爷关心不够，你放心，以后在院里有什么事，尽管跟二大爷说。
明晚的饭局，你一定得来，必须得来，二大爷好好敬你一杯，感谢你雪中送炭。”
他这话说得情真意切，心里已经开始盘算着怎么跟老伴商量，找个合适的机会探探何雨水的口风，再给光齐写信说道说道了。
何雨水道：“二大爷你太客气了，邻里之间互相帮助是应该的，明晚我会去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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