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瑞华盯着王翠兰苍白的脸和因为呕吐而微微泛红的眼眶，犹豫了一下，还是压低了声音，试探性地、小心翼翼地问道：
“一大妈……你……你这个月……身上……那个……来了没？”
王翠兰正难受着，闻言先是一愣，没反应过来：“什么来了没？”
杨瑞华指了指她的肚子，声音更低了，几乎是耳语：“就是……月事啊？”
王翠兰这才明白过来，下意识地回想了一下。
这一想，她浑身猛地一僵！
这个月……好像……真的没来。
而且已经推迟好些天了。
之前因为易中海出事，她整日提心吊胆，心神不宁，根本没顾上注意这个。
一个更让她震惊的念头如同惊雷般在她脑海里炸开。
“你……你是说……我……我可能……怀上了？”
王翠兰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眼睛瞬间瞪得老大，里面充满了难以置信、震惊，以及……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敢确认的、微弱的狂喜。
杨瑞华看着她的反应，心里更加确定了几分，但这事关重大，她也不敢把话说死，只能谨慎地说：
“我看着你这症状，跟我当初怀我们家解成、解放他们的时候，挺像的……尤其是这闻着点儿什么就恶心的劲儿。
一大妈，你最好……最好赶紧去卫生所或者医院瞧瞧，让大夫给号号脉，确认一下。”
“怀上了……我怀上了……我有孩子了？我真的有孩子了？！”
王翠兰反复念叨着这几句话，巨大的震惊过后，是排山倒海般的喜悦瞬间淹没了她。
这些年来，因为没有孩子，她受了多少白眼？
听了多少闲言碎语？
背地里多少人骂她是“不下蛋的母鸡”？
丈夫易中海嘴上不说，心里难道就没有芥蒂？
不然怎么会心心念念找别人养老？
这几乎成了她这辈子最大的心病和屈辱。
如今……如今这突如其来的可能，像是一道刺破黑暗的曙光，让她瞬间忘记了易中海还在里面。
忘记了刘海中的升官，忘记了所有的烦恼！
她激动得浑身发抖，眼泪夺眶而出，那是喜悦的泪水。
她猛地站起来，就要往外冲：“对！去医院！我现在就去医院！”
“哎呦！一大妈！你慢点儿！冷静！快冷静！”
杨瑞华吓了一跳，连忙死死拉住她，“你现在可不能这么激动，更不能跑，万一……万一真有了。
你这又跑又激动的，最容易胎像不稳，出事的，流产了可怎么办？”
“流产”两个字像一盆冷水，瞬间浇醒了被狂喜冲昏头脑的王翠兰。
她猛地停下脚步，双手下意识地护住小腹，脸上血色尽褪，只剩下后怕。
“对对对……不能跑，不能激动……瑞华，你说得对！我得小心，我得保护好他……”
她语无伦次，但动作却变得异常轻柔小心，慢慢坐回凳子上，仿佛自己已经是个珍贵的孕妇。
喜悦过后，现实的问题和隐隐的不安也开始浮现。
孩子是谁的？
时间……她不敢细算。
易中海进去前……还是……？
她用力甩甩头，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个最可怕的猜测。
现在，最重要的是确认，然后保住这个孩子，
这是她盼了半辈子的希望。
她紧紧抓住杨瑞华的手，恳求道：“瑞华，好妹妹，我……我现在心慌得厉害，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你经验多，你教教我，我现在该注意什么？
该怎么养着？
我不能……我不能失去这个孩子啊，你放心，姐姐我给你报酬的。”
报酬？
杨瑞华心里一喜，看着她这副样子，心里也是五味杂陈，王姐这些年确实是不容易呀。
为了要个孩子，中药不知道吃了多少罐，偏方不知道试了多少个。
整个人都快成药罐子了，在院里也没少听闲话，确实不容易。
如今要是真能老来得子，也算是苦尽甘来，老天开眼。
“王姐，你看你，说什么报酬不报酬的，咱们多少年的老邻居了，说这个外道。
你能有喜，我打心眼里替你高兴。
不过，你都说了，我就厚着脸承下了。
你放心，有我在呢，我生养了四个，多少有点经验，我都告诉你。”
王翠兰：“……”
我还以为你变性了。
杨瑞华扶着王翠兰慢慢坐稳，开始一条一条，掰着手指头仔细叮嘱：
“这头一桩，也是最要紧的，就是心要静，身要稳，千万不能再像刚才那样猛地站起来跑跳了。
头三个月最是娇贵，容易出事儿，走路要慢，做事要缓，重活累活是绝对不能干了。
第二，这饮食上也得注意。
得吃些有营养又好消化的，鸡蛋、小米粥、挂面这些就不错。
油腻的、生冷的、辛辣刺激的，都得忌口。
也别想着大补，虚不受补反而不好，得慢慢调养。
第三，得赶紧去医院，让大夫给瞧瞧，号号脉，确认一下，也听听大夫怎么说。
这才是最稳妥的。
我陪你去。
还有啊，这心情也得放宽，不能总忧思过重。
易中海那不是快回来了吗？
等他回来，家里有了主心骨，你也有人照顾，一切都会好的。”
王翠兰听得连连点头，把杨瑞华说的每一个字都牢牢刻在心里。
“对对对，瑞华你说得对，我都记下了，都记下了……那……那咱们现在就去医院？”
她既迫切想知道结果，又害怕面对可能不是的失望，声音都带着颤。
“现在就去！早点确认，早点安心！”
杨瑞华是个利索人，当即就帮着王翠兰收拾了一下，搀扶着她，两人小心翼翼地出了四合院。
朝着附近的街道卫生所走去。
一路上，王翠兰几乎是被杨瑞华半架着，走得极其缓慢，生怕颠着碰着。
院里依旧在讨论着，一些人已经准备送礼巴结刘海中这个新贵。
到了卫生所，挂号，排队。
等待的时间对王翠兰来说无比漫长，她坐立不安，手一直下意识地放在小腹上。
杨瑞华在一旁不断轻声安慰，有好处拿，不得多上点心？
终于轮到她们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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