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光天和刘光福帮着李招娣收拾完碗筷，就被刘海中打发回屋。
刘光福一屁股坐在床沿上，挠了挠头，脸上带着还没完全褪去的兴奋和一丝不解。
压低声音对正在脱外衣的刘光天说：“二哥，刚才……爸妈对雨水姐也忒热情了吧？
一个劲儿夹菜，还老提大哥……他们这是啥意思啊？”
刘光天比弟弟大两岁，心思也活络些，刚才饭桌上父母那几乎不加掩饰的意图，他早就看出来了。
他撇了撇嘴，把脱下的外套随意扔在床头，也挨着弟弟坐下。
“还能是啥意思？瞎子都看得出来，想把何雨水介绍给老大刘光齐呗。”
“啊？不会吧？”
刘光福虽然隐约猜到，但被二哥直接点破，还是有些吃惊。
“雨水姐……能看上大哥吗？
大哥还在读中专呢，雨水姐可是在厂里当干部，跟领导专家打交道的人。”
“看上不看上的，爹妈觉得行就行呗。”
刘光天哼了一声，心里那股因为父母明显偏爱大哥而产生的不平衡感又冒了出来。
“你没听咱爹那口气？‘光齐打小就懂事’、‘学习好’、‘将来进部委’……在他眼里，老大就是块宝，咱俩就是地里刨食的土坷垃。
现在爹当上主任了，觉得身份不一样了，就想着给老大找个更好的媳妇儿，好让老大以后的路更顺呗。
何雨水要工作有工作，要人脉有人脉，手里还有钱，长得也漂亮，知根知底，爹妈能不动心？”
刘光福听着，想了想，觉得二哥说得有道理，但心里还是觉得有点悬：
“可我看雨水姐，吃饭的时候挺客气的，但好像……也没说啥呀？就是客气了几句。”
“那是人家会做人，不想当面驳了咱爹这个新主任兼壹大爷的面子。”
刘光天分析道，“你等着瞧吧，爹妈肯定还得使劲儿，等老大放假回来，少不了要让他们‘接触接触’。不过……”
他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看好戏的表情：“何雨水可精着呢，连易中海那老狐狸都栽她手里了。
咱爹妈那点心思，她能看不明白？
我看啊，这事儿，悬，老大那书呆子样，未必入得了人家的眼。”
刘光福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这事儿难成。
兄弟俩又低声嘀咕了几句父母的偏心和对大哥的复杂情绪，这才吹灯睡下。
与此同时，
何雨水刚准备洗漱，门外又有些急促的敲门声。
“谁啊？”
何雨水微微蹙眉，今天这是怎么了？
访客络绎不绝。
“雨水，是我，你二大爷，阎埠贵，有点事想跟你聊聊，方便吗？”
何雨水打开门，阎埠贵站在门外眼神却有些闪烁，还左右瞟了瞟。
“三大爷？这么晚了，有事吗？”
“进来说吧。”
“哎，好，好。”
阎埠贵侧身溜了进来，随手轻轻把门带上，却没完全关严，留了条缝，显然也是怕人说闲话。
何雨水屋里陈设简单，但收拾得干净整齐。
“雨水啊，三大爷这么晚来找你，是有一件……一件很重要的事，觉得应该让你知道，是关于易中海家的。”
何雨水心中一动，面上却不动声色：“哦？易家怎么了？”
阎埠贵声音压得几乎只剩气音，“原一大妈王翠兰……她怀孕了！”
何雨水瞳孔微微收缩，脸上适时地露出惊讶的神色：“怀孕了？这……这怎么可能？她年纪不小了，而且易大爷他……”
突然她想起，那晚上自己做的好事。
“是啊！我们也觉得不可思议。”
阎埠贵连连点头，“但千真万确，开全院大会前，你二大妈陪她去的医院，大夫亲口说的，还是高龄产妇，得特别小心。”
他一边说，一边仔细观察着何雨水的表情，见她只是惊讶，没有立刻表现出愤怒或别的激烈情绪。
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继续按照和杨瑞华商量好的说辞往下讲：
“雨水啊，二大爷我知道，你跟易中海有过节，上次的事……唉，确实是他不对。
但现在这情况……易中海马上要回来了，王翠兰又突然有了孩子。
这易家以后怕是……怕是不得安生。
你三大妈心善，今天陪王翠兰去了医院，王翠兰也信任她，有些话也肯跟她说。
三大爷和你三大妈琢磨着，你跟易家这关系……以后难保不会有什么摩擦。
王翠兰现在情绪不稳，又怀着孩子，易中海出来知道这事后，指不定会怎么样。
所以啊，你三大妈的意思呢，她以后多跟王翠兰走动走动，表面上就是邻里关心。
实际上呢……也能帮你留意着点易家那边的动静，你看如何？”
话都说到这里，意思已经再明白不过了。
他们夫妻愿意在易家当“暗子”，替她打探消息，预防易中海可能对她不利。
阎埠贵和杨瑞华那点小算盘，她岂会看不破？
无非是想两头讨好，既从易家那边得点小恩小惠，又向她这边卖个好，表明立场。
不过，何雨水并不点破。
有个内应确实不是坏事。
易中海要出来了。
莫名其妙的老来得子，谁知道这老狐狸会出什么幺蛾子？
有阎埠贵夫妇在易家边上盯着，总能提前知道些风声。
“原来是这样……多谢二大爷和二大妈替我着想了。
易家的事，我确实需要多留意。
二大妈愿意帮忙留意着，那是再好不过了。
只是……会不会太麻烦三二大妈了？”
见何雨水领会了他们的意思并且没有拒绝，阎埠贵心中大定，连忙摆手：
“不麻烦！不麻烦！邻里之间互相照应嘛，你二大妈也就是平时多去说说话，顺便听听。
要是听到什么……嗯，什么对雨水你不利的，或者易家有什么打算，我们肯定第一时间告诉你，你放心。”
“那就拜托二大爷和二大妈了。”
何雨水微微颔首，“以后有什么事，尽管跟我说。”
“好！好！一定！那雨水你早点休息，三大爷就不打扰了。”
阎埠贵目的达到，心满意足，又说了几句客气话才离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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