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在这方面你做得很好,你是一名相当出色的男人,能遇见你是她的荣幸。”
姥姥剥花生的动作慢了些,声音慷慨,又好像带着托付。
“相互的。”司承明盛淡淡地回应。
垂眸间,视线仿佛覆上一层模糊的雾……
一股刺痛蓦地从后背蔓延至头顶——
他微低头,缓缓喘着粗气。
姥姥没有察觉他的异样,目光仍然看向手里的花生:“沫沫这孩子苦,却从来不说半句委屈,往后你待她好些,不要背叛她,不然她承受不了的。”
司承明盛胸前开始颤动,他保持清醒,喉咙略微发紧地回应:“我不会的。”
“不会就好,不会就好。”
姥姥欣慰地笑了笑,声音松了些,“我已经没有问题再去考验你了,我相信你一次,仅此一次。”
男人努力抬头看向姥姥,头忽然又不疼了。
他以为头痛已过,状态缓缓恢复,低音掩藏着期待:“所以,你答应了?”
姥姥与他对视,一双深似海的欧美蓝瞳,认真又高兴。
她看着这双眼睛,挽起笑容:“我不是给你红包了吗?寓意还不清楚?”
“红包……”司承明盛顿了顿,华国的这种寓意,他有点转不过来,“一万零一……”
还没说完,男人骤然明白,心尖涌上阵阵狂喜,又在一瞬,头痛加剧。
他挺着那股剧烈感,扬唇:“万里挑一。”
姥姥点头,以为他激动过度,阐述道:“沫沫选择了你,我也没理由拒绝,难不成真的要她偷户口本跟你私奔啊?”
男人呼吸急促,眼睛却黑了一大半,耳边刺痛,嗡嗡作响。
深蓝眼瞳凝着姥姥,在她的身后,浮现出一道熟悉的身影,路西女皇坐在餐桌上,手里捏着他小时候的玩偶,指尖的针线在玩偶上穿梭,勾着诡异的笑。
她哼着美式童谣,歌声婉转动听,刺骨的寒意……
是幻觉。
男人很快敛下眼眸,冷静下来后,他起身想要去拿药,路西的声音似与姥姥同频发出:
”莱欧,你又忘记了我的话了?“
”我说过,将来,你会发疯,毁掉她所有在乎的人。“
路西停下手里的动作,声音很轻,空灵可怖。
男人身体差点失去平衡地一颤,呼吸变得沉重而急促。
姥姥凝眉,连连上前想扶住他:“小司,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司承明盛立即侧身避开她的触碰,自己在发病期间掐过乔依沫的脖子,保不准也会伤害她。
他声音嘶沉:“我不太舒服,先上楼吃药,你别碰我。”
语毕,大手撑着桌子踉跄地起身,步伐虚飘得快要走不了路。
深蓝眼瞳注视着前方的场景,混沌如黑色。
姥姥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一时不知所措,与他保持着距离,跟在身后:“需不需要去医院?是不是发烧了?还是什么?”
男人摇头:“没事,我休息一会就好,你别跟上来。”
他扶着墙壁,看见路西女皇提着裙摆也跟自己上了楼。
木质楼梯变成血河,不断地从楼上蔓延,混着骨骇与蓝玫瑰花瓣……冶丽。
他感觉自己的脚浸湿了血液,黏糊糊的。
司承明盛僵硬着身躯,一瞬间周围变得模糊不清。
他不再停留,快速地朝楼上走去。
这时,屋外下起倾盆大雨。
豆大的雨点砸在玻璃上,发出刺耳的噼啪声,天暗如黑夜。
姥姥瞧着他反常的模样,觉得有些奇怪,但也不知道他怎么了。
她看向自己刚才挂的衣服方向,虽然没有挂在空地外,但雨难免会斜进来。
姥姥打着伞,来到后院的休息亭上,开始一件件地收起衣裳。
霎时间,艾伯特锁过的后院被打开——
姥姥将衣服抱在怀里,弥望那扇门。
只见一名身穿黑雨衣的少年立在门口,帽檐压得很低,手里攥着东西闪着冷光,在雨幕里格外刺眼。
他虚掩后院的门,缓缓走进。
他是谁?怎么进来的?
姥姥心头一紧,瞬间警惕地后退两步,厉声喝问:“你是谁?是不是走错门了?”
少年没有回应,大步流星地往她的方向走去,裤腿和鞋子湿完,他浑身嗜着杀气。
姥姥心头的不安越来越重,她扔下怀里的衣服就想要往屋内跑。
可少年身手敏捷,身形一闪地追了上来——他猛地抓住她的头发便往后拽,姥姥疼得闷哼一声!身体被迫后仰。
下一秒,尖锐的匕首从她身后绕到前面,好像是高捅她的胸口,却因为姥姥乱动原因,狠狠刺入她的肩膀——
“呲——”
匕首划破她的衣裳,刺痛感顺着肩膀蔓延全身,鲜血汩汩涌出,浸湿了衣裳……
“啊!——”
姥姥吓得发出凄惨的叫声,目光惶恐地看着面前的黄发少年。
雨水拍打在她的脸上,滑落……
少年缓缓抬起头,帽檐露出他一头暗黄色的短发,像冷静的变态杀手,狠戾地笑:
“老大也喜欢你,你也去死。”
语毕,他抽出匕首,沾在上面的鲜血很快被雨水冲刷,深红色在地面染成了淡红。
他举起匕首,再次想要刺入她的心脏。
姥姥本能地使出浑身力气抬手握住他的手腕,掐住他手腕上的皮肉,匕首在落入期间偏离了位置,刺入她的腹部——
“呲——”
更深的刺痛传来,血液顺着伤口汩汩溢出,很快染红了身下的地面。
少年好似嫌她衣服太厚,伸手将她弓下身,用膝盖对着刀柄往前顶撞——
匕首瞬间插到腹部最深处,几乎要穿过她的身体。
剧痛让姥姥眼前一黑!身体软软地往下倒。
“别急,你的外孙女很快就会陪你。”
少年微微俯下身,声音贴着她的耳朵,阴冷的气息让她浑身发抖。
楼上。
司承明盛好不容易走到房间门口,就听见姥姥的惨叫声,顺着雨幕传了上来。
男人蓦地顿住脚步,身体僵硬,此时他脑袋一片混乱,头痛得快要晕倒,他分不清这是幻觉还是真实存在……
可那惨叫声太过真切,姥姥遇到危险!
哪怕是幻觉,他赌不起姥姥出事!
这样的念头在幻觉中浮现,瞬间将他从混沌的状态里拽了出来。
他仔细听着声音,却没有听见姥姥的叫声,雨滴砸落在屋檐,司承明盛隐约听见匕首刺入皮肉的“呲呲”声——
司承明盛面色惨白,心脏狂跳。
顾不上去找药吃,顾不上所有!
他疯一般地下楼,脚步踉跄却极快,脑袋一片眩晕,他甚至快要摔倒——
“呲——”匕首刺入皮肉的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司承明盛看见客厅门口站着个小男孩,他一把将那男孩推开,冲了出去——
少年正准备杀死姥姥,就看见那巨大的身形扑了过来!
少年立即将姥姥推开,抽出匕首,血液划出弧线,姥姥浑身发冷地倒在雨水中。
他举起匕首,想要对付司承明盛,却一把被他死死地掐住脖子。
“咳咳……”少年被掐得面容发白。
“狼牙?”司承明盛怒视着眼前的少年,蓝瞳拓映他的脸,低冷地念出他的名字。
“想……想不到吗?”
狼牙被掐得呼吸困难,脸色瞬间涨红,却扬起一抹笑。
眼底全是对他的恨意。
“呵。”司承明盛嗤笑。
发病症状让他浑身颤抖,狠狠地收紧力度,额头的青筋在疯狂跳动……
狼牙挣扎地举起手里的匕首,想要再次刺向司承明盛,却发现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司承明盛快速地夺走他手里的匕首,他目光阴鹜,发病的颤抖变成狠戾的力道——
反握的姿态捅进他的腹部——
“呲——”
鲜血顺着刀刃喷涌而出,被雨水冲刷,与原先的红色水泊混在一起……
在他们不远处,小易看见这一幕,吓得落荒而逃。
姥姥躺在地上,周围全是血,她没有再起来的力气,意识渐渐模糊。
隐约间,她看见司承明盛正持着匕首刺杀那名少年,手上、地上,全是血。
血混着雨水的湿气,冰寒刺骨,冷得让人闻不到血腥味……
一刀,两刀。
每一刀都又重又狠,匕首刺入皮肉的声音在雨幕里格外清晰。
狼牙腹部、肩膀、胸上全是刀口,他双眼死死地盯着司承明盛,任由他这般捅杀。
“这么喜欢纪北森,为什么不是你去死?”司承明盛阴鸷地质问,“怕死?”
最后一刀,他将匕首正握,深蓝眼瞳冷得没有温度,匕首朝他的心脏刺入——
“小司,小司——”姥姥拼尽全力地呼唤着司承明盛,声音快要破碎。
司承明盛的手猛地停住,匕首的尖端距离狼牙的心脏只有一寸。
浑浊的深瞳缓缓聚焦,眼前的景象时而模糊,时而清晰。
他皱眉,发现自己掐着的是狼牙,下一秒,这张脸却变成了姥姥。
面前的人被自己捅了好多刀,腹部的口子深可见骨,鲜血汩汩流下,与雨水混合。
他掐着姥姥的脖子,姥姥已然失去任何反抗……用一双震惊、失望而又痛苦的眼睛凝视他。
光一点点熄灭……
“姥姥……”男人僵硬如石,猛地松开手,手里的刀“当啷”掉在血与水泊中。
司承明盛踉跄地后退两步,惶恐地看着自己的双手,脑子剩下无尽的恐慌与混乱。
他是不是出现幻觉了?
他不是要去二楼拿药吗?
为什么会突然下楼捅姥姥?
为什么会把姥姥当成狼牙?
司承明盛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他神志不清地摇晃着脑袋,企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可脑海的记忆越来越乱……
他的头疼得像被钉子插在里面……
姥姥……
司承明盛似乎想起了什么,他转头望向一旁,姥姥已经倒在血泊中,腹部和肩膀出着血,她脸色苍白,气息微弱。
“姥姥!”
他忍着浑身的刺痛冲了过去,他单膝重重地跪地,快速地捂住她的伤口。
膝盖砸在雨与血的积水里,溅起一片水花。
狼牙被捅了很多刀,浑身是血地倒在地上,却还是拼命地爬了起来,像喝醉酒一样摇摇晃晃地站着。
他趔趄地弯下腰,想要捡起匕首刺杀司承明盛,蓝牙耳机传来追云的声音:“这个老人估计活不成!那个死艾伯特好像发现了这边出事,他要过来了!我们快撤!”
“你走,我必须要杀了他!”狼牙不甘心地低吼。
“我们目的达到了!你快回来!”追云对着他喊道。
狼牙望着司承明盛一边承受着发病的痛苦,一边却在止血,模样像个疯子。
他勾起得逞的笑,笑意加深,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伤,血液不断地往下流……
他想走动,却发现自己走一步都变得格外吃力。
门外停来一辆银色面包车,追云火速地从驾驶座下车,冒雨跑进来。
他快速地将狼牙背起,塞入后座,快速离去,全程不到30秒。
司承明盛神情恍惚,隐约看见有人影在逃跑,画面很快变成了路西,站在后院门口笑着看他。
他目光阴鸷,刚想去追,可怀里的姥姥奄奄一息——
司承明盛看着那辆车离开,怀里抱着姥姥,一时间分不清。
安静了……
他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看了眼掉在积水中的匕首,周围没有其他人。……
雨水顺着他的短发流淌,俊脸紧绷,狼狈又绝望。
“对不起,姥姥……对不起……”
男人边抱姥姥,边害怕地低喃着,把她放到沙发上,迅速地脱掉她的棉袄,扯开她肩膀和腹部的衣服,用挂在沙发上的围巾叠成布条,堵住流血的伤口。
然,鲜血很快就浸透了围巾,顺着沙发往下滴,在地板汇成一片小血洼。
他努力保持清醒地给她止血,意识渐渐清醒,又渐渐失去理智。
深瞳倒映姥姥面色惨白的脸,呼吸都变得奢侈……
他好像明白了,他听见姥姥的惨叫声,自己药也没吃就冲了下来,就看见狼牙拿着匕首刺杀姥姥,所以他反击。
但,狼牙好像只是他的幻觉,是自己捅伤了姥姥。
头好痛。
他手里沾满姥姥的血,连忙跑去找止血的东西。
只是一个转身,他疼得精神错乱,连呼吸都带着钻痛,双手狠狠地摁住自己的脑袋。
脑海中浮现了很多很多的事情,他好像老爱吃一个女孩的醋,他又好像一直都是一个人……
不对……
不对……
司承明盛盯着那一摊血洼,喃喃自语地告诫:“听着,不准忘记乔依沫!敢忘试试!我死!”
话音落下,脑袋的剧痛居然神奇地减轻些许。
司承明盛以最快的速度缓了缓,随即翻遍所有柜子,终于从一处找来了纱布和碘伏。
他保持冷静地处理她的伤口,手却控制不住地剧烈发抖,碘伏倒出了一大半在纱布上。
他紧张得听见自己狂跳的心,深蓝眼底猩红,布满血丝……
他害怕得不知所措。
他知道,他居然发作了……
把姥姥当成狼牙……
捅伤了她。
“司承明盛……”一道熟悉的女音传来。
男人身子瞬间僵硬,目光惶恐地缓缓转头。
就见乔依沫和达伦站在客厅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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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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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示:不要慌」
伊伊又又又写小作文了:
(呼,第八卷终于写完了,内容好多啊,辛苦脑婆们追到这里~
目前我们来到80%进度,迎来了第九卷:「全球搜捕令」(这个卷名好刺激)。简介内容也要到了,下一卷会出现一个你意想不到的角色!
怎么说呢,其实我在写回国的时候就想要完结的,但我认为这样是对这本小说不负责,也是对你们的不负责,我的脑海里有接下来的故事,我想,我应该完整地写下来。
沫沫不会像之前那样脆弱了,她已经掌握很多技能,我认为问题不大,后面她超帅~)
然后,伊伊又需要休息一阵子了,因为年底了,我要去忙一下,大概7天回来。
在期间,我会给脑婆发糖,也会完善回国篇章(因为感觉没写好,我重新回去阅读检查看看~)
卡在这里我知道你们难受,所以我会在三天内更新下一章,放心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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