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长白山经营一家冷清的古玩店,古玩店里的东西很多。
我自己都不认识。
但是我这里最多的是犀牛角制成的熏香。
有一天我好奇的点燃,我家里就多了很多不一样的人。
它们经常会拿着一些东西跟我换吃的。
这里人很少,但是我家里总是有应季的水果和吃的。
我几乎也不出门。
他们叫我山神。
后来不知道谁说长白山有山神,很多人慕名前来。
求医的问药的,我就这么看着。
他们都不是我要等的人。
慢慢的这里又冷清下来。
找不到的人自然而然的就会放弃了。
直到麒麟纹身的人来了,我拿出犀牛角的熏香,他们递给我一个袋子。
就这样几千年过去了,张家人来的越来越少了。
后来我家的门口有了一个睡着的人。
他穿的很少,人也很冷。
我把他带进来。
这是最后一代的张家人了吧。
等他结束了,我也可以结束了。
当他醒来的时候,眼睛看着桌子上的车厘子和草莓,我把东西递过去,他还是看着我。
于是我把草莓塞到他嘴边。
啊,吃一口。
他很乖的张嘴吃了,眼睛继续看着车厘子,看来是很喜欢了。
等他吃饱了,我把红糖水给他喝,他也乖乖的喝了。
然后他就跟在我身后了。
虽然现在他失忆了,可是看着店里的东西他能准确的说出朝代和年份。
然后他就这么看着我。
我夸了他几句,他肉眼可见的高兴。
果然张家人都是属猫的。
张家人失忆的我捡回来不少,他们总是要来青铜门的。
门里也有一个。
对于妖怪来说,和人有交流是痛苦的,人的寿命太短了。
要是关系好,妖会用漫长的余生来怀念那个曾经的人。
可是我是什么呢。
我好像不是人,也不是妖。
我还能送走妖,它们老是说没灵气,没灵气了,活不起,活不起了。
有很多,就去睡觉了。
我按照往常点燃犀牛角的熏香。
那个张家人突然就哭了,哭的悄无声息。
我往他的身边看去,原来是一个藏族女子一直在看着他。
那个女子很漂亮,她也很惊讶,她对着我俯身一礼。
然后对那个张家人说,“小官,我是阿妈。”
我离开了房间,这个时候母子之间的重逢不适合外人在场。
三天三夜之后,里面的门打开。
我坐在外间,手里握着一只宋代的影青瓷杯,杯里的茶早已凉透。
香气散了,不是茶香,是犀角香燃尽后那种沉入骨髓的余韵。
像雪夜里最后一片松针落地的气息。
他走出来,脚步很轻,像一片羽毛落在积年的灰尘上。
他身后,那个叫白玛的藏族女子的身影淡得如同一缕月光下的哈达,轮廓边缘微微发着光,仿佛随时会化入空气里。
她看着我,眼神里有千言万语,最后只凝成无声的口型:“谢谢。”
然后,她像被风吹散的烟,一丝一缕,消散在古玩店午后斜照的光柱里。
光柱里飞舞着无数细微的尘埃,那曾是无数来过又离去的人与灵,留下的最后的痕迹。
尘缘已断,恩怨已了。
执念消散,魂归天地。
张家人站在光影交界处,一动不动,望着她消失的地方。
过了很久,也许只是一瞬,他转过头,看向我桌上新摆出来的一盘杨梅,鲜红欲滴,是刚用几炷香从一个过路的山精那里换来的。
“吃吗?”我把盘子推过去。
他走过来,拿起一颗,放入口中。
酸涩的汁液染红了他的唇角,他也没擦,只是慢慢咀嚼,吞咽。
他跟我要了纸笔。
我就看着他写了一页又一页。
中间除了吃饭睡觉,他就一直写。
他很怕记忆的又一次丧失。
偶尔也会边说边写。
那时候,我就会觉得一个人怎么会这么多的话呢。
很吵。
可能是看懂我的眼神,他有点委屈。
又开始安静的写字。
我这里衣服很多,难得有个听话的,各个朝代的衣服都给他换了一遍。
除了清朝的。
那衣服太丑,看不上,有点伤眼睛。
照相机里。
张麒麟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一头白发黑色眸子的清冷女子。
这是他人生中为数不多的安宁日子。
不过当天天吃人参鸡的时候,他也会想要跑路的。
好东西不能多吃。
我觉得没问题啊,长白山,她的小伙伴给她最多的就是各种人参药材和石头了。
总不能让张家人吃石头吧。
那也太可怜 了。
张麒麟离开的时候脸色红润有光泽。
手都大了一圈。
于是他把这个好地方告诉了好兄弟。
黑瞎子一听,这么好,瞎子就缺好药呢。
他可以花钱买。
当然不花钱更好。
至于哑巴说的缘分,他都能把哑巴找到,还能没有缘分。
春天了,我看着外面转悠不停的黑瞎子,总算是把他放进来了。
他看到我的时候也不惊讶,因为他在哑巴那里已经看过照片了。
可惜照片被哑巴烧掉了,就拿一张啊。
黑瞎子一度怀疑我不是人。
结果一见面。
他还真的觉得我不是人。
要不是怕冒犯,他真的想说,姑娘是山海经上哪一页的,是不是搞养殖的。
把哑巴养的他都不敢看的程度,一度怀疑是假货。
张麒麟:。。。。。
他胖一点怎么了,有气血怎么了。
黑瞎子倒是很诚心的,因为看病的人不诚心,那就是有的治疗都变得没得治了。
所以他把自己的东西都拿出来了。
一箱子的金子和一箱子的玉佩。
一半的暖玉,一半的寒玉。
就价值来说,一块玉佩就比金子贵重了。
也算是很有诚心了。
我看了黑瞎子一眼就知道他出了什么问题。
这个问题说难不难,说简单不简单,就是麻烦的很。
黑瞎子一看我的眼神就知道有戏。
就凭借他跟哑巴的沟通经验来说,他还能抢救一下。
于是黑瞎子就留下来种地了,没错种地。
不过是种花。
院子里全是四季的花朵一起盛开的,我又找了新的花加入进去。
黑瞎子停留的时间比较久,大概一年,他才能离开。
就是原本的一身黑色,已经变成了大红包,因为我不喜欢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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