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云遮住了光，而是整个天空仿佛被重物压下，气氛变得异常沉重。空气变得沉重，连呼吸都像在吞铁砂。三族残兵本来还跪在地上，这会儿全趴下了，脑袋贴地，动都不敢动。
萧战停下脚步。
他抬头看天。
一道裂缝从空中裂开，像被刀划破的布。一条条银白色的锁链垂下来，缠绕着符文，每一道都在嗡鸣，像是有生命。
一个影子从裂缝里走出来。
没有脸，没有名字，整个人由无数流动的符文拼成。它站在半空，萧战清楚它是冲自己来的。
“你。”那声音并非从耳畔传入，而是直接在脑海中炸响，“扰乱秩序，篡改法则，当诛。”
萧战眯眼：“你是谁？”
“法则仲裁者。”那影子抬起手，一根锁链直指他心口，“天道所立，执律之身。你改传送阵，断血魔归路，已触逆则。束手就擒，或当场格杀。”
地面咔咔裂开，几条锁链扎进废墟，朝萧战脚边缠来。
萧战冷笑：“我改个阵法，你就说我违法？那你说说，谁定的法？”
“天道。”
“天道又是什么东西？”萧战一脚踢开逼近的锁链，青莲瞬间浮现在头顶，化作光幕挡下第二道冲击，“你来执法？好啊。那你告诉我——我站在这里，统三族，灭血魔，救魂魄，哪一条坏了规矩？”
“过程非法，结果无义。”仲裁者声音不变，“凡逆则者，皆不可存。”
话音落，第三道锁链带着刺耳的尖啸抽来。
萧战没躲。
他双手一撑，盘古血脉轰然爆发。
“那就打到你说不出这话为止！”
青莲迎风暴涨，化作巨掌拍向锁链。轰的一声，锁链断裂，碎片炸飞。
可那仲裁者不动。
它抬手，断链重新凝结，更多的符文锁从天而降，密密麻麻围成了囚笼。
“你之力，源于血脉与外物。”仲裁者的声音冷得像冰，“而我，即是规则本身。你争不过。”
锁笼收缩，法则之力压得萧战膝盖微沉。
他咬牙，青莲旋转，放出亿万丝线，每一根都刺向符文节点。可丝线刚碰上锁链，就被弹开，撞上了无形的墙。
“不行……”萧战心里一沉，“这玩意儿不是靠蛮力能破的。”
他猛地想起什么，低头看向手腕上的青莲。
“签到。”他在心里默念。
【签到成功，奖励：先天灵宝·混沌钟碎片（残）】
一块青铜碎片出现在掌心，只有指甲盖大，边缘焦黑，但一入手，他就感觉周围的时间慢了一瞬。
“有用！”萧战立刻催动青莲，将碎片融入本体。
刹那间，他眼前的世界变了。
每一根锁链的运动轨迹都变得清晰，每一个符文的闪烁都有了节奏。他甚至能看见仲裁者体内那团核心符文的流转速度——快，但有规律。
“原来如此。”萧战嘴角扬起，“你不是规则，你是执行规则的人。既然有‘运转’，就有‘间隙’。”
他等的就是这一刻。
下一秒，他动了。
青莲化刃，顺着锁链的缝隙切入，在符文最弱的瞬间斩断连接点。咔嚓一声，左侧囚笼崩开一角。
仲裁者首次偏头看他。
“你能看到法则间隙？”
“不止看到。”萧战一步踏出缺口，“我还能钻进去。”
他冲天而起，青莲在前开路，混沌钟碎片的力量让他的动作快了半拍——正好卡在法则重置的空档。
一拳砸向仲裁者胸口。
轰！
符文崩散，那虚影倒退三步，周身光芒第一次出现紊乱。
“不可能。”仲裁者声音终于有了波动，“凡人不该掌握法则间隙感知。”
“我不是凡人。”萧战抹掉嘴角的血，“我是萧战。我说能改法则，就能改。”
他双手合十，青莲暴涨，裹着混沌钟碎片的力量，再度扑上。
两人撞在一起。
天地炸裂。
一道道空间裂痕以他们为中心扩散，远处的山头直接化为齑粉。三族残兵全被气浪掀飞，哪怕躲在废墟下也挡不住这级别的碰撞。
萧战越打越狠。
他知道这人强，比血魔强太多。可越是这样，他越不能退。
退一步，三族臣服就成了笑话；退一步，他之前做的一切都没意义。
可对方太稳了。
每次被打散，符文都能重组。每次被击退，都会以更强的姿态压回来。萧战的青莲已经开始发烫，手臂上的血管一根根凸起，像是要炸开。
“再这么下去……撑不住。”他喘着气，眼神却更亮。
就在这时，体内深处忽然传来一阵震动。
不是血脉，也不是青莲。
是盘古血脉最底层的那一丝东西——从未觉醒过，一直沉睡。现在，它动了。
远古的回响，又某种召唤。
萧战不知道那是什么，但他能感觉到，它和眼前这个仲裁者有关。
“你也感应到了？”他盯着对方，“你怕的不是我改法则……是你怕我唤醒什么。”
仲裁者沉默。
片刻后，它抬起双臂，所有锁链汇聚成一柄巨锤，锤头刻满禁制符文，一出现，四周空间直接冻结。
“最后一击。”它说，“若你能接下，我便上报天道议会，暂缓裁决。”
“少废话。”萧战咧嘴一笑，浑身骨头噼啪作响，“来啊。”
巨锤落下。
天地失色。
萧战双脚陷进地面，青莲拼尽全力顶上，混沌钟碎片疯狂震荡，试图捕捉那一丝时间差。
可这一次，符文的流转变了节奏。
太快，太乱。
他没能抓住。
轰——！
青莲被砸得倒卷而回，萧战整个人飞出去，撞塌十几座残垣，最后狠狠砸进地底。
他咳出一口血，想爬起来，却发现右臂软了——骨头断了两根。
仲裁者缓缓降落，巨锤悬在头顶，符文锁链再次缠绕上来。
“你输了。”它说。
萧战单膝跪地，左手撑住地面，抬头看着它，眼睛红得吓人。
“输？”他笑了，笑得牙齿沾血，“我才刚开始。”
他猛地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青莲上。
“盘古血脉，给我醒！”
刹那间，体内那股沉睡的力量猛然一震。
一股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气息，从他身上冲天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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