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馆里,穿粗布褂的凡人咂着嘴,望着水镜里刚结束的对决,挠头道:“先生,我瞧着纳闷,这些仙长打架时,为啥非要把功法名喊得震天响?又是九转龙元功又是万灵仙木诀的,听着……有点像孩童过家家喊招式名,不尴尬吗?”
周围几个喝得半醉的修士闻言都笑了,说书先生放下醒木,慢悠悠给自己斟了杯茶:“这位小哥有所不知,这可不是孩童戏言。修仙者对决,讲究意、气、力合一,喊出功法名,实则是在凝意。你想啊,一招裂岳碎星拳,心里想着裂岳,气脉便往崩山的路数走;嘴上喊出碎星,拳力自会往穿天的劲道聚,这一喊,意到气到,力自然就强了三分。”
他指了指水镜里若川催发灵木的残影:“再者说,他们打从炼气期引气入体时,就练过最基础的清心吐纳术。这吐纳术看似简单,实则暗藏玄机,吸气时纳天地灵气,呼气时不仅排浊气,更能借声浪引动体内灵力共振。喊功法名的声调、节奏,都得合着吐纳的法门来,比如龙修的震岳龙吼,那声龙吟的高低起伏,恰是把龙元从丹田逼到喉咙的路径,你让他憋着不喊,威力至少减一半。”
凡人似懂非懂:“就跟咱庄稼人吆喝着打夯,越喊越有劲?”
“正是这个理!”说书先生一拍大腿,“而且高阶功法都带法则印记,喊出名字,相当于给功法解开封印,让天地法则来帮衬一把。你看方才龙罙变真身时那声‘九转龙元功’,不是喊给人听的,是喊给天地间的龙气听的‘我要用这招了,尔等速来助我’,这才叫借势呢!”
周围修士纷纷点头,那凡人嘿嘿一笑:“这么说,喊得越响,打得越狠?”
“可不是嘛!”说书先生端起茶杯,“等你啥时候见哪个仙长闷不吭声出大招,要么是他功法太次,要么……就是要下死手了。”
凡人们听得眼睛瞪得溜圆,穿粗布褂的汉子追问:“下死手?不喊反倒更厉害?那之前喊得震天响,难道是故意留手?”
说书先生放下茶杯,指尖敲了敲桌面:“非也非也。寻常打斗喊功法名,是借势、是聚力,可真到要下死手时,那功法早已融入骨髓,无需再借声浪。就像顶尖的铁匠打最后一锤,从不会吆喝,只凭手腕间的力道一锤定音,那是返璞归真的境界。”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更重要的是,能做到不喊而威的,往往是能撬动人界规则的存在。你想啊!咱凡人走路要依地形,说话要顺风气,这便是人界规则在管着。可修士修到极致,能让水流逆行、山石浮空,这就是在跟规则较劲了。”
穿蓝布衫的妇人咋舌:“人界的规则……那不是天定的吗?还能较劲?”
“天地规则如大网,寻常修士是网中鱼,厉害些的能挣得网眼大些,”说书先生指了指窗外,“可真正的大能,能捏住网绳晃一晃。就像前几年的山崩,明明是天灾,却有位大乘修士站在山巅,只凭一股气息就让滚石悬在半空,那便是压过了山崩石落的规则。”
他拿起醒木轻拍:“这种时候,他们出手哪用喊?眼神一动,规则便为其所用。你若见谁打架时安安静静,要么是修为太浅喊了也白喊,要么……就是他的招式已跳过借势,直接定规,那才是最要命的。”
凡人们面面相觑,穿草鞋的少年喃喃道:“原来不喊,才是真的要翻天啊……”
说书先生嘿嘿一笑:“所以啊,下次见着仙长打架静悄悄,赶紧躲远些,那不是没气势,是气势太大,怕一喊就把天喊破了。”
穿粗布褂的汉子摸着后脑勺,一脸敬佩:“先生真是厉害,啥都门儿清,莫不是您老也是修士?这两天听您讲,不管啥事儿都能说得头头是道,连那些长老们心里的盘算都猜得八九不离十。咱这些人就只能看着热闹,只知道厉害,却看不出门道。”
周围几个凡人纷纷点头,穿蓝布衫的妇人附和:“是啊是啊,龙罙仙长变蜃龙真身时,我只顾着喊‘好大的龙’,先生却能说出他龙鳞上的蜃气是在补龙元,这可不是凡人能看出来的。”
说书先生哈哈一笑,拿起茶壶给众人添水,壶嘴倾斜时稳如磐石,水滴溅在桌面竟凝成小小的水圈,不多不少正好围住杯底。“我啊!哪是什么修士。”他指了指自己鬓角的白发,“年轻时走南闯北,在各大宗门山门外摆过摊,在修士聚集的坊市打过杂,听得多了、看得多了,自然就记下些门道。”
他拿起醒木,指尖在上面轻轻摩挲:“就像你们种庄稼,看云色便知要下雨,摸土性便知该下种,我不过是把听来的修士门道,当成庄稼事来琢磨罢了。”
穿草鞋的少年眼睛发亮:“那我以后天天来茶馆听先生讲,哪怕多买两壶茶也行。”
“我也来。”“算我一个。”凡人们纷纷应和,茶馆里顿时热闹起来。
说书先生笑着摆手:“只要十宗大会还没结束,我便天天在这儿讲。不过你们啊,也别只听个热闹,修士争的是大道,咱凡人过的是日子,能从里头看出点守心持道的道理,才不算白听。”
这些凡人们哪里知道,此刻在他们眼中不过是个见闻广博的说书先生,竟是能撼动天地规则的渡劫巅峰强者。他指尖摩挲醒木的力道,轻一分便会让整座茶馆的灵气凝滞,重一寸便能震碎万里外的万丈山岳,这份掌控力,早已超越了人界修士的认知。大乘巅峰在他面前,如同孩童面对壮汉,所谓的全力一击,在他眼中不过是拂面微风。
可就是这样一位站在人界之巅的存在,却甘愿守着这间茶馆,日复一日地讲着十宗大会的胜负。没人知晓,他已在这片土地停留了十万年。
十万年前,他本可撕裂天幕,飞升仙界。那时的他站在飞升台上,周身霞光万道,仙门已在云端显现,只需一步便能踏入新的天地。可就在那一刻,他低头望见了人间,有农夫在田埂上弯腰插秧,有孩童在巷陌间追逐嬉闹,有老者在屋檐下晒着草药,炊烟如带,缠绕着人间烟火。
那一眼,便让他驻留了十万年。
他见过宗门兴衰如潮汐,见过修士更迭似草木,却始终看不厌凡人们为了一场胜负欢呼、为了一碗热茶满足的模样。渡劫巅峰的力量能撼动规则,却撼不动这份人间烟火里的安稳。
此刻,他听着凡人们的笑语,端起茶杯浅啜一口。茶水微凉,却比仙酿更合心意。至于为何停留?或许连他自己也说不清,只知道每当看到这些为生活奔波、为热闹驻足的凡人,便觉得这比飞升仙界更有滋味。
窗外的霞光落在他的白发上,无人察觉那发丝间流转的,是足以让天地臣服的规则之力。
茶馆角落里,一缕近乎透明的白影悄然浮现。白衣素裙的文仙子立于墨砚身后,素手轻拂鬓边玉簪,声音细若蚊蚋,却精准传入墨砚识海:“墨砚,他们还没动手。”
她周身的七彩文气如薄纱流转,凡人们浑然不觉,连隔壁桌正热议战局的几位金丹修士,也只觉鼻尖飘过一丝若有若无的墨香,并未察觉这渡劫巅峰的灵识正扫过亿万里疆域。
墨砚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杯沿的水汽凝成一道微不可察的禁字,旋即消散。他望着水镜里化神战的余波,嘴角噙着的笑意淡了几分,神识已跨越千山万水,落在了那片刚竖起大明王朝旗号的疆域。
“朱天炔这家伙,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他的声音未出唇,却已化作道则之力传入文仙子耳中,“私建王朝,聚人族气运,想一统疆域?他以为凭那点手段,就能撼动疆域共治的根基?”
文仙子的灵识扫过王朝中枢那座刻满符文的祭坛,轻声道:“祭坛已聚三万生魂,正以血气温养人皇印,只是尚未引动大战,似乎在等十宗大会结束。”她指尖凝聚一缕文气,在空中画出王朝图,城池、关隘、兵力分布纤毫毕现,“他麾下的修士已渗透十大宗门,隐在观战席里的就有十七个。”
墨砚的目光落在水镜边缘一个不起眼的身影上,那人穿着普通修士服,腰间却藏着一枚刻有“明”字的令牌。他指尖在桌面轻轻点了点,三道微不可察的棋纹渗入地底,瞬间抵达王朝祭坛,那是至尊棋盘的镇字棋意,暂锁住了祭坛的血气流转。
“人族大战?他承担得起这后果吗?”墨砚的声音冷了几分,“十万年前的战火,难道还没让他记够教训?”他端起茶杯,茶水倒映出王朝上空盘旋的灰色气运,“若他安分守己,守着这片疆域过他的帝王瘾,我可以当没看见。”
文仙子的文气羽翼轻轻震颤:“可他的人皇印已刻满征伐符文,麾下死士正往各宗山门附近集结。”
“那就怪不得我了。”墨砚将茶杯放回桌面,杯底与桌面相触的刹那,整个人界的文道法则微微一凝,封界之册已在袖中苏醒,册页上自动浮现出“朱天炔”三字,旁侧正缓缓生成封禁咒文。
“再看看。”他最终还是压下了立刻动手的念头,目光重新落回茶馆里欢呼的凡人身上,“若他敢动,便用棋盘摆一局生死棋,让他知道,有些人、有些规则,不是他能碰的。”
文仙子颔首,身影渐渐淡去,只留下一缕文气缠绕在墨砚的醒木上。凡人们仍在为化神战的平手喝彩,没人知道,这间茶馆里的两句低语,已决定了一个王朝的生死。
墨砚拿起醒木,在喧闹中轻轻一敲。声音不大,却让千万里之外的朱皇大殿猛地一颤,那是他留下的警告:别动。
朱皇大殿内,鎏金梁柱上的龙纹在烛火下泛着冷光。朱天炔端坐龙椅,玄色龙袍上的金线如活物般游走,周身萦绕的灰色气运凝若实质。他望着虚空冷哼:“凭你?也敢来挑战我?同是渡劫巅峰,我岂会怕你!”
阶下,锦衣卫指挥使朱镇一身玄甲,手按腰间绣春镇逆刀,沉声道:“陛下,墨砚那老鬼隐匿了十万年,突然现身,恐有阴谋。”
大将军朱寿抱拳:“我军已在十宗山门布下暗桩,只需陛下一声令下,便可同时发难。”
公主朱语熎着粉裙,指尖缠绕着一缕凤之灵气:“那些宗门的老怪物们还在看十宗大会,正是动手的好时机。”
皇后朱凤仪一袭凤袍,眉宇间带着忧色,她上前一步:“天炔,你真的决定好了吗?若真要开战……我希望你能答应,不要屠戮无辜。”
朱天炔猛地拍响龙椅扶手,殿内烛火骤明骤暗:“妇人之仁!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他起身负手,目光扫过阶下众人,“墨砚、天山老鬼、金光仙尊、刀战天、剑也、青冥、沧澜玥、镇岳道尊、凌海啸、龙昊、楚霄、木尊者、雷战空、星耀……”
每念出一个名字,他周身的气势便暴涨一分,灰色气运翻涌如浪:“这群站在人界巅峰的渡劫强者又如何?我朱家隐忍万年,聚人族气运铸人皇印,麾下渡劫修士三十有余,难道还怕了他们?”
他指尖凝聚一缕血气:“待我掀翻十宗,人族便由我朱家一统,到那时,所有人都得看我脸色!”
朱凤仪望着他眼中的狂热,终究叹了口气,退至一旁。朱镇、朱寿等人则齐齐单膝跪地:“我等誓死追随陛下!”
龙椅上的朱天炔仰头大笑,笑声震得殿顶琉璃瓦嗡嗡作响,那笑声里的野心,已如燎原之火,烧向了十宗大会的方向。
朱天炔笑声骤停,话锋陡然一转,眼中闪过一丝狠戾:“对了,还有那三个老不死的,释、儒、道,还在昆仑圣山镇压着那道封印吧?”
阶下众人闻言皆变了脸色,朱镇喉结滚动:“陛下,您是说……妖皇封印?”
“不然呢?”朱天炔冷笑一声,玄色龙袍无风自动,“那三个老东西守了数万年,自以为能永绝后患?可笑!”他走到殿中,掌心凝聚出一枚血色符篆,符篆上缠绕着扭曲的黑气,“我早已在昆仑圣山埋下后手,若是战局不利……”
他猛地握紧拳头,血色符篆爆发出刺目红光:“便引爆封印,让那被镇压了八千万年的妖皇重见天日!到时候,人界大乱,十宗自顾不暇,释儒道被妖皇缠杀,我正好坐收渔利!”
“天炔!”朱凤仪猛地抬头,凤袍上的金线因她的震颤而闪烁不定,瞳孔骤缩如针,“你疯了吗?妖皇若是破封,人界就会生灵涂炭,人族怕是要沦为妖族的口粮!”
“妇人之仁!”朱天炔厉声打断,周身灰色气运翻涌,“成大事者,岂能顾忌小节?妖皇虽凶,却可借其手扫清障碍,待我执掌人界,再联手众强将其镇压便是。”他瞥向脸色煞白的朱凤仪,“你只需管好后宫,这些事,不必多问。”
朱语熎上前一步,声音发颤:“父皇,妖皇之力深不可测,八千万年前连仙神都难以制衡……”
“住口!”朱天炔怒喝,血色符篆在掌心炸开,殿内瞬间弥漫起刺骨的寒气,“我意已决,谁敢再劝,休怪我不念亲情!”
朱凤仪望着他眼中的疯狂,只觉一阵寒意从脚底窜起。她知道,这个男人为了一统人界,已经不惜赌上整个人族的命运。
昆仑封印的嗡鸣仿佛就在耳边响起,那被压制了八千万年的凶戾气息,正隔着亿万里疆域,与朱天炔掌心的血色符篆遥遥呼应。
大殿内一片死寂,唯有烛火在寒气中剧烈摇曳,映着朱天炔那张写满野心的脸。
朱凤仪踏出朱皇大殿,她的凤袍泛着冷冽的七彩流光,掌心的凤翎剑微微震颤,似在回应主人翻涌的心境。
“母后……”朱语熎追至殿外,粉裙上的金线凤纹因急行而泛起涟漪,“女儿只是觉得,这是我人族大一统的千载良机……”
朱凤仪骤然转身,七彩眼眸中燃烧着凤凰真火,身后虚空隐约浮现火凤虚影。她指尖凝聚一缕五行之力,将语熎的话封在当场:“良机?你父亲要的不是一统,是与整个人界同归于尽。”
她袖中的凤魂珠突然爆发出刺目红光,珠内浮现出朱天炔掌心的血色符篆,那正是引爆昆仑封印的钥匙。
朱凤仪的凤眸瞬间变成暗红色,周身的五行法则剧烈震颤:“他连妖皇都敢放出来……语熎,你可知八千万年前,妖皇血屠人界,我人族死了多少人?”
朱语熎被威压逼得后退半步,却仍倔强地抬起下巴:“可父皇说,只要我们掌控妖皇……”
“掌控?”朱凤仪冷笑,指尖划过虚空,万里外的昆仑圣山虚影浮现,“妖皇的凶戾连仙神都镇不住,你父亲凭什么?”她忽然抓住女儿的手腕,瞬移至无人的偏殿,“语熎,听娘的话,随我去见墨砚前辈,只有他……”
“够了!”朱语熎猛地甩开她的手,渡劫初期的威压轰然爆发,“女儿才不要像你一样,永远躲在男人身后!”她指尖凝聚一缕灰气,正是朱天炔的人皇印之力,“女儿要站在父皇身边,见证人族的崛起。”
朱凤仪瞳孔骤缩,凤魂界的禁忌力量在体内翻涌。她望着女儿眼中的狂热,仿佛看到了万年前的朱天炔,那个为了追求力量,连夫妻情分都可以舍弃的男人。
“你若执迷不悟……”她的声音冷如万年玄冰,周身浮现出九九八十一尊五行凤纹阵基,“娘只能将你关进凤魂界,等这场闹剧结束。”
朱语熎指尖的灰气突然暴涨,整座偏殿的空间剧烈扭曲。她望着母亲眼中的决绝,忽然惨然一笑:“原来在您心里,女儿不过是需要被关起来的累赘。”她猛地咬破舌尖,精血喷在朱凤仪脸上,“那便让女儿看看,您的五行凤天阵,能不能困住真正的凤族血脉!”
“轰!!!!!”
朱语熎的渡劫初期威压与朱凤仪的中期巅峰之力相撞,偏殿瞬间被七彩凤焰吞噬。朱凤仪的万象五行凤袍自动展开,五颗五行灵珠悬浮头顶,将女儿的攻击尽数反弹。她的指尖在虚空画出五行逆乱凤天阵的阵图,五行法则瞬间颠倒:金系灵力化作藤蔓缠绕,火系神通竟凝结成冰棱。
“语熎,这是你逼我的!”朱凤仪厉喝一声,五行凤魂珠爆发出璀璨光芒,“凤魂界,开!”
“嗡!!!!!”
一枚七彩凤卵凭空出现,瞬间膨胀为三千万里的禁忌空间。朱语熎只觉天旋地转,再睁眼时已身处凤魂界内,十万丈的火凤虚影正用金眸凝视着她,每一根羽毛都流淌着焚天的力量。
“娘!”朱语熎的声音带着惊恐,“您真的要囚禁女儿?”
朱凤仪的声音从虚空中传来,带着无法掩饰的颤抖:“等你父亲清醒了,娘自会放你出来。”她指尖凝聚一缕本源之力,打入凤魂界核心,“在此之前……”
“咔嚓!!!!”
朱语熎的声音戛然而止,凤魂界内陷入死寂。朱凤仪望着悬浮的凤卵,终于支撑不住地跪倒在地,七彩天凤从她肩头飞起,用羽翼轻轻拂去她眼角的泪痕。
“七彩,我是不是做错了?”她喃喃自语,指尖抚过凤卵表面的上古符文,“可我不能让她跟着天炔一起疯……”
天凤用清脆的凤鸣回应,爪间凝聚出一缕朱语熎的精血。朱凤仪瞳孔骤缩,精血中竟缠绕着一丝黑气,正是朱天炔人皇印的气息。
“原来如此……”她猛然站起,凤翎剑发出清越的剑鸣,“他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不放过?”
朱凤仪的七彩眼眸瞬间变得冰冷,她望向朱皇大殿的方向,火凤虚影再次浮现。这一次,凤唳声中带着毁天灭地的怒火:“朱天炔,你要战,我便战,但你若敢动语熎分毫,我定让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凤族怒火。”
朱凤仪周身五行神光一闪,五行凤遁催动到极致,下一刻已站在嘉禾城圣花门的结界外。圣莲在山门绽放,花瓣上的露珠折射出她眼底的疲惫。
“姐姐……”她望着那扇镌刻着花叶纹路的石门,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脆弱。
石门无声开启,沧澜玥一袭月白长裙立于花海中,指尖轻捻一朵含苞的青莲花。她周身萦绕着淡淡的水汽,与圣花门的木系灵气交融成雾:“你来了。”
不等朱凤仪再说,沧澜玥随手一挥,亿万片花瓣如流水般涌来,将她轻轻托起。空间在花瓣簇拥下层层折叠,不过三息,朱凤仪已置身于三亿公里地下的花海秘境,这里四季常开着上古奇花,花蕊中流淌着治愈神魂的灵液。
“坐吧。”沧澜玥引她在一朵巨大的合欢花上坐下,花瓣自动卷曲成椅,“天炔的事,我已知晓。”
朱凤仪的指尖划过花瓣上的露珠,泪珠终于滚落:“姐姐……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她的声音哽咽,凤翎剑在袖中微微震颤,“我的夫君,他要引爆昆仑封印,放出妖皇;我的女儿,被他用黑气缠了心脉,满脑子都是征伐……他们到底怎么了?”
沧澜玥抬手,一朵忘忧草在她掌心绽放,香气瞬间弥漫秘境:“天炔的野心,不是一日两日了。”她望着秘境深处那株扎根地脉的混沌花,“他修炼的人皇噬灵功本就需吞噬气运,如今已入魔障,分不清一统与人屠的界限。”
“可语熎……”朱凤仪攥紧拳头,凤魂界的感应传来女儿微弱的挣扎,“她是我怀胎生下的孩子,怎么会……”
“人皇印的黑气最蚀人心,尤其是血亲。”沧澜玥轻叹,指尖在虚空画出一道水纹,显现出朱语熎体内缠绕的灰气,“那不是她的本意,是黑气在放大她的执念。”
朱凤仪的凤眸泛起红光,五行凤魂珠在袖中发烫:“我把她关在凤魂界了,可我怕……怕她恨我,更怕天炔会对她下死手。”
沧澜玥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水汽带着安抚的力量:“你没做错。”她望向秘境顶端透下的微光,“墨砚前辈已在关注此事,释儒道三老也有了防备。你要做的,是守住凤魂界,别让天炔的黑气彻底染了语熎的魂。”
朱凤仪望着姐姐平静的眼眸,心中翻涌的五行之力渐渐平息。她知道,这场风暴里,她不能倒下,既是为了阻止疯狂的夫君,也是为了唤醒被蒙蔽的女儿。
秘境深处的混沌花轻轻摇曳,似在为这位挣扎的凤后,送上无声的支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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