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清泪划破过往,往日模糊碎裂,多恩意识重新回到现实。
它沿着坚毅的轮廓缓缓下行,在下颌处短暂停留,纵使不舍,但这份回忆最终还是落下,在空中化为一颗微小、晶莹的球体,落入甲板缝隙。
没有声音,没有重量,没有痕迹,仿佛从未出现。
罗格·多恩闭上眼睛,在二十个兄弟中,他往往都是那个最不受欢迎的,原因有过于严肃、过于固执、不懂变通等等……
圣吉列斯的光辉让所有仰慕,荷鲁斯的魅力让众人追随,而秦长赢,则依靠着那份独有的智慧与亲和力,成为了众多兄弟可以信赖与倾诉的对象。
但他呢?
他只是一栋城墙、一座堡垒,是那个在宴会中独自站在角落,思考着如何改进泰拉防御系统的顽石;是那个在兄弟们畅谈理想时,冷静指出后勤漏洞的人;是那个永远把责任放在情谊之前的人。
只有少数几个兄弟,愿意靠近城墙。
阿尔法瑞斯就是其中之一,自从一同抵抗过火星上的神秘存在后,他们就因为秦长赢兄长联合在了一起,打牌、喝酒、畅谈,哪怕出现多少矛盾,他们全都是最好的朋友。
“我要杀了你,怪物……”
抬头凝视面前的怪物,尽管只过去了一秒钟,但他却仿佛度过了万年,眉眼间都浮现出了一抹皱纹,那具扭曲的身影倒映在瞳孔上。
“回忆完了吗,兄弟?”
阿尔法瑞斯,不,或者说,是控制这具躯体的欧米伽正歪着头看着,他嘴角咧开一个非人的、布满细密剑齿的笑容低吼道:“想起了我们美好的过去~想起纸牌游戏与赫拉克勒斯的玩笑了?”
苍白之矛缓缓被抬起,在尖端直指多恩心脏后,直接大笑道:“那么……那么现在,让我看一看你到底是不是赫拉克勒斯吧!只有斩杀怪兽的才是英雄……不是吗?”
多恩沉默着,他握紧风暴之牙,大步上前,链锯剑的引擎开始预热,低沉的嗡鸣透过装甲传导至手心,宛若脉搏、犹如心跳。
脚下废墟因磁力靴微微凹陷。
再一步、又一步。
他的步伐由慢到快,由沉重到迅疾,最后化作一道金黄色雷霆,撕裂虚空,直扑欧米伽。
“给我闭嘴,你这头亵渎的怪物————!!!”
战斗从一开始就进入了白热化。
泰拉禁卫的招式风格和他本人一模一样。
直接、迅猛、毫无花哨,风暴之牙每一次挥砍都带着足以撕裂星辰的力量,锯齿在咆哮,每一次与苍白之矛的碰撞都激起了火花与环波。
每一块废墟残骸都成为了多恩的掩体与踏足点,一个又一个完美的防御与反击节点被构造,一次又一次瞄准欧米伽防御薄弱处的突击出动。
但欧米伽,或者说,是被混沌能量强化的阿尔法瑞斯身躯,却爆发出了远超过去的恐怖实力。
九头蛇的战斗方式与过去截然不同,他不再依靠灵巧的诡计与精准的刺杀,而是依靠狂暴的、压倒性的力量。
苍白之矛化作一片灰绿色的死亡风暴,矛尖每一次刺击都划破虚空,留下短暂存在的亚空间裂缝,多恩连续不断的重击他也不在躲避,反而依靠身躯硬抗,那被混沌强化的肉体与装甲即便受损也会在数秒内愈合。
第一次交锋,多恩的链锯剑就斩开了欧米伽的胸甲,深刻见骨,然那处伤口处涌出的不是鲜血,而是粘稠的、蠕动的暗绿色物质,仅是瞬息,伤口便重新愈合。
“砍吧,多恩!”
欧米伽狂笑着,一毛将这块顽石逼退,嚣张大喊道:“就像你们过去提及过的神话,这就是海德拉的头颅,砍得越多,我就会变得越强!”
多恩不语,眼见自己的防御反击无效,他立刻改变战术,不再追求致命伤,而是瞄准关节、动力背包、武器握柄等一系列关节节点,试图瘫痪掉敌人的行动能力。
“多恩,你知道为什么我最喜欢来找你吗?”
突然一句来自过去的声音响起,那是在阿尔法瑞斯微醺时,向他透露过的为数不多真相之一。
“因为在你面前,我不需要伪装。”
他像往日那般笑着,只是这份笑容少了一份戏谑,多了某种罕见的真实:“在其他兄弟面前,我必须永远是【神秘的阿尔法瑞斯】,永远要有底牌~永远要保持距离~”
“但对你……对罗格·多恩,我可以只是我自己,因为我知道,无论我说什么,你这家伙都会用同样的态度回应,用最直接、诚实、毫无掩饰的方式回复。”
那天许多人都喝了一个大醉,就在荷鲁斯担任战帅,举办乌兰诺庆典的时候。
阿尔法瑞斯笑着,看着杯中旋转的酒水,又抬眼望向周围正在欢笑的兄弟们,挑眉回头看向身旁的顽石,轻声道:“有时候,我觉得完美两个是最像的,你筑起物理的城墙来保护帝国,而我筑起信息的迷雾来保护秘密,我们都是孤独的守卫者,兄弟。”
“你才孤独!”
这是他当时的回答。
“我有兄长,我有基里曼,还有你,怎么会孤独?而且你也不会孤独……”
“停————!!!”
不等把话说完,这条九头蛇就举杯,无奈道:“干一个~说到二哥,他妈的,二哥和荷鲁斯跑去哪里了?这两人怎么不见了?靠,原本秦长赢不是缠着圣吉列斯吗?”
“额……他们有可能吃饱了,你知道的,那两人分别陪鲁斯吃了好多东西,刚才我还看到他们互相吃了三头烤乳猪。”
“天呐,我都有一群什么奇葩兄弟,给我来一下,看一看我到底醒没醒!”
“乐意之至!”
“砰————!!!”
风暴之牙精准地斩向右膝,锯齿咬合,陶钢与精金碎裂。
欧米伽哀嚎跪地,但就在多恩准备追击时,跪地的九头蛇突然抬起头,那张扭曲的脸一阵肌肉蠕动,最终属于阿尔法瑞斯的那一半,突然出现短暂的清明。
幽绿的火焰在右眼中黯淡,取而代之的是熟悉的、属于第二十原体的眼眸,他嘴唇颤抖,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多恩……快……”
罗格·多恩的意志第一次出现了动摇,动作停止,哪怕仅仅只有百分之一。
足够了。
阿尔法瑞斯的意识被瞬间夺回,欧米伽跪地的姿势眨眼间变为爆发性的弹起,苍白之矛化作吐出蛇芯的毒蛇刺出,贯穿了多恩的左腹。
“奇怪?”他瞪大自己暗灰色的眼睛,有些不可置信低吼道:“我分明瞄准的应该是心脏才对……这……这可……等……等等,这是怎么回事……”
暗灰色重新被青绿色覆盖,哪怕只有一瞬间,但这也足够让多恩一脚踹开敌人,有了一丝喘气的机会,顽石猛地抬头,他望向敌人,只见阿尔法瑞斯,是真的阿尔法瑞斯,强忍着痛苦,低吼道:“多恩!别忘了,你是英雄,我……我是怪物!”
喜欢战锤40K:我是帝皇家的二儿子请大家收藏:(m.motanshuwu.com)战锤40K:我是帝皇家的二儿子墨坛书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