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顶光下,黑白相间的棋盘如无差别的评分矩阵铺展开来,64格纯黑与纯白的棋格以绝对均等的比例交错,边缘切割出冷硬的直角,没有一丝杂色的木纹或磨损,像被精准校准的理性标尺。
每一格的边界线细而锐利,将棋盘分割成互不干涉却又彼此牵制的独立单元,黑格沉如深渊,白格亮如白昼,明暗对峙间,藏着最原始的博弈逻辑。
棋子严格锚定在初始位,与棋盘的黑白形成极致的视觉对冲:白棋的石膏白色树脂棋身泛着哑光,兵棋圆钝的顶面贴在第二排白格上,车、马、象、后、王按序排列在第一排,与棋格的黑形成冷冽的反差。
黑棋的墨色棋身如凝固的阴影,每一枚都精准对位白棋,黑兵立在第七排,黑王居于第八排,棋子底部与棋格接触的瞬间,像将自身的「阶级权重」压入这黑白分明的规则场域。
国际象棋,一种风靡全球的棋类运动,当然是这次棋类运动的必选项目之一,同样也是此次野原光参加的项目。
至于为什么要参加,野原光望着眼角下方的棋盘和对面的坂柳有栖:帮坂柳成守叔叔好好教育一下坂柳有栖,但又不能让她收到过大的伤害,以免引起坂柳有栖的病情加重,这可真是一个难题啊。
而对面的坂柳有栖正饶有兴趣地看着野原光,这是她和野原光第一次正式见面。
这个整合了现在的A班,还收下绫小路清隆作为自己的手下,虽然野原光与绫小路清隆对外宣称只是朋友关系。
在坂柳有栖看来后者要比前者更为困难。
尽管与绫小路清隆已经十年零二个月十二天没有相见,这也是她接触国际象棋的时间,但坂柳有栖自认为很熟知绫小路清隆的为人。
她认定绫小路的臣服是真的,而野原光能收服绫小路清隆,必然藏着不为人知的手段——这让她对这场棋局的兴趣,远胜过单纯的胜负。
在这之前,坂柳有栖已经打败了众多对手来到了决赛,野原光也同样如此,这更让她对这场终极对弈充满了极致的期待。
那些被她击败的对手,要么在她无懈可击的战术下溃不成军,要么试图用激进的打法突破她的防线,却都被她更激进地反推回去。
而野原光的出现,终于让她感受到了一丝「变数」的滋味——能让绫小路清隆臣服的人,总该拿出些配得上他的手段。
野原光指尖虚悬在黑兵上方,目光掠过坂柳那张精致却透着病态苍白的脸——少女端坐的姿态依旧完美,指尖轻搭在白后棋上,仿佛整盘棋局早已被她拆解成可量化的步骤,可野原光清楚,这份「完美」背后,是坂柳紧绷的神经,是一点失控就可能触发的身体预警。
啧,该想个办法,至少让对局慢下来, 高强度的攻防只会让坂柳本就脆弱的神经绷得更紧,但太过平缓的节奏,又达不到「教育」的目的——毕竟面前的这位少女可不会在温水煮青蛙的博弈里正视自己的短板。
坂柳有栖是白方,也就是先手,开始便是
坂柳有栖的指尖未落即起,国王前的兵如出鞘的银刃,贴着冷白棋格滑向第四排,
这是一步无论是新手还是职业棋手都经常会使用的一步棋,目的是为了给王后和相的后续出动提供空间。
而野原光也是一样的行动。
接着坂柳有栖便提起王后,将它顶到前方。
白后跨越兵线,如女王亲临战场,瞬间掌控了中心四排的关键区域,活动范围铺展成一张无形的网,将黑方的棋子压制得动弹不得。
很显然坂柳有栖仍然保持着前几场极强的攻击性,没有露出丝毫轻慢。
那枚象征着最高权重的墨色棋子国王被缓缓提起,稳稳向前挪动一格,落在g7格的白棋上,与前方的黑兵形成呼应,像一座沉稳的山,压在黑方防线的核心。
这是谁也没想到的一步棋,通常来说只有面对水平与自己相差甚远的棋手,才会出现如此动作。
毕竟国王前移不仅浪费了开局十分重要的布局步数,还会让国王更容易身处险境,实属不智。
冷白顶光下,墨色黑王落在g7白格的瞬间,棋盘上的寂静几乎凝固。观赛席传来几声低低的惊呼——这步违背所有常规逻辑的走法,简直像在向坂柳有栖的攻势公然“嘲讽”。
坂柳有栖的指尖停在半空,精致的眉梢第一次出现了肉眼可见的颤动。她那双总是盛满算计的眼眸里,闪过一丝错愕,随即被更深的兴味取代,:“野原同学,你这是在轻视我,还是在……玩弄棋局?”
在她十年零二个月十二天的棋龄里,从未有人敢在开局就挪动王棋——这步棋在旁人看来近乎自寻死路,却让她紧绷的神经莫名泛起一丝异动,心中更是涌现出一股无名之火。
“王若不以身作则,部下又怎能齐心协力。”野原光的声音平淡无波,目光掠过坂柳有栖微微绷紧的眉梢。
“这些仅仅只是棋子罢了,”坂柳有栖的声音带着一丝冰冷的嘲讽,
“遵从规则、被人摆布的死物,谈什么齐心协力?野原同学用这种幼稚的比喻来掩饰走法的荒谬,未免太让人失望了。”
野原光对此不置可否。
倘若对待手里的棋子都是如此态度,又如何让真正的人对你心悦诚服呢?
这场比赛才刚刚开始,野原光的目的也不是为了取得胜利,自然谈不上心急。
野原光望着坂柳有栖因怒意而微微泛红的眼角,指尖轻轻落在黑方的象上,却未急于落子。
他清楚,眼前的少女习惯了将身边人都视作可操纵的棋子——正如她在棋局中孤注一掷的白后,一切只是为了胜利根本不会顾棋子安危,就像在班级博弈里,为了达成目标,哪怕牺牲同伴的利益也在所不惜。
这种极致的功利与掌控欲,或许能让她赢得一时的胜负,却永远无法真正凝聚人心。
两人你来我往的回合里,棋盘上的张力如冷白顶光般愈发凛冽。坂柳有栖的攻势依旧凌厉,白后在中心格反复冲击,白象与白兵轮番试探黑方防线,每一步都透着“不计代价”的决绝——她甚至不惜让白兵主动牺牲,只为给白后撕开一道进攻缺口,石膏白的棋子接连倒下时,发出的轻响仿佛在痛骂坂柳有栖的无情,而她对此仿佛在意。
只是原本还算悠闲的表情渐渐变得凝重,白兵牺牲的轻响在寂静中愈发刺耳,可黑方的防线却依旧如墨色山峦般稳固,野原光的每一步落子,看似被动却总能将她的攻势化解于无形,甚至反过来牵制住白后与白象的联动。
坂柳有栖直勾勾地盯着棋盘,思索着下一步该如何展开攻势,而野原光则是注意着坂柳有栖的呼吸频率,确保她在比赛过后不会损伤到她的健康。
那原本还算平稳的气流,此刻已变得急促且杂乱,像被狂风打乱的琴弦。坂柳有栖苍白的指尖在白后顶面反复摩挲,指腹因用力而泛起青白,连带着纤长的睫毛都在微微颤抖,白顶光下,能清晰看见她鬓角渗出的细密汗珠,正顺着耳廓缓缓滑落。
即便只是下棋,对坂柳有栖体能的消耗依然远超常人。
“我想就到这里吧。”
野原光的一句话唤醒了恍惚之中的坂柳有栖,再一看棋盘上面,自己的白棋只剩下国王一人,而黑棋还有国王,王后和一个小兵。
刚刚黑方的最后一步棋用黑后和兵卒将白王逼到角落,动弹不得,却未将军,这也就意味着场上的局面来到了一种罕见的局面——逼和。
这两个字像一道温和的惊雷,炸在坂柳有栖混沌的思绪里。她死死盯着棋盘角落的白王,那枚孤零零的棋子被黑后与黑兵形成的无形壁垒困住,既无法移动,又未被将死,恰好构成了国际象棋中最特殊的终局——没有胜利者,也没有失败者,却比任何胜负都更具冲击力。
“逼和吗?”她喃喃重复着这两个字,指尖的青白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置信的恍然。
十年零二个月十二天的棋龄里,她经历过无数次胜利与失败,却从未遭遇过这样一场“未尽之局”。野原光明明手握绝杀的机会——如果让小兵走到尽头,那么白王将毫无生还的可能,但他却用最后一步棋,将局面引向了这看似平局的终局。
野原光缓缓收回落在黑后上的指尖,目光掠过她苍白却渐渐平静的面容:“你本可以不必走到这一步。”
他的声音依旧平淡,却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点拨,
“如果白后愿意回头与白象联动,如果白兵不必沦为弃子,如果每一枚棋子都能被你视作‘同伴’而非‘工具’,结局或许会截然不同。”
坂柳有栖沉默了。她望着散落棋盘外各处的白棋残骸,又看向黑方排列井然有序的棋子,心中某个坚硬的角落终于彻底崩塌。这场逼和,像一面镜子,照见了她所有的短板——极致的掌控欲、对“同伴”的漠视、孤注一掷的功利心,最终让她在即将胜利的边缘,亲手断送了所有可能。
而野原光的“手下留情”,更像是一种无声的教诲,让她不得不正视自己一直以来的荒谬。
可坂柳有栖似乎找到野原光的漏洞。
“你说要将棋子视作同伴,可黑方最终也只剩三枚。”她顿了顿,目光扫过黑王、黑后与小兵,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反驳,“这难道不是证明,你所谓的‘同伴’,也不过是可以舍弃的代价?”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棋盘边缘散落的黑棋残骸,语气带着十年零二个月十二天博弈生涯沉淀的锐利:“如果‘同伴’真的值得认同,你为何不拼尽全力保全每一枚?剩下三枚棋子的结局,难道不是证明,你所谓的‘认同’,也不过是权衡利弊后的取舍?”
在她的逻辑里,真正的认同应当是“全员存续”,任何折损都是对“同伴”的背叛。野原光的“舍弃”,在她看来与自己的“弃子”本质并无不同,只是用更温和的话术粉饰了而已。
野原光没有立刻反驳,只是弯腰拾起一枚黑车棋子,指尖摩挲着冰凉的树脂表面,那是黑方在防守白后突袭时,主动挡在黑兵身前牺牲的棋子。
“取舍与漠视,从来不是同一回事。”他的声音依旧平淡,却带着一种穿透表象的清明,“黑车的离开,是为了守住黑兵推进的路线,它的牺牲换来了后续黑后与小兵的联动——这是‘同伴’间的主动托底,而非被动抛弃。”
他将黑车轻轻放在黑后与小兵之间,形成无形的呼应:“真正的认同,不是强求全员无损,而是让每一次牺牲都有意义,让活着的‘同伴’带着这份支撑继续前行。”就像黑车牺牲后,黑后没有孤军深入,而是与小兵配合卡位,最终将白王逼入逼和局面——这不是权衡利弊的取舍,而是“同伴”间的默契与传承。
他抬眼看向坂柳有栖,目光沉静如深潭:“而你的白兵,是在未获任何联动、未明任何意义的情况下,被当作单纯的进攻耗材牺牲。它们的倒下,没有换来任何有效支撑,只是为了满足你单一的突破目标——这才是对‘同伴’的真正漠视。”
冷白顶光下,坂柳有栖的指尖猛地一顿。她想起自己牺牲白兵时的毫不犹豫,想起那些棋子倒下时毫无回响的轻响,再对比黑方每一次牺牲都伴随着后续的战术衔接——黑象挡下白象的攻击,为黑后创造牵制空间;黑车护住黑兵,为最终的卡位奠定基础。两者的“舍弃”,确实有着本质的区别。
“折损不可避免,但意义截然不同。”野原光将黑车放回棋盘边缘,声音依旧平静,“认同同伴,是尊重每一枚棋子的价值,让它们的存在与离开都能成为整体的支撑,而非无意义的消耗。这与你的‘弃子’,从来不是同一回事。”
“价值……吗?”坂柳有栖喃喃低语,指尖轻轻落在散落的白兵残骸上,冰凉的触感让她心头一震,却只是轻笑一声:
“将死之人谈何价值。”
坂柳有栖的轻笑里裹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涩意,白顶光落在坂柳有栖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颊上,将她眼底深处那抹与年龄不符的苍凉衬得格外清晰。
她抬手轻轻按住自己的胸口,指尖隔着薄薄的衣料,能感受到心脏微弱却急促的搏动——那是先天性心脏病留给她的、永恒的提醒:她自己,本就是“将死之人”。
十年零二个月十二天,她在棋盘上追求极致的掌控与全胜,何尝不是在对抗现实里身不由己的脆弱。
在她的世界里,“存续”是唯一的真理,任何形式的“牺牲”都是对生命的亵渎。因为她比谁都清楚,失去的东西,永远无法真正回来,就像她日渐衰弱的心脏,就像那些被她视作“耗材”的白兵。
“野原同学,你不懂。”她的声音轻得像一缕烟,却带着沉甸甸的重量,“对注定要失去的东西,所谓‘意义’不过是自我安慰。”
她缓缓放下按在胸口的手,目光扫过棋盘上所有棋子,无论是残存的还是散落的,“就像这棋局,无论你赋予牺牲多少光环,消失的棋子永远不会再回到棋盘上。”
她的指尖微微颤抖,不是因为怒意,而是心脏传来的一阵轻微悸动感。她强自稳住气息,眼底的偏执又深了几分:“我从小就知道,我的生命是有期限的。所以我必须赢,必须掌控一切,必须让每一步都指向‘存续’——因为我没有资格谈论‘牺牲’,没有资格用失去换取所谓的‘意义’。”
冷白顶光下,野原光的目光微微一沉。他终于明白,坂柳有栖极致的掌控欲背后,是对“失去”深入骨髓的恐惧。那些被她漠视的“同伴”,那些被她随意牺牲的棋子,本质上是她在现实里无法承受失去之痛,而在棋盘上筑起的一道防御——她以为只要不投入情感,不承认“同伴”的意义,就不会被失去的痛苦击垮。
“所以你把所有棋子都当成工具?”野原光的声音比之前柔和了几分,却依旧带着穿透本质的清明,“因为工具的失去,不会带来心痛?”
坂柳有栖没有否认,只是偏过头,避开了他的目光。胸口的悸动感渐渐平复,可心底的酸涩却挥之不去。她想起医生的叮嘱,想起父母担忧的眼神,想起自己只能在棋盘上寻找安全感的日子——在那里,她是绝对的主宰,只要赢了,就不会失去任何东西。
“将死之人,连自我存续都要拼尽全力,又怎能奢谈‘同伴’的价值?”坂柳有栖的声音带着一丝自嘲,“你所谓的‘联动’‘支撑’,不过是建立在‘有资格失去’的基础上。而我,没有这种资格。”
野原光弯腰拾起那枚黑车棋子,轻轻放在坂柳有栖手里:“正因为生命有限,才更要让每一次存在都有意义。”他的目光沉静而温和,
“黑车的牺牲,不是消失,而是化作了黑后与黑兵的力量,让它们能走得更远。就像那些真正关心你的人,他们的支撑,不是让你独自硬扛,而是让你在有限的生命里,不必活得那么孤独。”
他顿了顿,补充道:“掌控一切,或许能让你避免失去,但也会让你永远无法体会‘被支撑’的温暖。而‘同伴’的意义,恰恰在于此——不是让你免于牺牲,而是让你知道,即便你倒下了,也有人会带着你的希望继续前行。”
坂柳有栖的指尖轻轻触碰着那枚黑车棋子,冰凉的树脂表面仿佛带着一丝温度。她想起神室真澄偶尔眼神流露出来的关心,想起班级里那些被她忽视的同学的眼神,想起野原光在棋局中一次次的“手下留情”——那些她一直刻意回避的情感,此刻像潮水般涌上心头。
“我现在有点明白绫小路清隆为什么会认同你了。”
————分界线————
体育祭为红方胜利:
一年级A班和一年级d班+100班级点数
一年级b班和一年级c班-100班级点数
一年级的年级排名分别为:
第一名一年级c班+50班级点数
第二名一年级A班不加班级点数
第三名一年级b班-50班级点数
第四名一年级d班-100班级点数
趣味运动(只算同一年级):
一年级A班+20班级点数
棋类运动(只算同一年级):
由于一年级A班和一年级b班并列第一
一年级A班和一年级b班各+15班级点数
体育祭后各班班级分数:
一年级A班:1918+100+20+15=2053分
一年级b班:980-100-50+15=845分
一年级c班:665-100+50=615分
一年级d班:321+100-100=321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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