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意吗？
温绍远靠在墙根上，捏着眉心，一时间都不知道这话究竟是在问舒怡，还是在问自己。
看着满屋一地的狼藉……
他怎么都想不明白日子怎么就过成了今天这般模样。
掌心破皮的地方隐隐蛰痛。
这本是一双握笔的手。
却因为娶了舒怡，从此过上了混乱不堪的人生。
拥有了一眼看不到头的未来……
那到辞呈到现在，他都不相信，这，居然会是他温绍远的人生！
而这一切似乎都是从娶了舒怡开始。
他看着舒怡。
看着她歇斯底里发出类似癫狂的笑。
看着她说……
“当然满意啊！”
脸上被打得没一处好肉，她这会动一动嘴角都疼。
她舔了一下，没痛觉似的，继续自虐般地笑。
一字一顿地重复，“满意，温绍远，看你今天这么落魄，我很满意。”
总不能只有她一个人人生烂掉的吧。
拉上一个人，挺好。
三年的折磨早已让她心理扭曲。
比起等着温绍远平步青云升官发财，舒怡想，好像看着他此刻的狼狈，能带给她的快感更大。
她笑。
笑得一刻都不停。
笑声尖锐刺耳，笑声毛骨悚然。
“温绍远，竹篮打水一场空，想不到到头来，你也是跟我一样的可怜虫。”
可怜虫？
听见这个词，温绍远只觉得可笑。
他，服装厂院里唯一的大学生，会可怜？
“还不是因为你！”
温绍远破防地大吼，“如果当初不是你勾·1yin我，现在舒花是我的！楚部长身边的位置也是我的！”
舒怡没听他说完，便摇头苦笑出声，“还做梦呢？”
“醒醒吧温绍远，你这辈子的宿命就是跟我一起烂掉！”
“烂在一起，懂吗？”
极致的痛让人失去理智。舒怡扑到温绍远身上，恶狠狠地说，
“可怜虫！”
“只会打女人的可怜虫！”
“人生的失败者，就是你，温绍远！”
夫妻三年，她最知道从什么地方下手能刺痛面前的这个男人。
她身上痛，此刻，她要千倍百倍的还给温绍远。
两人贴着墙根对视，凶狠的眼神，都像是要活活从对方身上撕咬一块肉下来才解气。
牙根要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温绍远看着舒怡眼底的恨，沉默住了。
半晌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居然垂眸笑了。
“舒怡，你这是也在恨我吗？”
“只会打女人？”
“可这人生不就是你自己选的吗？”
温绍远这次没动手，而是一把抓起舒怡的头发，把她脸怼到镜子面前。
“你有什么资格可怜我。”
“看看你自己。”
布满裂痕的镜子里，是一个头发凌乱，面容疯癫的女人。
而她身边，温绍远干净整洁，勾着唇角，神情冷漠的男人在看她
温绍远问：“舒怡，好好看看你当初是怎么用这张脸勾搭我上床的。”
那是一切痛苦的开始。
舒怡心脏抽痛。
要是能回到四年前的那天，她说什么也不会再理会那个梦。
可路是自己走的。
她报复似的拉着温绍远一起沉沦：“你不是还是上了？”
“因为你足够贱啊！”
温绍远轻飘飘的语气，“脱光了喊我姐夫的不是你吗？”
“离婚了还赖在家里，打都打不走的不是你吗？”
“舒怡，你是不是离开男人就痒得活不了啊？”
“要不要我给你找个棍子——”
“你闭嘴！”舒怡发狂起身。
连扑带挠的一股脑往温绍远身上招呼！
明知道打不过，但她无论如何也受不了这样的侮辱！
凭什么！
凭什么这一切都跟她梦里不一样！
凭什么舒糖被徐西临用心呵护的时候，她就连喘气都会被骂贱人！
一个巴掌拍不响，当初上她床的，不是温绍远自己吗！
凭什么婚姻里永远是男人占据性上风！
脖子上青筋暴起，舒怡感觉自己脑子这一刻都要炸开一样。
“温绍远，你以为我离婚还赖在你身边是因为你多了个家伙事？”
“实话告诉你！跟你在一起的第一次我就觉得恶心！想吐！”
天下所有男人总是在两点上极其自信——自己的x能力，和前女友对自己的爱。
在听见舒怡说想吐的时候，温绍远脸色有一瞬间裂开。
舒怡乐见这一切。
“自以为是！你以为我真的爱你？”
“我爱的是你的人生！”
“爱的是你原本该有的地位和财富！”
“我爱的是你能给我逆天改命！”
“可你不争气啊！”
人在气头上，舒怡整个人疯疯癫癫，也顾不上自己说了什么。
一股脑的大喊：“我为什么离婚后还要留在你身边！”
她眼底充血，目眦尽裂，“我告诉你我为什么留在你身边。”
“我就是要看看，你最后会是什么样的结局！”
“我要看看，我那个梦，到底是不是真的！”
“我要看看，你到底是不是真的能跟前世一样当上厅长！”
“老天有眼，原来一切都是假的——”舒怡歇斯底里声音破碎。
“什么厅长？”温绍远闻言，猛地看过来，扳过舒怡肩膀，“你说什么？”
“什么梦？”
-
“什么梦？”
心里有事惦记了一个礼拜。
终于解决了。
舒糖难得在家里睡了个午觉。
徐西临放假，也跟着一起。
小夫妻俩待在一起就黏黏糊糊的，睡醒了也不起床。
徐西临非要缠着舒糖问有没有梦到他。
一开始舒糖说的没有。
可这个答案，徐西临听完当时就不乐意了。
眼神哀怨地扯着舒糖的睡衣角，指控她，“好啊你，老话都说婚姻三年之痛七年之痒。”
“这还没到七年呢，你同床异梦都给我安排明白了。”
舒糖：“……”
当时的她听完只剩下沉默。
于是改了个口，“……说错了，梦到了。”
“什么梦？梦到什么了？”徐西临当然还有后招。
这一刻，舒糖感觉自己无助的像个男人。
婚姻太难了。
她看着天花板叹气。
然而叹气更不对。
“我就知道你厌倦我了，不爱了，就直接说——”
徐西临影帝般的演技被舒糖堵回嘴里。
“闭嘴吧，想做就直说。”
“那这是你要求的，不是我。”
舒糖：“闭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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