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火智能”的运转逐渐步入正轨，第一个产品原型的内测反馈远超预期，团队的士气空前高涨。就在这看似一帆风顺的时刻，顾北辰和韩夜决定，是时候将刘亚豪推向一个更广阔的舞台了。
“晚上有个半导体行业协会办的商业晚宴，规格不低，来的都是产业链上下游有头有脸的人物，还有不少风投。”顾北辰将一张制作精美的邀请函放在刘亚豪的办公桌上，“一起去看看，混个脸熟，也对整个行业生态有个直观了解。”
刘亚豪看着那张散发着淡淡香气的邀请函，本能地想要退缩。那种衣香鬓影、觥筹交错的场合，留给他的记忆大多是尴尬和屈辱。
韩夜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懒洋洋地靠在门框上，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别跟我说你没空，或者不想去。刘亚豪，想把公司做大，光会埋头搞技术不行。这个圈子，人脉和信息有时候比技术更重要。你是‘星火智能’的门面和技术核心，迟早要面对这些。今晚，就当是提前演练。”
陈默也凑过来，兴奋地搓着手：“对啊姐夫！这种场合美女多，呃不是，是机会多！我带你去挑身行头，保证让你帅炸全场！”
看着兄弟们不容置疑的目光和期待，刘亚豪知道自己没有退路。他深吸一口气，拿起那张沉甸甸的邀请函，点了点头：“好，我去。”
傍晚，在陈默咋咋呼呼的参谋下，刘亚豪换上了一套顾北辰提前为他准备好的、剪裁合体的深蓝色西装。镜子里的他，身形挺拔，因为连日忙碌清瘦了些许，反而更添几分棱角，只是眼神中依旧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拘谨和属于技术人的纯粹。
“可以啊亚豪！人靠衣装马靠鞍！”顾北辰满意地点点头。
韩夜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桃花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欣赏，但嘴上依旧不饶人：“马马虎虎吧，就是这眼神，还跟个刚出校门的大学生似的，不够‘狼性’。”
一行四人抵达晚宴所在的五星级酒店宴会厅时，里面已然是一片流光溢彩。水晶吊灯折射出璀璨光芒，悠扬的现场乐队演奏着舒缓的乐曲，空气中弥漫着高级香水、雪茄与美食混合的馥郁气息。男人们西装革履，谈笑风生；女人们长裙曳地，珠光宝气。
刘亚豪下意识地挺直了脊背，努力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一些。顾北辰从容不迫地融入人群，与相熟的人寒暄，并自然地介绍刘亚豪和“星火智能”。韩夜则像一条游鱼，懒散却精准地游弋在各个小圈子外围，偶尔与人低语几句，眼神锐利地捕捉着信息。陈默则充分发挥他的“社交牛逼症”，很快就和几个同样看起来是“二代”的年轻人聊得火热。
刘亚豪尽量跟在顾北辰身边，听着那些关于行业趋势、技术革新、资本动向的交谈，很多内容都让他感到新奇和受益匪浅。他强迫自己开口，介绍自己的项目，虽然言辞不如其他人那般圆滑老道，但那份对技术的专注和热爱，以及项目本身独特的优势，倒也吸引了一些人的注意。
然而，并非所有人都会给予善意的目光。
就在顾北辰被一位长辈叫走私下交谈，韩夜也不知所踪，刘亚豪独自一人站在餐区附近，稍微放松一下紧绷的神经时，一个略带夸张的、熟悉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了。
“哟！这不是刘亚豪，刘总吗？”
刘亚豪身体一僵，缓缓转过身。只见钱宝贵——那个曾在慈善晚宴上被他怼过、家里做建材生意的纨绔——正端着一杯香槟，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身边还跟着几个同样眼神轻浮的跟班。
“钱少。”刘亚豪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不想与他多做纠缠。
钱宝贵却显然不打算放过他。他上下打量着刘亚豪，目光在那身显然价值不菲的西装上停留了片刻，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诮：“啧啧，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刘总这是……攀上哪根高枝了？这身行头，可不便宜啊。怎么？是顾少赏的？还是……又搭上了哪位千金小姐？”
他身边的跟班发出一阵低低的、附和的笑声。
刘亚豪的拳头在身侧悄然握紧，指甲陷入掌心。他知道钱宝贵是在故意挑衅，想看他失态。他不断在心里告诫自己，要冷静，不能给公司丢人，不能给兄弟们惹麻烦。
“钱少说笑了，我只是和朋友们一起做了点小生意。”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
“小生意？”钱宝贵嗤笑一声，声音提高了几分，引得周围一些人侧目，“就你们那个什么……‘星火智能’？听说就是从顾氏那边捡了点残羹冷炙独立出来的？刘亚豪，不是我说你，人啊，贵有自知之明。有些圈子，不是你想挤就能挤进来的。穿上了龙袍，也不像太子。”
他话语中的刻薄和轻蔑，如同冰冷的刀子，一刀刀割在刘亚豪的心上。周围那些或好奇、或玩味、或漠然的目光，更像是一张无形的网，让他感到窒息。那股深植于骨子里的自卑感，再次不受控制地涌上来，让他脸颊发烫，喉咙发紧。
他想反驳，想用技术、用数据、用他们产品的潜力来证明自己，但在这种场合，在钱宝贵这种纯粹以出身和财富来衡量价值的人面前，那些话语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就在他几乎要被这无声的羞辱淹没，准备再次选择像以往一样沉默退让时，一个清冷而极具穿透力的女声，如同天籁，亦如同冰凌，骤然在他身旁响起：
“钱宝贵，什么时候轮到你在这里评判别人的价值和圈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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