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那间位于城郊荒山深处的废弃仓库,一股混合着福尔马林、血腥和某种难以言喻的腐败气息扑面而来,几乎令人作呕。当杨锦天的眼睛适应了内部昏暗的光线后,眼前的景象让他这个从小被保护得很好的杨家少爷,瞬间如坠冰窟,浑身血液都仿佛凝固了。
人间地狱。
这是他脑海中唯一能浮现的词语。
仓库内部空间极大,但此刻却显得异常拥挤。一个个活生生的人——或者说曾经是活生生的人——被用一种近乎工业包装的方式,严密地包裹在透明的厚质塑料膜里。塑料膜紧贴着皮肤,勾勒出他们临死前惊恐、扭曲的形态。他们的眼睛圆睁着,空洞地望向虚空,嘴巴以各种不可思议的角度张开,仿佛在无声地呐喊。由于塑料膜的密封和某种化学药剂的处理,这些尸体并没有严重腐烂,反而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鲜活”感,每一个细节,每一寸恐惧,都清晰地呈现在透明的裹尸布下,一览无余。
杨锦天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终于深刻地理解了,为什么师父刘仁勇总是耳提面命,告诫他遇到妖魔邪祟,绝不能有半分犹豫,务必斩尽杀绝。不是所有非人存在都像浪浪山那些受圣人赵虎庇护、谨守规矩、甚至有些胆小的小妖们一样。眼前这场景,彻底颠覆了他以往对“恶”的认知。这种系统性的、冷酷到极致的残害,远比单纯的杀戮更加令人发指。
或许是因为他从小就被大堂哥杨锦成庇护在羽翼之下,来到百新国后又有叔公杨程月看顾,他虽知世间有阴暗,却从未如此直观地接触过这般炼狱景象。此刻,他心中最后一点因为无聊而前来“探险”的轻松感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甸甸的愤怒和寒意。
“妹……妹妹!” 旁边传来老薛(薛强佑)压抑到极致的、带着哭腔的低呼。他找到了自己妹妹的尸体,那个年轻的女孩同样被包裹在透明的塑料膜中,脸上凝固着极致的恐惧。老薛死死捂住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哭出声,但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喷射出足以焚毁一切的仇恨火焰。
杨锦天沉默地走过去,用力拍了拍老薛剧烈颤抖的肩膀,低声道:“节哀。小心点,别打草惊蛇。”
就在这时,仓库门口传来了轻微的响动。两人立刻闪身,躲入一堆废弃的机器残骸后面。杨锦天悄悄探出头,只见一个形态诡异的寄生兽正从门口走进来。它的头部完全异化成了一条长长的、如同骨节鞭般的器官,鞭子的末端连接着一把闪烁着寒光的沉重铡斧,斧面的正中央,赫然镶嵌着一只不断转动、充满恶意和警惕的独眼!那骨鞭长颈如同探照灯般,在仓库内缓缓扫视。
“等警察来。”杨锦天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对老薛说。进来之前,他已经直接用匿名号码拨通了灰色部队崔俊京的紧急线路,言简意赅地报告了这里的坐标和“大量尸体、疑似寄生兽巢穴”。
为了确保安全,杨锦天从储物戒里摸出两张特制的“隐身符”,迅速拍在自己和老薛身上。符箓生效,两人的身形和气息瞬间从原地消失,仿佛融入了空气。那长鞭寄生兽的独眼扫过他们藏身的方向,毫无所觉。
杨锦天又悄悄塞给老薛一把造型古朴、却隐隐流动着符文光华的短柄斧。“等一下,找机会,砍断它那条连接头和身体的鞭子。”他低声吩咐。
老薛握着冰凉的斧柄,感受着其中蕴含的奇异力量,重重地点了点头。他对杨锦天身上能凭空变出各种东西已经麻木了,此刻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报仇!
没过多久,仓库外传来了急促的刹车声和纷乱的脚步声。灰色部队的人到了!
“动手!”杨锦天低喝一声。
早已蓄势待发的老薛,借着隐身符的效果,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潜行到那长鞭寄生兽的身后。仇恨赋予了他巨大的勇气和力量,他看准那不断扭动的骨鞭与身体连接的薄弱处,用尽全身力气,狠狠一斧劈下!
“嗤——!”
一声轻响,仿佛热刀切入了黄油。那柄被杨锦天铭刻了“锋锐”、“破甲”符文的手斧,展现出了惊人的威力!寄生兽那坚韧的、足以抵挡普通刀剑劈砍的骨鞭,在这符文斧刃面前,如同纸糊一般,应声而断!
铡斧连同那截断掉的骨鞭“哐当”一声掉在地上,独眼中的恶意瞬间转化为惊愕和痛苦。寄生兽的主体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失去了头部感官和主要攻击器官的它,顿时陷入了混乱。
与此同时,仓库大门被猛地撞开,全副武装的灰色部队成员鱼贯而入,手中的霰弹枪喷吐出炽热的火舌!
“砰砰砰——!”
震耳欲聋的枪声在封闭的仓库内回荡。对于那些战斗力在三万以下的寄生兽而言,这种大口径、覆盖面广的霰弹枪是极其致命的武器。弹丸携带着巨大的动能,轻易地撕裂它们异化的肢体和甲壳,命中要害便能瞬间夺走它们的活性。一时间,仓库内残存的几个低级寄生兽在弹雨下纷纷倒地。
杨锦天和老薛依旧隐身在暗处,冷静地观察着。正如杨锦文(文哥)所料,战斗力超过三万的寄生兽毕竟是少数,在一个地区的巢穴里,通常不会有太多。
然而,杨锦天的目光很快锁定了一个行为异常的家伙。那是一个穿着普通西装、体型微胖的中年男人,他并没有像其他队员一样穿着灰色部队的作战服。他鬼鬼祟祟地绕到一辆停在仓库角落、看起来像是运输尸体的厢式货车后面,手里握着一把造型奇特、明显是用寄生兽组织打磨而成的骨刃。
他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然后迅速拉开车门。就在车门打开的瞬间,杨锦天瞳孔一缩——车厢里绑着的,并不是人类,而是一个形态更加完整、似乎处于某种休眠状态的寄生兽!更诡异的是,那个寄生兽的头上套着一个金属圆筒状的装置,手里正拿着一个类似遥控器的按钮,不断地按动着。
杨锦天瞬间明白了!小右曾经提到过,寄生兽之间相遇,会自动释放一种独特的生物电波频段来识别同类,这是它们的本能,无法关闭。灰色部队能如此“精准”地找到寄生兽,恐怕就是利用了这个特性!他们用这个被控制的寄生兽作为“信号源”,那个金属圆筒可能是增强或控制信号发射的装置。而这个内鬼,他的任务就是在清理行动接近尾声时,用这把特制的骨刃杀死这个作为“诱饵”的寄生兽毁灭,并将一切推给“寄生兽内讧”!
“人奸!”杨锦天心中怒骂一声,毫不犹豫地掏出手机开始录像。
眼看那个胖男人举起骨刃,就要刺向车厢内那个休眠寄生兽的核心,杨锦天眼神一冷,从地上捡起一块小石子,运起一丝炁息,屈指一弹!
“咻——噗!”
石子如同出膛的子弹,精准地打在了胖男人握刀的手腕上!
“啊——!” 胖男人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腕骨瞬间碎裂,骨刃“当啷”落地。他捂着手腕瘫倒在地,痛苦地翻滚着。
这声惨叫立刻引起了周围灰色部队成员的注意。几名队员迅速冲过来,看到眼前的景象和车厢里的寄生兽,再结合胖男人手中的骨刃和遥控器,立刻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姜刑警?!你……” 一名队员难以置信地惊呼。
很快,这个姓姜的胖男人就被控制起来,带离了现场。后续的审讯,杨锦天是从堂哥杨锦文那里得知的。这个姜刑警,他的妻子死于寄生兽之手,但他并未选择复仇,反而被那个强大的寄生兽找到,许诺将来扶植他登上高位。于是他便成了寄生兽安插在灰色部队内部的内应,专门负责在联合行动中通风报信,并在必要时毁灭“信号源”。杨锦天对此的评价只有三个字:“真该死!”
确认了这个寄生兽巢穴被灰色部队彻底清扫后,杨锦天带着满腔仇恨和悲痛的老薛,来到了他的家。老薛那个被寄生的姐姐,在杨锦天的辅助下,被老薛亲手了结。大仇得报,但看着姐姐异化后狰狞的尸体,再想到惨死的妹妹,这个混迹黑道的汉子,终于忍不住跪在地上,放声痛哭,那哭声凄厉得让人心碎。
杨锦天站在一旁,看着他哭得撕心裂肺,心中那点因为见惯生死而逐渐硬起来的地方,又软了下去。他叹了口气,心想反正已经养了郑秀仁和藤原义两个“闲人”了,再多一个也无所谓。这家伙在黑道上混过,门路野,以后自己地产公司遇到那些需要“特殊手段”解决的麻烦(比如强拆闹事、地痞骚扰),正好可以交给他去处理。
于是,他等老薛哭声稍歇,走过去,用尽量平静的语气问道:“喂,老薛。有份工作,年底十三薪,包吃包住,干不干?”
正沉浸在巨大悲痛中的老薛,被这突如其来的好处砸得有点懵。他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杨锦天,似乎没反应过来。
杨锦天又重复了一遍条件。
这下老薛听清楚了。这年头,哪有这么好的事情?刚经历家破人亡,转眼就有人伸出橄榄枝,给出堪比顶级白领的待遇?巨大的反差让他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应,巨大的感激和一种找到新依靠的情绪涌上心头,他几乎是本能地,一把抱住杨锦天的大腿,带着哭腔喊道:“干!我干!大人!我薛强佑愿为您誓死效劳!”
于是,杨锦天的地产公司人事名单上,又多了一位特殊岗位员工——薛强佑,主要负责与三教九流打交道,处理一些明面上不方便解决的“麻烦”。
当杨锦天带着精神恍惚却又有了一丝新目标的老薛离开那栋充满死亡气息的房子时,不出所料地遇到了前来寻仇的黑社会。正是上次旅馆事件中,死了小弟的那伙人。他们把账全算在了老薛头上。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杨锦天甚至没怎么动手,只是随意地活动了一下手腕,释放出一丝绝顶强者才有的恐怖炁息,如同实质般的压力瞬间笼罩了那群叫嚣的黑帮分子。紧接着,他随手几下,就把带头的几个打得筋断骨折,躺在地上哀嚎。
他踩着那个带头大哥的胸口,语气平淡却带着令人窒息的寒意:“以后,你们,跟他(指老薛)混。听懂了吗?再让我知道你们找他麻烦,下次断的就不是手脚了。”
那群黑帮分子早已吓破了胆,忙不迭地点头哈腰,表示绝对服从。
于是,老薛在一天之内,经历了家破人亡的极致悲痛,手刃仇人的血腥复仇,再到被大佬收编,甚至莫名其妙地收编了前来寻仇的对头小弟,成为了这片区域地下势力新的“话事人”。这大起大落,堪称魔幻。
而杨锦天,则把拍到的关于姜刑警是内鬼的清晰视频,直接发给了堂哥杨锦文。杨锦文如何利用这段视频去拿捏灰头土脸、内部出现如此重大丑闻的崔俊京组长,那就是后话了。只知道那天之后,崔组长在接到杨锦文的通讯时,脸色铁青,拳头攥得发白,却不得不压下所有的怒火和憋屈,语气生硬地表示会“严肃处理,加强内部整顿”。她很清楚,这段视频如果流传出去,灰色部队将信誉扫地,她这个组长的位置也坐到头了。这个哑巴亏,她不吃也得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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