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出现一股若有若无的阴冷气息,比尸王身上的尸臭更甚,像是一条冰冷的毒蛇,顺着人的脊椎骨缓缓往上爬。
阿赞林正凝神催动蜈蚣珠,额头上的冷汗混着血丝往下淌,却在这一瞬间猛地睁开眼,眼底闪过一丝警惕他的蛊虫们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原本趴在蝙蝠精伤口上吸食尸毒的动作骤然停滞,纷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魏喜也感觉到了不对劲。
他刚想上前问问阿赞林需不需要搭把手,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极轻的脚步声。
那脚步声很缓,一步一步踩在碎砖烂瓦上,却没有发出半点声响,像是行走在虚空之中。
他霍然转身,双手下意识地握紧了藏在袖中的桃木钉,目光死死盯住破庙门口的那道黑影。
那是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
斗篷的帽檐压得极低,遮住了整张脸,只露出一截苍白的下巴。
他身形颀长,周身萦绕着一股淡淡的黑雾,黑雾翻涌间,隐约能看到几点幽绿的光芒闪烁,像是深夜里的鬼火。
他就那样站在门口,背对着惨白的月光,整个人像是与黑暗融为一体,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唉”
一声悠长的叹息,从斗篷底下飘出来,带着几分惋惜,几分怨毒,还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贪婪。
“可惜啊,可惜……”黑袍人缓缓开口,声音像是被砂纸磨过,沙哑刺耳,“这么好的一只百年尸王,就这样被弄死了。
简直就是暴殄天物,暴殄天物啊……”
他一边说,一边缓缓往前走,每走一步,周遭的温度就降一分,地上的积水甚至凝结出了一层薄薄的冰碴。
魏喜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无比,他能感觉到,这个黑袍人身上的气息,远比刚才的尸王更危险。
那是一种混杂着血腥、腐臭与邪术的气息,阴邪至极,让人从骨子里发冷。
“阁下是什么人?!”
魏喜大喝一声,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他往后退了半步,将阿赞林和蝙蝠精护在身后,桃木钉的尖端已经刺破了掌心,渗出血珠。
黑袍人闻言,忽然发出一阵桀桀的怪笑,那笑声像是夜枭的嘶鸣,在空旷的破庙里回荡,听得人头皮发麻。
“魏喜。”黑袍人缓缓念出他的名字,语气轻飘飘的,却带着一股洞悉一切的诡异,“魏家当代的家主,三代炼尸,一手控尸术在湘西道上也算小有名气。
可惜啊,终究是眼界太浅,连自己炼出来的尸王都控制不住。”
魏喜的瞳孔骤然收缩,心脏猛地一沉。
对方不仅知道他的名字,还知道他的底细!
“你到底是谁?!”魏喜的声音越发急促,“你为什么这么了解我?
藏头露尾,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你究竟想做什么?!”
他死死盯着黑袍人不足二十米的身影,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只要对方有任何异动,他就会立刻甩出桃木钉,拼个鱼死网破。
黑袍人却像是没听到他的质问一般,脚步不停,依旧缓缓往前走。
他的目光越过魏喜,落在废墟中那具干瘪的尸王身上,眼底闪过一丝炽热的光芒。
那目光太过贪婪,太过赤裸,像是饿狼看到了肥肉,让魏喜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黑袍人停下脚步,斗篷下的视线在尸王身上流连许久,才缓缓开口,语气里满是惋惜:“可惜了……多好的一具尸王啊。
百年温养,尸丹凝练,若是能为我所用,助我修成养尸大法,何愁大事不成?
偏偏……就这样毁在了你们手里。”
他的话音落下,破庙的风陡然变大,卷起漫天尘土,黑袍人身后的黑雾翻涌得更凶了,隐约有无数细小的黑影在雾中攒动,像是一只只蓄势待发的恶鬼。
黑袍人缓缓抬起手,指尖苍白如纸,轻轻拂过斗篷的帽檐。
随着那层厚重的黑布被掀开,一张惨白得近乎透明的脸,骤然暴露在月光之下。
那脸上没有丝毫血色,皮肤紧绷地贴在骨头上,像是一具没有生机的蜡像。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无数细密的血红色纹路,正从他的眼角、鼻翼、嘴角蜿蜒蔓延,纵横交错,宛如一只只细小的蜈蚣,在皮肤下游走、蠕动,随着他的呼吸,微微起伏。
“是你……”
魏喜看清那张脸的瞬间,瞳孔骤然收缩,像是被无形的手攥紧了心脏,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
他踉跄着后退半步,浑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耳边只剩下自己沉重的喘息声,还有那些被尘封了几十年的记忆,如同潮水般汹涌而来。
“没想到……竟然是你!”
魏喜的声音都在发颤,带着刻骨的恨意,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白莲教的大护法—马奎!你这白莲教的余孽!”
几十年前的那一幕,清晰得如同昨日。
湘西的深山里,四大赶尸家族世代安居,互不侵扰。
可就是这个马奎,带着白莲教的邪术,孤身一人闯入湘西地界,扬言要夺取四大家族的炼尸秘典,炼制出最强的尸兵。
那一战,天昏地暗。
马家的祠堂被烧成灰烬,陈家的祖坟被刨开,刘家的传人几乎死绝,而他魏家……
魏喜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眼底迸发出猩红的血丝。
他永远忘不了,父亲和爷爷为了掩护年幼的他逃走,拼死挡在马奎面前。
那时候的马奎,也是这样一张爬满血纹的脸,手里捏着诡异的咒印,将父亲的桃木剑震碎,将爷爷脑袋捏爆。
鲜血染红了山道,四大赶尸家族的高手死伤殆尽,百年基业,一朝倾颓。
他是踩着族人的尸骨,才侥幸逃出湘西的。
这几十年来,他隐姓埋名,苦心钻研炼尸术,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亲手报仇雪恨。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样的地方,以这样的方式,再次见到这个刽子手。
“这么多年了……你还敢出现!”
魏喜的声音陡然拔高,像是一头被激怒的困兽。
他猛地抽出藏在袖中的桃木钉,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浑身的肌肉紧绷如弓,眼底的恨意几乎要溢出来,“马奎!
今天正好新仇旧恨一起算!我就是死,也要拉着你一起死!”
“哈哈哈哈哈哈”
马奎听完,却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忽然仰头大笑起来。
那笑声尖利刺耳,在破庙里回荡,震得人耳膜生疼。
他脸上的血纹随着笑声微微颤动,看起来越发狰狞可怖。
“可笑至极!”
马奎的声音里充满了不屑与嘲讽,他缓缓抬起头,那双没有丝毫温度的眼睛,死死盯住魏喜,像是在看一只不自量力的蝼蚁,“就凭你?你打得过我吗?”
他往前踏出一步,周身的黑气翻涌得更凶了,一股比尸王还要浓烈的阴邪之气铺天盖地压下来,“当年你们四大赶尸家族,高手如云,联手围攻我,都没能伤我分毫,反而被我杀得片甲不留。
如今就凭你这半截身子埋进土里的老古董,还想打败我?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痴心妄想又如何?!”
魏喜红着眼睛,猛地往前冲了一步,桃木钉的尖端闪烁着寒光,“你这无耻之徒,血债累累!
就算我不是你的对手,就算我粉身碎骨,也要拉着你一起陪葬!”
话音落下的瞬间,魏喜猛地将桃木钉攥在掌心,指尖的鲜血渗出来,染红了桃木钉的纹路。
他口中默念着魏家的秘咒,周身的气息陡然暴涨,眼底只剩下决绝的杀意。
新仇旧恨,今日便要做个了断
“简直就是愚蠢至极!”
马奎的笑声戛然而止,语气陡然变得狠戾,那双爬满血纹的眼睛里,迸射出刺骨的寒意,“就凭你这三脚猫的功夫,再让你修炼几十年,也不配做我的对手!”
他猛地抬手,一把扯掉身上的黑袍,黑袍如同破布般飞落在地,露出了里面的装扮一身浆洗得发白的白衣白裤,裤脚扎得紧紧的,紧贴着小腿。
最扎眼的是他上半身套着的那个白色肚兜,肚兜上用朱砂画着密密麻麻的符咒,符咒中央绣着一朵栩栩如生的白莲,白莲周围萦绕着一圈诡异的黑气,随着他的呼吸微微起伏。
“我们白莲教,才是这世间最厉害的存在!”
马奎双臂猛地张开,仰天发出一声厉喝,声音震得破庙的残垣都在微微颤抖:“恭请白莲教主护身!铜皮铁骨祖师护身护佑弟子刀枪不入!”
随着他的喝声落下,肚兜上的白莲符咒骤然亮起一道诡异的白光,那白光顺着他的四肢百骸蔓延开来,瞬间笼罩了他的全身。
只见他原本就惨白的皮肤,此刻竟泛起了一层金属般的光泽,周身的肌肉贲张起来,骨骼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脆响,整个人的气息陡然暴涨,一股蛮横霸道的邪力,朝着四周席卷而去。
魏喜只觉得一股劲风扑面而来,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他死死盯着马奎,握着桃木钉的手心全是冷汗。
就在这时,马奎眼中寒光一闪,右手猛地往腰间一探,“嚓”的一声脆响,一柄通体乌黑的弯刀赫然出现在他手中。
那弯刀弯如新月,刀刃上淬着一层墨绿色的毒液,在月光下闪烁着阴冷的光芒,一看就知是见血封喉的凶器。
“受死吧!”
马奎暴喝一声,双脚在地上狠狠一蹬,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般朝着魏喜扑去。
他的速度快得惊人,带起的劲风刮得魏喜脸颊生疼,手中的弯刀更是划破空气,发出一阵尖锐的破空声,朝着魏喜的脖颈狠狠劈砍下去!
魏喜本就有伤在身,后背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哪里是全盛状态下马奎的对手。
他瞳孔骤缩,浑身汗毛倒竖,下意识地往旁边侧身躲避。
“嗤”
刀锋擦着他的肩膀掠过,带起一道血痕,火辣辣的疼痛瞬间传遍全身。
魏喜闷哼一声,借着躲闪的惯性,猛地将手中的桃木钉朝着马奎的胸口掷去!
桃木钉是赶尸家族的至宝,由百年桃木炼制而成,上面刻满了驱邪镇魂的符文,专克阴邪之物。
魏喜这一掷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桃木钉如同一道流光,直取马奎心口的白莲符咒那正是他邪功的要害!
“雕虫小技!”
马奎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冷笑,不闪不避,手中的弯刀反手一挥。
“铛!”
一声清脆的金铁交击声响起,弯刀精准地劈在桃木钉上。
魏喜只觉得一股巨力传来,那桃木钉竟被硬生生劈飞出去,“哐当”一声撞在断墙上,断成了两截!
而马奎的刀势丝毫不减,借着反弹的力道,再次朝着魏喜的面门劈来。
魏喜脸色煞白,避无可避,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淬毒的弯刀,越来越近。
“拼了!”
魏喜目眦欲裂,嘶吼声震得耳膜发疼。眼看那淬毒的弯刀带着凛冽的劲风,直劈自己面门,他双脚猛地蹬地,腰身硬生生向后弯折,使出了魏家压箱底的保命绝技铁板桥!
脊背堪堪擦着地面,弯刀的寒光贴着他的鼻尖掠过,带起的劲风刮得他鼻腔生疼。
魏喜根本不敢有片刻停顿,腰身一拧,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般在满是碎石的地面上连续翻滚。
“铛!”
马奎的刀劈了个空,重重砍在魏喜方才躺过的地方。坚硬的青石板瞬间被劈出一道深痕,火星四溅,碎石乱飞。
“跑?你跑得掉吗?”
马奎的声音里满是狰狞的笑意,他双脚在地上一碾,身形如同鬼魅般追了上去。
手中的弯刀舞得密不透风,一刀快过一刀,刀风呼啸,将魏喜所有的退路都封死。
魏喜只能狼狈躲闪,身上的伤口被牵动,疼得他眼前发黑。
每一次躲闪都险之又险,好几次刀刃都擦着他的衣衫划过,将布料割出一道道口子,露出底下渗血的皮肉。
就在魏喜被逼得退无可退,几乎要被刀风劈中的时候
一道白影突然破空而来,带着凌厉的劲风,直取马奎的后心!
马奎的反应极快,常年在生死边缘打滚的本能让他瞬间警觉。
他猛地转身,手中的弯刀反手一挥,动作快如闪电。
“钉!”
一声刺耳的金铁交击声炸开,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
马奎只觉得虎口一阵发麻,握着刀柄的手竟微微颤抖。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刀,瞳孔骤然收缩,脸上的嚣张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难以置信的惊愕。
只见那柄号称能劈石断铁的百炼精钢刀,刀刃上竟赫然出现了一个拇指大小的豁口!
这把刀是他耗费一年心血,请白莲教最好的铸器师锻造而成,吹毛可断,斩铁如泥,这些年跟着他南征北战,不知劈开过多少道门高手的法器,从未有过丝毫损伤。
怎么会?!
马奎的目光猛地落在地上,只见那道偷袭他的白影,竟是一枚足有十厘米长的獠牙。
獠牙通体惨白,尖端泛着乌沉沉的光泽,正是方才被蝙蝠精撕碎的那具尸王的本命獠牙!
“难怪……”马奎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尸王的獠牙经过百年尸气淬炼,坚硬程度远超寻常精钢,能在他的刀上留下豁口,倒也说得过去。
他猛地抬头,目光死死盯住不远处缓缓站起来的阿赞林。
此刻的阿赞林脸色苍白如纸,显然还没从耗尽法力的虚弱中恢复过来,可他的眼神却冷得像冰,手中还捏着几枚尚未掷出的尸王獠牙。
“狗日的!”马奎气得暴跳如雷,破口大骂,“你是哪个兔崽子?
敢管你家大爷的闲事,活腻歪了是不是?今天大爷连你一起宰了!”
话音未落,马奎双脚猛地蹬地,整个人如同炮弹般朝着阿赞林扑去。
手中的弯刀高高扬起,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道,直劈阿赞林的脖颈,显然是想一招毙命!
“小心!”
魏喜睚眦欲裂,想要冲上去帮忙,却被剧烈的疼痛拽住了脚步,只能发出一声绝望的嘶吼。
阿赞林瞳孔骤缩,根本来不及躲闪,只能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将手中攥着的十几只蛊虫猛地朝着马奎掷去。
五颜六色的蛊虫如同潮水般扑向马奎,带着剧毒的獠牙和利爪,直取他的周身大穴。
这是他的底牌之一,寻常人就算穿着铁甲,也要被这些蛊虫啃得尸骨无存。
可就在蛊虫即将扑到马奎身上的刹那
马奎身上的白色肚兜骤然亮起一道刺目的银光!
那银光如同一张无形的大网,将马奎整个人笼罩其中。
那些蛊虫一碰到银光,就像是被沸水烫过一般,发出一阵凄厉的嘶鸣,瞬间浑身发黑,噼里啪啦地掉落在地上,抽搐了几下便没了气息。
死了?
阿赞林和魏喜同时瞪大了眼睛,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
那些蛊虫可都是身含剧毒、不畏刀剑的狠角色,怎么会连马奎的身都近不了,就被这道银光秒杀了?
这白莲教的功法,竟然厉害到了这种地步,连蛊虫都能免疫?!
一股寒意,瞬间从两人的脚底窜上头顶。
魏喜急得双脚直跳,胸口的伤口因为剧烈动作再次崩裂,黑红色的血珠顺着衣襟往下淌,他却浑然不觉,只是朝着阿赞林声嘶力竭地大喊:“小心!
这白莲教的功法邪门得很!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寻常手段根本伤不了他!”
话音未落,马奎手中的百炼钢刀已经裹挟着劲风,劈到了阿赞林的头顶。
刀锋寒光凛冽,距离阿赞林的天灵盖不过三寸,劲风刮得他额前的碎发乱飞,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下来。
避无可避!
阿赞林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生死关头,他竟硬生生将身体往右侧一拧,堪堪避开那致命的刀锋。
钢刀擦着他的左肩劈过,带起的劲风撕裂了他的衣袖,露出底下渗血的伤口。
“找死!”马奎怒喝一声,手腕翻转,就要回刀横扫,斩断阿赞林的腰身。
可阿赞林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他在东南亚的雨林里摸爬滚打,学的本就是以命搏命的泰拳,最擅长的便是近身缠斗。
只见他腰身一沉,右腿如同钢鞭一般,带着雷霆万钧之势,朝着马奎握刀的手腕狠狠踢去。
这一腿又快又狠,凝聚了他此刻仅剩的所有力气,腿风呼啸,竟隐隐带着破空之声。
马奎仓促间抽刀防御,“铛”的一声脆响,阿赞林的鞭腿结结实实地踢在了刀面上。
一股难以想象的巨力顺着刀身传来,马奎只觉得虎口剧痛,握刀的手几乎要被震裂,整个人如同被重锤击中,噔噔噔连连后退了七八步,才勉强稳住身形。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腕,竟隐隐有些发麻,心中不由得惊怒交加这小子看着瘦骨嶙峋,腿上的力气竟如此恐怖!
“你找死!”马奎气得脸色铁青,脸上的血纹因为愤怒而剧烈蠕动,看起来越发狰狞。
他深吸一口气,口中再次默念起白莲教的护身咒,肚兜上的白莲符咒瞬间亮起耀眼的银光,那层金属般的光泽再次覆盖全身,整个人的气息陡然暴涨,“我这铜皮铁骨功,乃是白莲教镇教绝学,今日便让你尝尝,什么叫真正的刀枪不入!”
阿赞林站稳身形,甩了甩发麻的右腿,眼神凝重到了极点。
方才那一腿,他几乎用尽了全力,可对方除了后退几步,竟毫发无伤,这邪功的防御,远比他想象的还要恐怖。
就在这时,一道黄影破空而来,直取马奎的后心。
是魏喜!
他趁着马奎被阿赞林逼退的间隙,从怀中掏出一张黄符,咬破指尖,以血画咒,口中念念有词:“天地玄宗,万炁本根,。。。。。。。。急急如律令。敕!”
符咒被他奋力掷出,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精准地贴在了马奎的后背上。
刹那间,黄符“砰”的一声炸开,迸发出一团刺目的金光,符文闪烁,带着道门驱邪的浩然正气,朝着马奎的身体猛冲而去。
可下一秒,他脸上的希望就彻底凝固了。
那团金光炸开之后,马奎的身体只是微微一震,后背的白衣被烧焦了一块,露出底下泛着银光的皮肤。
他缓缓转过身,低头看了看后背的焦痕,随即发出一阵猖狂的大笑:“哈哈哈!就这点本事?
魏家的破邪符,也不过如此!”
他抬手拍了拍后背的灰尘,那烧焦的布料簌簌掉落,底下的皮肤竟连一丝红痕都没有。
“不可能!”魏喜目瞪口呆,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这破邪符怎么会对你无效?”
“蠢货!”马奎冷笑一声,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肚兜,“我这白莲肚兜,乃是用八十一个童男童女的精血炼制而成,又经白莲教主亲自开光,别说你一张破符,就算是十张百张,也休想伤我分毫!”
话音落下,马奎猛地朝着魏喜冲去。
他知道魏喜有伤在身,是两人中最弱的一环,只要先解决了魏喜,剩下的阿赞林,不过是瓮中之鳖。
“魏喜,小心!”阿赞林大喊一声,脚下发力,也朝着马奎冲去,试图拦截他的去路。
马奎见状,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他猛地一个急停,身体旋转,手中的钢刀如同风车一般挥舞起来,刀风呼啸,形成一道密不透风的屏障,将阿赞林的攻击尽数挡下。
与此同时,他的左脚猛地抬起,如同毒蛇出洞,朝着魏喜的胸口狠狠踹去。
魏喜本就伤势沉重,躲闪不及,被这一脚结结实实地踹中。
只听“咔嚓”一声,肋骨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他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一般倒飞出去,狠狠撞在断墙上,张口喷出一大口鲜血,染红了身前的地面。
“魏喜!”阿赞林睚眦欲裂,红着眼睛朝着马奎扑去。
他的拳脚如同雨点般落在马奎的身上,拳拳到肉,脚脚致命。
可那层银光护体实在太过强悍,他的攻击落在上面,竟如同打在精钢之上,只能发出沉闷的响声,根本伤不了马奎分毫。
马奎狞笑着,任由阿赞林的拳脚落在自己身上,他非但不躲,反而猛地伸出手,一把抓住了阿赞林的手臂。
“小子,力气不小,可惜,白费功夫!”马奎的手掌如同铁钳一般,死死钳住阿赞林的手臂,任凭阿赞林如何挣扎,都纹丝不动。他手腕用力,猛地一拧。
“咔嚓!”
骨裂的声音响起,阿赞林痛得闷哼一声,额头上瞬间布满了冷汗。
马奎眼中闪过一丝残忍的笑意,举起手中的钢刀,就要朝着阿赞林的脖颈劈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魏喜强忍着剧痛,从怀中摸出了一个黑色的小瓶子。
瓶子里,装着他魏家最后的底牌。尸磷粉。
这尸磷粉,乃是用百具僵尸的骨灰混合着剧毒炼制而成,见血封喉,就算是铜皮铁骨,也能腐蚀出一个窟窿。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瓶子朝着马奎狠狠掷去,口中嘶吼道:“阿赞林,闪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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