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离开剑神城，并未急于前往其他天城，而是先在第七重天随意漫步，感受这片神界最繁华区域的风土人情。
万法天市的第七重天，被称为“神王领域”，能在此地拥有产业的，至少都有神王级背景。七十二座天城悬浮于星空中，彼此间以彩虹桥相连，桥身由纯净的能量凝结，踏足其上，能清晰感受到法则的脉动。
凌云行走在连接剑神城与万法城的虹桥上，桥下是深邃的虚空，偶尔有奇异的星光生物游过，形态如鲲鹏，却通体透明，内部有星辰流转。这些是“虚空星鲲”，以吞噬空间碎片为生，实力堪比天神，却性情温和，是天市刻意放养的“景观生物”。
“系统，扫描第七重天的整体空间结构、能量流动模式、以及各天城的防护阵法等级。”凌云一边走，一边在心中吩咐。
【扫描中……第七重天空间结构为‘九宫八卦嵌套模式’，七十二座天城按照特定方位排列，形成天然的大型聚灵阵与防御阵。能量流动以‘万法城’为核心，向其他天城辐射。防护阵法等级：普遍为神王中期，万法城为神帝初期，剑神城为神帝中期（因有剑帝意志加持）。】
凌云微微点头。万法天市能成为神界第一交易市场，果然有其底蕴。光是这第七重天的防护力量，就足以让一般神帝望而却步。
行至虹桥中央，前方万法城的轮廓清晰起来。那是一座完全由阵法符文构筑的城市，城墙并非砖石，而是流动的法则光幕，光幕上无数符文明灭，演化着天地至理。城门处没有守卫，只有两尊高达百丈的“法则傀儡”，通体由七彩晶石雕琢，散发的气息赫然达到了神王初期！
“来者何人？出示身份凭证。”左侧傀儡发出机械化的声音，眼中射出扫描光束。
凌云取出紫金贵宾令。光束扫过令牌，傀儡立刻躬身：“贵宾请进。万法城内禁止私斗，违反者将被驱逐并永久列入黑名单。”
“明白。”凌云收起令牌，踏入城门。
进入万法城内部，景象又是一变。这里的建筑完全由“法则结晶”构筑，每一栋楼阁都散发着不同的法则气息：火焰楼阁通体赤红，温度却恒定；寒冰宫殿晶莹剔透，内部却有暖流涌动；雷霆塔尖电光缭绕，却安静无声……这是阵法师联盟的杰作，以阵法强行束缚法则，使其以固体的形式存在。
街道上行人不多，但每一位气息都深沉如海。最低也是天神巅峰，神王级强者随处可见，甚至偶尔能感应到神帝级的隐晦波动——那是真正的大能，或化身游历，或神念降临。
凌云按照万三千提供的地址，来到“天机阁”前。这是阵法师联盟在万法城的核心产业，据说收录了神界近七成的阵法典籍与稀有材料。
天机阁是一座九层宝塔，塔身由无数细小的阵法符文拼接而成，这些符文不断流转重组，每时每刻都在演化新的阵法组合。塔顶悬浮着一颗巨大的“天机眼”，眼珠转动，监视着整座城市。
“凌道友，你来了。”一个温润的声音从阁内传来。
青竹散人手持青竹杖，面带微笑地走出。他身后还跟着两位老者：一位红袍赤发，周身散发着灼热的火系法则波动；一位蓝袍白发，气息冰冷，显然是冰系大家。
“青竹道友。”凌云拱手，“这两位是？”
“这位是‘炎阵子’，精通火系阵法，曾以一座‘九阳焚天阵’炼化过一尊神王巅峰的域外魔头。”青竹散人介绍红袍老者，又指向蓝袍老者，“这位是‘冰玄子’，擅长冰系与空间复合阵法，其独创的‘冰封时空阵’连时光龙族都赞叹不已。”
炎阵子与冰玄子同时打量凌云，眼中都闪过一丝惊异。以他们的修为，竟看不透这年轻人的深浅！
“听青竹说，凌道友在阵法一道造诣极高，连‘七星混沌阵’都能随手破之。”炎阵子声音洪亮，“老夫起初还不信，如今一见……道友果然深不可测。”
“前辈过奖。”凌云淡然道，“我对阵法只是略懂皮毛，真正精通的，是‘破阵’。”
这话说得轻描淡写，却让三位阵法大师心头一震。破阵比布阵更难，需要看穿阵法本质，找到弱点，更需要足够的实力强行突破。能随口说出“精通破阵”的人，要么狂妄无知，要么……真有这个本事。
“凌道友里面请。”青竹散人侧身引路，“万执事已经打过招呼，天机阁的所有典籍与材料，都对道友开放。”
四人进入天机阁一层。这里空间远比外部看起来广阔，显然是用了“空间折叠”技术。大厅内悬浮着无数光球，每个光球内部都封印着一件物品：或是玉简典籍，或是稀有材料，或是成品阵法。
“一层是普通区，收藏天神级阵法与材料；二层是真神级；三层天神级；四层神王级；五层以上……需要特殊权限。”青竹散人解释道，“凌道友有紫金贵宾令，可直达第八层。第九层是禁地，只有联盟核心长老才能进入。”
“我先看看材料。”凌云道，“星云母金、时光琉璃、法则源晶、虚空晶髓、混沌石——这几样，天机阁可有？”
炎阵子与冰玄子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惊讶。
“道友要的……都是炼制帝器的核心材料啊。”炎阵子沉吟道，“星云母金，阁内还有三斤库存；时光琉璃，需要去时光龙族的‘时光城’；法则源晶……此物太过稀有，阁内只有半两；虚空晶髓倒是有五滴；至于混沌石——”他顿了顿，“此物蕴含混沌能量，极易被外源污染，天机阁从不收藏。”
“被污染的材料，我能净化。”凌云道，“混沌石对我有大用，还请帮忙打听何处有售。”
“净化混沌石？！”冰玄子瞳孔一缩，“道友可知，混沌石一旦被污染，内部混沌能量就会转化为‘混沌瘟疫’，接触者轻则修为尽废，重则化为混沌傀儡！就连神帝级强者，也不敢轻易尝试净化！”
“无妨。”凌云取出一枚净化法则结晶，“我有这个。”
结晶一出，精纯的秩序波动弥漫开来。三位阵法大师同时深吸一口气，炎阵子甚至忍不住伸手触碰结晶表面，感应其中蕴含的法则。
“如此精纯的秩序法则……难怪道友能净化混沌石。”青竹散人感叹，“混沌石的话……老夫倒知道一个地方可能有。”
“何处？”
“‘混沌黑市’。”青竹散人压低声音，“位于第八重天边缘的‘无序区’，那里是万法天市的灰色地带，交易各种禁忌物品。不过那里鱼龙混杂，危险程度不亚于古战场遗址。”
第八重天是无序区？凌云若有所思。万法天市既然允许这种地方存在，显然有其用意——或许是用来处理一些“见不得光”的交易，或许是故意留一个口子，让某些势力有发泄的渠道。
“三日后的拍卖会，混沌黑市会有人参加吗？”凌云问道。
“必然会有。”炎阵子接口，“每次万宝拍卖会，混沌黑市都会拿出几件‘重宝’来洗白。不过他们行事诡秘，一般不会暴露身份。”
“那就拍卖会见。”凌云点点头，“先带我看看天机阁现有的材料。”
在青竹散人的带领下，凌云登上天机阁二层、三层、四层……每一层的藏品都让他大开眼界。这里有能自动修复的“再生神铁”，有可吸收雷霆的“雷击木”，有蕴含时间碎片的“岁月沙”，甚至有封印着完整神通的“法则灵珠”……
“系统，扫描所有材料，建立‘神界稀有材料图鉴’。同时分析各材料的用途，推演最佳炼制方案。”凌云一边浏览，一边吩咐。
【扫描中……已收录材料信息3127种，建立图鉴完成。根据宿主当前需求，推荐以下材料组合：星云母金（炼制‘星辰温养炉’核心）、虚空晶髓（构建空间框架）、法则源晶（提供秩序能源）、时光琉璃（加速温养过程）、混沌石（炼制‘混沌净化器’，辅助星辰冠冕彻底净化）。】
“混沌净化器？”凌云心中一动，“详细说说。”
【混沌净化器：以混沌石为基，反向利用混沌能量吸附外源污染，再以秩序法则净化。可大幅提升净化效率，尤其对星辰冠冕核心的‘星云之心’残留污染有奇效。炼制需配合‘九曜炼器法’，成功率87%。】
很好。凌云当即决定，拍卖会上不仅要拿下时光琉璃和虚空晶髓，还要想办法弄到混沌石。
来到第八层，这里空间小了许多，只陈列着百余件物品，但每一件都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波动。凌云甚至看到了一颗完整的“太阳之心”——那是一颗恒星衰亡后留下的核心，蕴含的太阳真火足以焚毁神王！
“第八层的物品，需要用等价宝物或特殊贡献点兑换。”青竹散人道，“紫金贵宾令可享受八折优惠，但每件物品限购一件。”
凌云目光扫过，最终落在一块拳头大小、通体黝黑却内部有星辰流转的金属上。
“那是‘暗星铁’，产自黑洞边缘，重量是同体积星辰铁的万倍，坚固程度可承受神帝初期全力一击。”炎阵子介绍道，“此物是炼制防御帝器的绝佳材料，但极难熔炼，需要以‘太阳之心’级别的火焰煅烧千年才能软化。”
“我要了。”凌云道。这块暗星铁，正好可以用来强化破空舟的防御。
“暗星铁作价八条神晶脉，八折后六条四。”青竹散人报出价格。
凌云支付神晶脉，将暗星铁收入系统空间。正要离开，忽然感应到一股熟悉的波动从第九层传来。
那是……星陨之晶的共鸣？！
“第九层有什么？”凌云看向通往第九层的楼梯——那里被一层七彩光幕封锁，光幕上流转的符文复杂程度，连他都一时难以完全解析。
青竹散人脸色微变：“第九层是禁地，存放着阵法师联盟的至宝与绝密典籍。就连我等长老，未经许可也不得进入。”
“里面有一件物品，与我的星陨之晶产生了共鸣。”凌云直言不讳，“可否通融？”
三人面面相觑。冰玄子沉声道：“凌道友，不是我等不信你，而是第九层关系重大。除非……你能证明自己与那件物品确实有渊源。”
“如何证明？”
“将星陨之晶靠近禁制光幕，若真是同源之物，光幕会有所反应。”炎阵子道，“但若引发警报……道友将被视为入侵者，天机阁所有防御阵法会同时激活。”
凌云略一沉吟，取出星陨之晶。晶石一现，立刻光芒大盛，内部的星光流转速度加快了三倍！而第九层的光幕，也同步亮起，表面浮现出无数星辰图案，与星陨之晶遥相呼应！
“果然有反应！”青竹散人震惊道，“第九层存放的是……‘悬空山阵图’！传说中悬空山建造者留下的阵法总纲！”
悬空山阵图？凌云眼中闪过恍然。难怪会产生共鸣，星陨之晶本就是悬空山核心碎片，与阵图同源再正常不过。
“现在我能进去了吗？”凌云问道。
三人对视一眼，最终青竹散人咬牙道：“我带道友上去！但只能看阵图，其他物品绝不能触碰！”
他取出一枚长老令牌，按在光幕上。光幕分开一道缝隙，仅容一人通过。
凌云踏入第九层。
这里空间极小，只有十丈见方。中央悬浮着一卷巨大的玉简，玉简展开，上面刻画的并非文字，而是立体的星辰轨迹与阵法符文。那些轨迹在缓缓运转，演化着悬空山群的诞生、建造、运转的全过程——这正是“悬空山阵图”！
而在阵图旁边，还悬浮着三件物品：一枚残缺的玉佩，一块焦黑的木牌，以及……一颗鸽子蛋大小、通体银白、内部有星云流转的珠子！
看到那颗珠子，凌云瞳孔一缩。
那是——第二枚星陨之晶！而且体积更大，纯度更高！
【检测到同源能量体！纯度98.7%，体积为宿主手中晶石的3.2倍，内部蕴含完整的‘悬空山核心印记’！警告：该晶石处于封印状态，封印强度神帝中期，强行破解可能引发自毁。】
系统提示证实了凌云的判断。
“这枚星陨之晶，是阵法师联盟在何处所得？”凌云沉声问道。
青竹散人苦笑道：“实不相瞒，此物是三千年前，一位神秘人寄存在此的。那人只说‘待有缘人来取’，留下这枚晶石与一句话。”
“什么话？”
“‘九晶归位，悬空重开；纪元之秘，尽在其中。’”青竹散人缓缓道，“联盟研究了三千年，始终参不透其中玄机。直到今日看到道友的星陨之晶产生共鸣，才明白……道友就是那位‘有缘人’。”
九晶归位？凌云心中震动。璇玑殿主说过，星陨之晶共有九枚，集齐后可开启悬空山本源空间。现在看来，那位神秘人留下这枚晶石，显然是在布局！
“我能取走这枚晶石吗？”凌云问道。
“按规矩，需要完成寄存者的条件。”青竹散人道，“那位神秘人留下三个条件：一，证明自己是‘净化者’而非‘污染者’；二，拥有至少一枚星陨之晶；三……解开封存在玉佩中的一道谜题。”
净化者……凌云抬手释放出一缕秩序法则，正是净化外源污染所用的能量。青竹散人感应后点头：“条件一满足。条件二显然也满足。至于条件三……”
他指向那枚残缺的玉佩：“此玉佩中封存着一道神念谜题，三千年来无人能解。就连天剑神帝、时光龙帝那等存在，也曾来尝试过，皆无功而返。”
凌云拿起玉佩，神识沉入。
玉佩内部，并非想象中复杂的谜题，只有简单的九个光点，排列成一个特殊的图案。图案在不断变化，每次变化都遵循某种规律。
“系统，分析图案变化规律，推演最终形态。”凌云在心中道。
【分析中……图案变化遵循‘周天星斗大衍术’，九点对应九曜，变化规律为‘九曜轮回’。推演完成：第九千七百八十一次变化时，图案将固定为‘悬空山核心阵眼图’。】
凌云按照系统推演，等待图案变化。当第九千七百八十一次变化完成的瞬间，他神识在图案中心轻轻一点。
“咔。”
玉佩碎裂，一道苍老的神念虚影浮现。
那是一位身着星辰道袍、面容模糊的老者，看不清具体样貌，只能感受到他身上那股浩瀚如星海的阵道修为。
“后来者，你能解开此谜，证明你在阵道与推演上的造诣已臻化境。”老者虚影缓缓开口，“这枚星陨之晶，归你了。但老夫要提醒你——九晶归位之日，悬空山重开之时，也将是‘纪元终末’真正开启之刻。”
“外源污染，只是序曲。真正的‘大劫’，藏在悬空山本源的最深处。”
“若你决定集齐九晶，就要做好面对‘祂’的准备。”
“祂是……上个纪元，最后的幸存者。”
“也是这个纪元……最大的变数。”
话音落下，虚影消散。
而那枚更大的星陨之晶，自动飞入凌云手中，与他的那枚融合为一。融合后的晶石体积没有变大，但内部的星云流转更加灵动，核心处多了一道细微的“阵眼印记”。
青竹散人三人听得目瞪口呆。
上个纪元的幸存者？纪元终末的真正开启者？这信息量太大了！
凌云收起融合后的星陨之晶，神色凝重。
看来，悬空山之行，比他想象中更加复杂，也更加……危险。
但，也更有趣了。
“多谢三位。”凌云拱手，“今日之事，还请保密。”
“道友放心！”三人连忙道。这等秘辛，他们哪敢外传！
离开天机阁时，天色已暗。第七重天的星空亮起，但与外界不同，这里的星辰都是“人造”的——是阵法师联盟以阵法模拟的周天星斗，每一颗星辰都是一个阵眼，共同构成覆盖整个天市的超级大阵。
凌云回到剑神城时，苏慕雪还在万剑碑林深处感悟。赫利俄斯和曦守在碑林外，见凌云归来，都松了口气。
“主人，苏姐姐已经入定两天了。”曦小声道，“剑心姑娘说，这是‘剑意通玄’的状态，突破就在这几日。”
“好。”凌云点头，“拍卖会还有两天，来得及。”
他抬头望向星空，眼中闪过一丝深邃。
九晶归位，悬空重开。
纪元之秘，尽在其中。
看来，万宝拍卖会后，是该去悬空山走一趟了。
至于那位“上个纪元的幸存者”……
凌云嘴角微扬。
正好，他也想见识见识，能跨越纪元存活的存在，究竟有何等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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