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非在原地踏步。通过无数次痛苦的碰壁,他仿佛用失败作为探针,在这片数字的混沌中,隐约摸索、总结出了几个“绝不可行”的轮廓边界。那就像是在一片完全黑暗的森林中,虽然依旧不知道出路在哪里,但身体已经牢牢记住了几处一定会撞上的巨树、几片一定会陷入的泥沼——这些区域,被他的潜意识清晰地标记为“此路不通”。
那么,答案到底是什么呢?这个念头像鬼魅一样缠绕着他。继续天马行空地“大胆假设”?朱雀之后,又该是什么?青龙?白虎?还是更离奇的、完全无法想象的抽象符号?这条路看似自由,实则通向更深的迷茫。或者,放弃取巧,真的回归最原始、最笨拙的方法——靠时间去熬,用无穷的耐心,进行水滴石穿的慢慢排除?一年,十年,一百年,甚至一万年……只要时间足够,理论上穷举一切可能,总能碰到那个答案。这个念头让他不寒而栗。
李飞感到一种从骨髓深处渗出的难受。理性告诉他,穷解在理论上是可行的,只要时间无限。但现实是冰冷的锁链。他不可能,也绝不愿意将自己所有的时间,都孤注一掷地押在这一个谜题身上。他清晰地记得那个残酷的规则:除了最初免费赠送的一个月“安全期”,后续在这个空间(或世界)流逝的时间,将与他所来自的、那个有亲人朋友、有生活轨迹、有无数未竟之事的主位面的时间,完全同步!这意味着,如果他在这里耗费十年,主位面的他也将空白十年;耗费百年,或许故人都已化为尘土。这种代价,他承受不起。他宁愿在此地一无所获,甚至宁愿面对失败,也绝不愿以主世界那不可逆的、珍贵无比的光阴作为赌注,去换取一个渺茫的谜题答案。
那么,答案究竟是什么呢?!困兽般的焦灼在他胸中冲撞。就在这思维几乎要凝结成块、绝望如同浓雾将他彻底吞没的临界点,一道极其微弱、却锐利如闪电的灵光,猝不及防地划过他混沌的脑海!那光亮如此短暂,却瞬间刺痛了他僵化的思维。
他猛地坐直身体,心脏因为这不期而至的悸动而砰砰狂跳。没有犹豫,他立刻采取了行动。这一次,他没有再去构想任何新的图案,也没有盲目尝试新的开头。他做了一件之前从未如此细致做过的事情——复盘。他重新翻出最早记录的那些失败案例,那些被他划得乱七八糟、几乎要遗弃的草稿。不过,这一次的复盘,与以往任何一次都不同。他强迫自己彻底清空先入为主的“经验判断”,以一种近乎刻板的虔诚,完完全全、一丝不苟地复制最初的走法。从第一个数字落笔的位置,到后续每一个看似随意或经过思考的填入,他都强迫自己严格按照当初的记录,重新在干净的纸面上“临摹”一遍这个过程。他的动作缓慢而稳定,仿佛在进行某种庄严的仪式,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是此刻唯一的音符。
一步一步,朝着那个记忆中必然会“卡死”的中间节点推进。他的神经紧绷,既期待又恐惧。然而,当笔尖抵达那个曾经导致无数次放弃的矛盾点时,意料之中的“卡壳”并未出现。数字与数字之间,竟然……和谐地衔接了下去?逻辑链条没有断裂,反而顺畅地向前延伸了一小步!他屏住呼吸,不敢相信地继续往下推演,一步,又一步……虽然依旧缓慢,虽然前方仍有未明的迷雾,但那个曾经坚不可摧的“死结”,竟然神奇地、无声无息地“走通”了!
也就是在这一刻,如同厚重的云层被阳光劈开,他骤然间意识到问题究竟出在哪里了!巨大的明悟冲击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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