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就算黄玉明不说，看到他俩那表情，黄不凡心里已经有底了。
但既然黄玉明说了出来，他也只好附和着说：“真的？人家这么爽快？”
黄玉明站着举起酒杯，规规矩矩对杨光明说：
“首长，我代表我们黄家湾和姚家塅、安福三个大队两千多群众，向您表示真心的感谢。要不是您出面，这件事肯定办不成。”
杨光明呵呵地摆手：“我就是动了动嘴皮子而已，不值一提，你不要客气，快坐下喝酒才是道理。”
黄玉明又对黄不凡说：“大哥，你今天不去真的亏了。
你知道吗，有首长带着我去，那个门岗根本不敢拦。马上放行不说，还立即报告了上面，让人家出来迎接呢。”
原来，杨光明的车到了香草溪冲口，司机小李去门岗那里表明了身份，没有任何的迟疑，立即就放行了。
走到半路，又遇上前来迎接的富华机械厂领导。
带头的人姓朱，他是富华机械厂的总工，也是目前工地上的最高负责人。
得知来的是南湘省军区杨司令，朱总工这才带人过来迎接，客客气气把我们邀进了临时的办公室。
首长也没有说啥多话，只是简单问了问架设高压电的进度，以及将来的电容够不够厂里使用。
朱总工老老实实回答，说厂领导早就考虑到了未来扩大的事，电网容量有很大的冗余。
首长这才把我介绍给朱总工：“这是沂溪公社黄家湾大队的黄支书，当地还没有通高压电，他今天是来和你们协商的。具体事项我就不参与了，你们当面锣对面鼓谈谈。”
我赶紧趁热打铁一通哭穷，把我们沂溪公社的实际情况介绍了一遍。
朱总工很是同情我们的处境，当场就答应给我们黄家湾、姚家塅和安福三个大队一起通电。
连带电线杆和电线都不需要我们自己去搞，只要我们召集人手干活就行。
黄玉明满脸的兴奋，但心里并不傻，继续说道：“我都知道，这都是首长的面子呢，他虽然坐在那里没有说话，人家朱总工也得卖他的面子。”
黄不凡终于露出一副高兴的表情，对杨光明说道：
“杨司令，这可真得好好谢谢你了，你这是很大的功德啊。我相信，沂溪公社两万多群众一定会记得您的恩情的。”
杨光明赶紧拦住：“人家也不傻，军民一家是我们部队的传统。力所能及的前提下，照顾一下周围的老百姓有什么不行？说卖我面子，还不如说他们是在做顺水人情呢。
我们之间别说那些虚头巴脑的了，还是做正事要紧，得好好尝尝你这药酒，才不枉我这么远跑过来。”
说完，又是一杯下肚。黄不凡大概记了数，杨光明这一杯下去，已经是第三杯了。
前两杯喝得快一点，第一杯上桌算是尝味道干掉的，第二杯是和黄玉明碰杯喝的。
喝完之后黄玉明又说了一大通话，这时候已经是第三杯了。
三杯酒下肚，杨光明似乎觉得有点不对劲了，摸了摸自己的脸说：
“你这酒度数也不高啊，今天天气也不热，可我怎么感到有点发烧似的？”
黄玉明不明就里，又要举杯和杨光明碰杯，连说辞都想好了：“既然觉得有点热，那就喝杯酒熄熄火。”
黄不凡却听懂了杨光明的话，赶紧拦着黄玉明：“老二，你少喝点，喝完这一杯就不能再喝了，这酒不适合你。”
虽然黄玉明已经有老婆，但现在正是年富力强血气方刚的时候，喝这虎鞭酒真的太浪费了。
黄玉明很不解，大哥今天怎么这么小气，连一杯酒都舍不得给我喝了？
正准备发问时，黄德志在门口喊：“黄院长，你们黄家湾大队来了电话，让黄支书来接电话。”
黄玉明顾不上发问，赶紧跑出去接电话，留下黄不凡陪着杨光明喝酒。
黄不凡自己的一杯酒还没喝完呢，却对杨光明说：“杨司令，今天真的得感谢你。这瓶酒全交给你了，算是我们兄弟俩对你的感谢。”
杨光明还没有回过神来，刚好黄玉明又不在这里，于是马上就不干了：“我这么大一个人情，你就用这半瓶子米酒抵消掉了？”
黄不凡这才压低声音装出一副神秘的样子：“杨哥，你知道这是什么酒吗？这里面可是泡的虎鞭呢。上回不小心打了一只老虎，这东西被我收了。”
杨光明马上惊愕了：“你打到老虎的事我知道啊，当时还和雷同军说你小子不厚道，没给我送老虎肉呢。”
黄不凡赶紧说：“您堂堂大司令，老虎肉算什么，也就那味道。要我说，甚至还不如牛肉羊肉好吃。但这虎鞭确实是个好东西，谁用谁知道哦……”
没有外人在，杨光明也没了顾忌：“哎，看来你小子是知道点啥了。不过也没啥好瞒的，你是医生，多谢你了，记得给我搞点单方。”
此时的杨光明，根本没想到这药酒会有什么“奇妙”，自己身上有点发热的感觉，还以为只是米酒的后劲。
黄不凡那杯酒还没喝完，杨光明却又喝了一杯，黄玉明跑进来了：
“首长，大哥，我不能陪你们喝酒了，得赶紧回大队去，朱总工竟然现在就派人去了黄家湾，准备测量架电线的路线呢。”
杨光明赶紧示意他快去，这事可拖沓不得。
有了黄玉明这一打岔，原本那个话题也没有再说了。
黄不凡却提醒杨光明：“大哥，这酒你第一次喝，今天喝了半瓶不能再喝了。接下来几天，每天晚上喝个一两杯就行，应该还能喝三天。”
说完又把剩下的那一瓶拿出来交给他：“这是我给你留着的，今后每天喝一杯就够了。喝完看看情况，希望能有点用。”
杨光明也不客气，笑呵呵地收下了这瓶酒，还不忘打量了一下酒瓶上的标签：
“哦，还是青梅酒呢。当年曹操青梅煮酒，没想到我老杨也能学他的风雅。”
黄不凡哈哈大笑：“杨大哥真是大度，竟然把自己和白脸的曹阿瞒混为一谈。你可不能当“小白脸”，而是要当红脸的关公哦……”
接下来，两人边吃边说，直到两三点才吃完，杨光明告辞回潭州而去。
等他走了，黄不凡这才开始偷笑：自己这一回耍了个小聪明，当了回幕后人，总算不至于把自己也搭进去干活。
蒋小珍却笑吟吟地看着他：“不凡，你怎么一声不吭搞了虎鞭酒？”
这问题一出，黄不凡顿时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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