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陨内部寒气森森，唯有李有为以九阳灵力维持的些许暖意驱散着刺骨的冰冷。他将玄诚子平放在地，眉头微蹙。师伯体内的情况依旧不容乐观，那道守护者流光似乎更多是稳固了他的本源，延缓了死孽的侵蚀，却并未根除，更未能直接唤醒他。
“看来指望这老家伙自己爬起来交代问题是不现实了。”李有为收回探查的神识，对明月道，“得双管齐下。你留在此处照看他，继续用净玥灵力温养其经脉，看看能否引导出他体内那道流光蕴含的信息。我出去一趟，打探消息。”
“观主欲往何处？”明月问道，眼中带着一丝担忧。碎星海深处危机四伏，远超外围。
“去找‘包打听’。”李有为掂了掂手中几块从幻霞境和之前反杀劫修得来的、用不上的高阶材料，“这碎星海混乱归混乱，但只要出得起价钱，总有些地方能买到消息。我记得东北方向有一处叫‘鬼市’的流动黑市，据说背后有元婴散修坐镇，只要不闹事，便能交易各种见不得光的东西和信息。”
他顿了顿，补充道：“我会小心隐匿行踪，快去快回。你在此也需警惕，这隐匿阵法并非万全。”
明月郑重点头：“观主放心，我明白。”
李有为不再多言，身形一晃，便如同融入阴影般消失在冰陨之外。他并未直接驾起醒目的遁光，而是施展星移步，在巨大的陨石碎块间无声穿梭，借助复杂的环境隐匿自身。
数个时辰后，一片由无数破碎舰船、巨大兽骨和各种奇形怪状废弃物强行拼接而成的“浮岛”出现在眼前。这便是“鬼市”，没有固定位置，随着碎星海的暗流与能量潮汐漂泊。浮岛上光影摇曳，人影绰绰，却奇异地保持着一种压抑的安静，各种交易多在神识传音或隐秘手势间完成。
李有为变化了容貌，收敛气息至金丹初期，如同一个普通的寻宝客，混入了鬼市之中。他没有急于打听核心消息，而是先在几个摊位前徘徊，用一些无关紧要的材料换取了关于近期碎星海势力动向、危险区域变迁的零散信息，并旁敲侧击地了解了鬼市的基本规则和几个信誉尚可的信息贩子。
最终，他停在了一个位于废弃船舱最底层、只点着一盏昏黄油灯的摊位前。摊主是个笼罩在宽大黑袍里、气息晦涩难明的老者，据说在此经营超过百年，消息灵通，但要价极高。
“打听事。”李有为言简意赅，将一块蕴含精纯星辰之力的“星纹钢”放在摊位上。这是他从幻霞境外围所得，价值不菲。
黑袍老者伸出干枯的手指，拂过星纹钢，感受着其中力量，沙哑开口：“问。”
“两件事。”李有为传音道，“第一，‘星桥’之法，何处可寻踪迹？第二，‘归墟之眼’的‘引路人’，指向何方？”
听到这两个词，黑袍老者笼罩在阴影中的面部似乎动了一下。他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回道：“‘星桥’……乃上古星宫不传之秘，涉及空间跨越之至高奥义。据闻，其传承核心随主殿沉沦，流落于‘寂灭星渊’深处，非大机缘者不可得。亦有传言，海外‘星象宗’可能保存部分残卷。”
“至于‘引路人’……”老者顿了顿，声音更低，“此非特定之人，乃一种‘资格’或‘印记’。唯有身负纯正星辰本源，且得到‘古老星辉’认可者，方能在接近‘归墟之眼’时，引动冥冥中的指引。据古老卷宗记载，上一次‘引路人’出现，还是在三千七百年前。”
李有为心中微沉。这两个消息，一个指向绝地“寂灭星渊”，一个虚无缥缈，依赖所谓的“认可”，都不是容易达成的条件。
“可有更具体线索？关于‘星象宗’，或那‘古老星辉’？”他追问道，又加了一块品相极佳的“暖阳玉”。
老者收起暖阳玉，摇了摇头：“星象宗远在无涯海深处，行踪诡秘，非其缘者难觅。‘古老星辉’更是只存在于传说，或许与某些沉睡的星神遗骸，或是初代守渊人有关？老夫所知仅限于此。”
交易完成，李有为不再多留，转身融入鬼市的阴影中。他并未直接离开，而是又变换了几次容貌和气息，在不同摊位用不同方式，侧面印证了黑袍老者所言。得到的信息大同小异，都指向“星桥”难寻，“引路人”缥缈。
当他悄无声息地回到冰陨内部时，脸上看不出喜怒。
“如何？”明月迎上前。
李有为将打听到的消息简要说了一遍，最后总结道：“情况不容乐观。‘星桥’在寂灭星渊，那地方比归墟之眼好不了多少，是着名的有进无出之地。‘引路人’更是没谱，像个随机触发的隐藏任务。”
他走到玄诚子身边，蹲下身，再次检查其状况，目光落在他眉心那缕顽固的死孽气息和体内潜藏的守护者流光上。
“现在看来，突破口可能还得落在这老家伙身上。”李有为眼神锐利，“守护者流光选择融入他身，绝非无的放矢。他与星辰源核、归墟之眼关联最深，那‘古老星辉’的认可，说不定就应在他这里。”
他沉吟片刻，对明月道：“我们不能在此空等。必须主动刺激他体内的流光，尝试与那死孽气息争夺对其神魂的控制，看看能否逼出一些有用的信息碎片。这个过程可能有风险，但值得一试。”
明月明白其中关窍，肃然道：“需要我如何配合？”
“你的净玥灵力是关键。”李有为沉声道，“我会以星钥为引，尝试沟通他体内流光。你则需以净玥灵力护住他心脉与识海本源，防止死孽反噬或被流光力量冲击受损。我们需如同走钢丝，力道轻了无用，重了则可能伤及他根本。”
冰陨内部，气氛再次变得凝重。李有为手握星钥，明月灵力流转，准备对这昏迷的“信息库”，进行一次谨慎而危险的“深度挖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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