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一片死寂。
车外也是一片死寂。
只有夜风吹过,卷起地上那些细碎的冰渣,发出“沙沙”的轻响。
那些刚才还杀气腾腾的伊贺流精锐,此刻一个个都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
他们僵在原地,瞪大了眼睛,看着满地闪烁着诡异光芒的冰晶。
那不是冰。
那是人。
是十几名和他们同级别的甲贺忍者,在三秒钟之内,变成的粉末。
恐惧。
一种比水牢里的水还要冰冷刺骨的恐惧,瞬间爬满了他们每个人的后背。
车门,无声地打开了一道缝。
一道白色的身影,像一片羽毛,轻飘飘地回到了后排的座位上。
楚潇潇坐下,再次抱起了那个名为安娜的洋娃娃。
她面无表情,仿佛刚才只是出门,碾死了几只碍事的蚂蚁。
车内的气氛,比车外更加凝固。
服部次郎那张布满皱纹的老脸,已经彻底僵住了。
他死死地盯着车窗外那片狼藉。
他放在膝盖上的那双枯瘦的手,开始抖。
不受控制地,剧烈地抖动了起来。
额角,一滴豆大的冷汗,顺着他深刻的皱纹,缓缓滑落。
他原以为。
自己请来的,只是一头实力强大的猛虎。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
这头猛虎身边,随便一只打盹的猫,都能弹指间,毁灭一切。
他那点自以为高明的,借刀杀人的小算盘…
那点想让甲贺流消耗一下孙二狗,好让自己在接下来的谈判中占据一丝主动的卑劣心思…
在这一刻,显得那么可笑。
那么的…愚蠢。
跪坐在孙二狗脚边的服部千代,感受到了爷爷身上散发出的,那股名为“恐惧”的气息。
她的身体,也跟着微微一颤。
但她的内心,却没有丝毫的同情。
反而…
在那片荒芜的灵魂废墟之上,升起了一丝病态的,扭曲的骄傲。
看。
这就是我的主人。
这就是,神明的力量。
你们这些凡人的算计,在他面前,连尘埃都算不上。
就在这时。
那个一直闭着眼睛,仿佛睡着了的男人,终于动了。
孙二狗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骨头发出一阵“噼啪”的脆响。
他睁开了眼睛。
那双眼睛里,没有一丝睡意,只有一片清澈的,看透一切的玩味。
他的目光,落在了那个浑身僵硬的老头子身上。
然后,他笑了。
“老狗。”
孙二狗的声音很轻,很随意,像是在和老朋友聊天。
“这种借刀杀人、祸水东引的戏码…”
“太老套了。”
“下次,该换换了。”
轰!!!
这几句轻飘飘的话,像一记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在了服部-次郎的心脏上!
他那张本就惨白的老脸,“唰”的一下,血色尽褪!
被看穿了!
自己所有的心思,所有的算计,都被对方看得一清二楚!
他甚至连自己什么时候暴露的都不知道!
“噗通!”
服部次郎再也坐不住了。
他那佝偻的身体,以一种和他年龄完全不符的敏捷,从座位上滚了下来。
重重地,跪在了车厢的地毯上。
“龙主大人明鉴!”
他的额头,死死地贴着冰冷的地板,声音里充满了压抑不住的惶恐与颤抖。
“老朽…老朽绝无此意啊!”
“甲贺流与我伊贺乃是三百年世仇,他们…他们定是提前收到了风声,想要破坏我们的大计!”
“老朽对龙主大人,对天照大神发誓,绝无半点不敬之心!”
孙二狗看着在他脚下,抖得像筛糠一样的老狐狸,嘴角的笑意更浓了。
他懒得再听这些废话。
他伸出手,轻轻捏了捏服部千代那光滑柔嫩的脸蛋。
“行了。”
孙二狗不耐烦地打断了他。
那声音,让服部次郎后面的所有辩解,都死死地卡在了喉咙里。
“我不管你们有什么狗屁恩怨。”
“也懒得管你心里打的什么小算盘。”
孙二狗的目光,从服部千代的脸上,移到了匍匐在地的老头子身上。
那眼神,瞬间变得冰冷。
“我来这里,只为龙宫。”
“办好我的事,我心情好了,让你伊贺流当东瀛的土皇帝,也不是不行。”
“要是…”
“再敢跟我耍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小花样…”
孙二狗没有再说下去。
他只是收回了手,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裤腿,仿佛上面沾了什么看不见的灰尘。
但服部次郎,却感觉一股灭顶的寒意,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
他毫不怀疑。
如果自己再有任何异心。
整个伊贺流,都会像外面那些甲贺忍者一样。
碎成一地冰渣。
连一块完整的骨头都剩不下。
“老朽…不敢!”
服部次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从喉咙里挤出这三个字。
他把头埋得更深了。
那颗在东瀛地下世界,翻云覆雨了数十年的高傲头颅。
在这一刻,彻底地,心甘情愿地低了下去。
游戏,结束了。
他已经连当棋子的资格,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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