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立医院的消毒水气味刺鼻,苏清颜坐在阿贵病床边的塑料椅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病号服袖口磨出的毛边。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声里,她看见阿贵缠满绷带的腿微微抽搐,干裂的嘴唇翕动着,似乎想说什么。
“阿贵叔,别说话。”她倾身靠近,声音压得极低,“医生说你需要静养,福伯炖了鸡汤,等你能喝了,我让人端来。”
阿贵浑浊的眼睛突然亮了亮,枯瘦的手艰难抬起,指向床头柜上的保温桶。福伯会意,拧开盖子,浓郁的香气立刻弥漫开来。苏清颜舀了一勺,吹凉了送到他嘴边:“慢点喝。”
“大小姐……”阿贵的喉咙动了动,声音像砂纸擦过木板,“银矿……设备……都安置好了?”
“放心。”林默坐在稍远的位置,膝上摊着那本磨损的“安全手册”,闻言抬头,“刀疤刘的人被赶跑了,设备锁进了加固仓库。老张带人连夜装了监控,用的是你上次说的红外感应器。”
阿贵浑浊的眼睛里滚下泪来。他想抬手擦,却牵动了伤口,疼得倒抽一口冷气。苏清颜立刻放下勺子,用纸巾轻轻拭去他脸上的泪水:“傻叔,哭什么?你是为了护我才伤成这样,等你好了,我给你养老。”
“养老”两个字让阿贵剧烈咳嗽起来,监护仪的警报声尖锐响起。护士匆匆推门进来,检查一番后皱眉道:“病人情绪激动不利于恢复,家属请保持安静。”
门关上后,病房里陷入沉默。苏清颜望着阿贵紧闭的双眼,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三天前那个火光冲天的夜晚,刀疤刘的砍刀劈向小豆子时,是阿贵用身体挡在了前面。血浸透了他的工装,他却死死抱着刀疤刘的腿,喊着“大小姐快跑”。
“清颜。”林默的声音打破寂静,他合上手册,目光落在她泛红的眼尾,“阿贵会没事的。福伯找了最好的外科医生,说只要度过感染期……”
“我知道。”苏清颜打断他,声音陡然拔高,“可我不能让他有事!他是看着我长大的!当年守山大火,他把最后一个逃生通道让给我,自己被困在火场里整整一夜!”她的胸口剧烈起伏,想起阿贵被救出时烧焦的头发和手臂,眼眶再次发热。
林默没有劝慰,只是默默递过一张纸巾。他知道,此刻任何安慰都是徒劳。苏清颜的骄傲不允许她在人前示弱,但阿贵的伤,像一根刺扎在她心上。
“对了。”他忽然想起什么,翻开手册最后一页,指着那张泛黄的机械结构图,“我昨天晚上试着还原了这个设计。你看,这是一个联动报警装置,结合了压力传感器和远程信号传输模块。如果安装在银矿仓库门口,有人强行闯入,不仅能触发警报,还能自动锁定最近的三条逃生通道,同时向矿区办公室和我的手机发送定位信息。”
苏清颜凑过去,目光落在那些复杂的齿轮和线路图上。她不懂机械原理,却能看懂父亲笔记旁的小字批注——“此装置专为守护重要物资设计,以静制动,以智取胜”。
“你父亲……”她轻声说,“他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
林默的指尖抚过图纸边缘的折痕:“他说,‘安全手册’不是教我怎么打架,而是教我怎么用脑子护住该护的人。”他抬眼看向她,目光灼灼,“就像你现在护着阿贵,护着守山。”
苏清颜心头一颤。她想起三天前在祠堂,他捧着父亲的信说“我们是彼此的盾”时的眼神,此刻那眼神里多了几分笃定——他不再是那个躲在苏家羽翼下的孤僻少年,而是能与她并肩作战的战友。
“谢谢你,林默。”她低声说,伸手覆在他的手背上。他的手掌宽大而温热,指腹有常年握工具留下的薄茧,那是属于实干者的印记。
林默反手握住她的手,力道很轻,却不容挣脱:“我们是夫妻,不用说谢谢。”
病房门被轻轻推开,福伯端着药盘走进来,看见两人交握的手,脚步顿了顿,随即若无其事地将药放在床头柜上:“大小姐,该给阿贵换药了。”
苏清颜立刻松开手,起身去拿药棉。福伯的目光在她和林默之间扫过,浑浊的老眼里闪过一丝了然。他伺候过苏老爷子,知道苏家的孩子从不轻易表露情感,但此刻,空气中弥漫的信任与依赖,比任何誓言都真实。
深夜的守山别墅书房,台灯的光晕在地图上投下暖黄的光斑。苏清颜用红笔圈出“云顶会所”的位置,铅笔在旁边标注“二叔、陈启年、中立派董事”。林默坐在她对面的扶手椅上,膝上摊着一份刚打印出来的股东名册,指尖划过那些陌生的名字。
“七个签名……”苏清颜的笔尖悬在纸上,迟迟未落,“二叔自己,加上三个心腹,还差三个中立派。名单上有谁?”
“王董事,做建材生意的,去年银矿塌方时捐过五十万;李董事,搞物流的,儿子在守山矿场当安全员;赵董事,退休教师,苏老爷子的老友。”林默翻着名册,“这三个人,平时很少参与公司决策,容易被拉拢。”
“王董事的女儿上个月结婚,我在婚宴上见过他。”苏清颜忽然说,“他说过,最看重‘诚信’二字。李董事的儿子……我想起来了,就是上次塌方时被你救出来的那个小伙子,叫小李吧?”
林默点头:“他父亲很感激你,但感激不代表会为你冒险。”
“所以需要筹码。”苏清颜放下笔,目光锐利如刀,“陈启年给他们多少钱?”
“福伯打听过了,每人两百万,事成之后再给一百万。”
“两百万……”苏清颜冷笑,“守山矿场的工人,一个月工资才五千块。两百万,够买四百个工人的命了。”她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远处矿场上零星的灯光,“可他们忘了,守山人的命,不是用钱能买的。”
林默走到她身边,顺着她的目光望去。矿场宿舍的灯光下,隐约可见几个工人聚在一起抽烟聊天,那是阿贵带出来的班底,个个都是实打实的硬骨头。
“我有个想法。”林默忽然说,“与其被动防守,不如主动出击。我们可以提前接触这三个中立派董事,用他们更在意的东西打动他们。”
“什么东西?”
“王董事的女儿喜欢收藏古董,李董事的儿子想进管理层,赵董事……他不是苏老爷子的老友吗?或许,他念旧情。”
苏清颜的眼睛亮了:“你是说,分化他们?”
“兵分三路。”林默在地图上画出三条线,“你负责赵董事,用苏老爷子的旧谊打动他;我去找王董事,用古董收藏做切入点;福伯去见李董事,跟他谈他儿子的前途。记住,不要提罢免的事,只说‘苏氏需要团结’。”
“好。”苏清颜点头,随即又皱起眉,“可陈启年那边……”
“他不会闲着。”林默的手指点在“云顶会所”的位置,“他肯定在拉拢更多人,甚至可能伪造账目,诬陷你挪用公款。我们需要证据。”
“证据……”苏清颜忽然想起什么,快步走到书桌前,拉开抽屉,取出一个牛皮纸信封,“这是顾维民死前交给福伯的,说‘万一我出事,把这个给清颜’。里面是他和陈启年的通话录音,还有二叔余党联络的名单。”
林默接过信封,抽出里面的微型录音笔和几张照片。照片上是二叔和一个陌生男人的合影,背景是郊外的废弃工厂。录音笔里,顾维民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愤怒:“……陈启年说只要我帮他搞垮清颜,就把我当年走私矿石的证据一笔勾销……可我没想到,他会派人杀我……”
“顾维民不是自杀。”林默的声音冰冷,“是陈启年灭口。”
“我知道。”苏清颜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他以为杀了顾维民,就能掩盖一切。可他忘了,守山人的眼睛是雪亮的。”
就在这时,书房的门被敲响。福伯探进头来:“大小姐,林先生,刚接到电话,霍启明让您二位明天上午十点,去远帆大厦参加慈善晚宴。”
“慈善晚宴?”苏清颜皱眉,“他不是说下周吗?”
“临时改期了。”福伯递过一张烫金请柬,“说是有重要客人要见你们。”
林默接过请柬,目光落在右下角的署名上——霍建国。他的心猛地一沉。霍启明之前说过,他父亲霍建国十年前破产失踪,临终前托霍启明转交一份礼物。难道……这份礼物,要在晚宴上公布?
“去。”苏清颜当机立断,“正好可以会会霍启明的‘重要客人’。”她转向福伯,“通知司机,明天早上八点出发。另外,让银矿重建小组加快进度,别让陈启年看出我们在准备什么。”
“是。”福伯应声退下。
书房里再次陷入沉默。苏清颜望着林默紧锁的眉头,忽然意识到,这场风暴远比她想象的更复杂。霍启明、霍建国、林默的父亲……这些人之间,到底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林默。”她轻声唤他,“不管明天遇到什么,记住,我们是一起的。”
林默抬起头,目光落在她坚定的脸上,嘴角终于扬起一丝笑意:“嗯,一起的。”
第二天清晨,远帆大厦的玻璃幕墙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苏清颜穿着一身黑色西装套裙,头发挽成干练的发髻,耳垂上戴着母亲留下的珍珠耳环。林默则是一身深灰色西装,领带打得一丝不苟,手里拿着那本“安全手册”,像是要把它当成护身符。
电梯直达顶层宴会厅,水晶吊灯的光芒洒在铺着红毯的地面上。宾客们衣着光鲜,低声交谈着,空气中弥漫着香水和食物的混合气息。霍启明站在入口处,看见他们立刻迎上来,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
“苏董,林先生,欢迎。”他伸出手,“我父亲已经在VIp包厢等你们了。”
穿过人群,来到一扇雕花木门前。霍启明推开门,包厢里光线柔和,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坐在沙发上,手里端着一杯茶。他看起来六十多岁,面容儒雅,眼神却锐利如鹰。
“霍叔叔。”林默上前一步,声音有些干涩。
老人放下茶杯,目光落在他脸上,缓缓点头:“默儿,长大了。”
“爸……”林默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他从未想过,有一天能再次见到自己的父亲。虽然眼前这个人,并不是记忆中那个会把他扛在肩头玩耍的男人,而是……霍建国。
“别叫我爸。”霍建国的声音很冷,“我不是你父亲。我是霍启明的父亲,也是……害死你父亲的人。”
苏清颜心头一震。她看向林默,他的脸色苍白如纸,身体微微颤抖,却依然挺直了脊梁。
“我父亲……”林默的声音沙哑,“他真的是意外身亡吗?”
霍建国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泛黄的笔记本,扔在茶几上:“你自己看。”
林默捡起笔记本,翻开第一页,上面是他的字迹——“1987年6月15日,白云矿透水事故,父亲林国栋失踪”。往后翻,每一页都记录着他对父亲下落的调查:匿名信、目击者证词、警方的敷衍回复……直到最后一页,夹着一张模糊的照片——林国栋被几个蒙面人推进一辆黑色轿车,车牌号被故意遮挡。
“十年前,你父亲发现了远帆集团走私矿石的证据。”霍建国的声音像一把钝刀,割开林默的心脏,“他威胁要举报,所以我让人制造了‘意外’,把他推下了悬崖。”
“为什么?”林默的声音颤抖,“就因为证据?”
“不全是。”霍建国靠在沙发上,眼神变得悠远,“你父亲是个好人,但他太天真了。他以为凭一己之力能改变整个行业,却不知道,黑暗里的怪物,从来不会心慈手软。”他顿了顿,看向苏清颜,“苏小姐,你知道吗?你父亲苏振邦,当年也参与了那次走私。”
苏清颜如遭雷击。她想起父亲临终前说的“守山即守心”,想起他珍藏的那枚虎符,想起他为守山付出的一切……原来,这一切的背后,竟然隐藏着这样的秘密?
“你胡说!”她厉声反驳,“我父亲绝不会做那种事!”
“是不是胡说,你自己看。”霍建国又扔过来一份文件,是当年的矿石运输单,发货方一栏赫然盖着苏氏集团的印章,收货方则是远帆集团的一个空壳公司。
苏清颜的双手颤抖着接过文件,纸张的边缘割破了她的指尖,鲜血滴在“苏氏集团”四个字上,像一朵绽放的红梅。她想起小时候,父亲教她写毛笔字,告诉她“字如其人,要堂堂正正”;想起他为了保护守山矿脉,与二叔据理力争,甚至不惜与整个家族决裂……原来,这一切都是假的?
“清颜……”林默握住她的手,试图传递一丝温暖。
“别碰我!”苏清颜猛地甩开他,眼泪夺眶而出,“你早就知道?你知道我父亲是坏人,还假装和我在一起?”
“我没有!”林默急切地解释,“我不知道!霍建国刚才说的,我一个字都不信!你父亲不是那样的人!”
“那你为什么帮我?”苏清颜的质问像一把刀,“因为你觉得愧疚?因为你父亲害死了我父亲,你想弥补?”
“不是!”林默的声音提高了几分,“我帮你,是因为你是苏清颜!是那个在矿洞塌方时把我推出去的苏清颜!是那个在祠堂里对我说‘我们是彼此的盾’的苏清颜!不管你父亲是谁,不管过去发生了什么,我只知道,你是我要守护的人!”
苏清颜怔住了。她看着林默通红的眼睛,看着他紧握的双拳,看着他眼底那份不容置疑的坚定……心底的坚冰,似乎裂开了一道缝隙。
“霍建国。”她深吸一口气,转向沙发上的老人,“你今天把我们叫来,就是为了说这些?”
“当然不是。”霍建国冷笑,“我来,是想给你们一个机会。远帆集团掌握着苏氏集团走私的证据,也掌握着你父亲死亡的真相。如果你们愿意合作,我可以帮你们扳倒陈启年,帮你们坐稳苏氏董事长的位置。”
“合作?”苏清颜挑眉,“怎么合作?”
“很简单。”霍建国竖起三根手指,“第一,把银矿的经营权交给远帆集团;第二,公开声明与林默断绝关系;第三,在董事会上投票支持我成为苏氏第二大股东。”
林默的瞳孔骤然收缩。他没想到,霍建国的野心竟然如此之大。
“不可能。”苏清颜想也不想就拒绝了,“银矿是守山人的命,我不会交给任何人。林默是我的丈夫,我不会和他断绝关系。至于第二大股东……”她冷笑一声,“苏氏不需要仰人鼻息。”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霍建国的脸色沉了下来,“我会把你们父亲的事情公之于众,让整个行业都知道,苏氏集团是靠走私起家的!到时候,你们的股票会跌停,银行会催债,工人会罢工……你们将成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你以为这样就能威胁到我?”苏清颜的眼中燃起火焰,“我苏清颜从不怕威胁!就算全世界都与我为敌,我也会守住守山,守住我父亲用命换来的东西!”
“是吗?”霍建国突然笑了,“那你就试试看。对了,忘了告诉你们,陈启年已经买通了董事会的三个中立派董事,明天就会召开临时股东大会,罢免你的董事长职位。到时候,你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你……”苏清颜气得浑身发抖。
“林默。”霍建国转向他,“你父亲临死前说,‘安全手册’最后一页藏着给我的礼物。我猜,那应该是一个能颠覆整个行业的发明。如果你愿意交出图纸,我可以放你们一条生路。”
林默的手按在手册上,指节泛白:“你做梦。”
“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霍建国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装,“明天股东大会见。希望到时候,你们还能像现在这样硬气。”
说完,他转身走出包厢,留下满室的寂静。
苏清颜靠着墙壁滑坐在地上,捂着脸无声哭泣。林默蹲在她身边,轻轻拍着她的背:“清颜,别怕。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陪着你。”
“林默……”她抬起头,脸上满是泪痕,“如果我父亲真的做过那些事……我该怎么办?”
“你父亲是谁,不重要。”林默握住她的手,目光坚定,“重要的是,你是谁。你是苏清颜,是守山的女儿,是我要守护的人。就算全世界都背叛你,我也不会。”
苏清颜看着他,眼泪再次涌了出来。这一次,不是悲伤,而是感动。她扑进他怀里,紧紧抱住他的腰:“林默,谢谢你。”
“傻瓜。”林默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我们是夫妻,不用说谢谢。”
窗外,乌云遮住了太阳,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但苏清颜知道,只要有林默在身边,她就有勇气面对一切。
当晚,守山别墅的书房灯火通明。苏清颜和林默坐在地图前,福伯在一旁汇报着最新的消息。
“大小姐,刚收到消息,陈启年已经联系了王、李、赵三位董事,答应给他们每人三百万,事成之后再给股份。”福伯的声音里带着焦急,“而且,他还买通了几个小股东,明天股东大会的出席人数,足够罢免您了。”
“三百万……”苏清颜冷笑,“陈启年倒是舍得花钱。可他忘了,守山人的钱,是用血汗换来的,不是用来买人心的。”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福伯问。
“按计划行事。”林默指着地图上的三个红点,“你去找李董事,跟他说,如果他支持我,我可以让他在银矿重建小组当副组长,负责技术监督。他儿子不是想进管理层吗?这是个机会。”
“是。”福伯点头。
“我去找王董事。”苏清颜站起身,“用古董收藏做诱饵。我记得他女儿喜欢收集宋代瓷器,我正好认识一个古董商,可以弄到一件真品。”
“小心点。”林默叮嘱,“陈启年肯定也在盯着他。”
“放心。”苏清颜拿起外套,“我自有分寸。”
“那我呢?”福伯问。
“你留在家里,保护阿贵。”林默说,“还有,通知所有守山族老和核心矿工,明天来公司开会。我们要让他们知道,苏氏集团不是陈启年的,也不是二叔的,是守山人的。”
“好嘞!”福伯应声而去。
书房里只剩下苏清颜和林默两人。气氛有些凝重,谁都没有说话。
“林默。”苏清颜忽然开口,“如果明天股东大会输了……我们该怎么办?”
林默看着她,目光温柔而坚定:“输不了。”
“为什么?”
“因为我们有守山人。”他指着窗外,“他们不会眼睁睁看着陈启年毁了银矿,毁了守山。他们会站出来,为我们作证,为我们战斗。”
苏清颜望着远处矿场上星星点点的灯光,仿佛看到了阿贵、小豆子、还有那些朴实的矿工们。他们或许不懂什么大道理,但他们知道,谁是真心对他们好,谁是想要他们的命。
“你说得对。”她深吸一口气,眼中重新燃起斗志,“我们是守山儿女,永远不会输。”
林默握住她的手,用力点了点头:“嗯,永远不会。”
窗外,雷声隐隐传来,暴雨即将倾盆而下。但这场雨,洗不掉守山人的决心,也浇不灭苏清颜和林默心中的火焰。
他们知道,明天的股东大会,将是一场硬仗。但他们也相信,只要彼此相依,就没有跨不过的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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