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丽君又气又急，伸手想推开他，手腕却被李伟轻轻攥住。
他的手掌很热，力道不重，却让她动弹不得。
两人靠得极近，几乎能听到彼此的心跳，混在雨声里，分不清谁更快。
李伟看着她通红的脸，躲闪的眼神，还有那微微颤抖的嘴唇。他捏着她手腕的拇指，无意识地在她皮肤上轻轻摩挲了一下。
就这一下，陈丽君腿一软，差点没站住。
李伟顺势扶住了她的腰。
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料，能感受到彼此的温度。这个距离太危险了。
“李伟……”陈丽君的声音带着哭腔，是警告，也是哀求，“你别……”
“我别什么？”李伟盯着她的眼睛，目光落在她唇上，喉结滚动了一下，“陈丽君，你明明知道……”
他的话没说完。
陈丽君看着他越来越近的脸，大脑一片空白。理智告诉她必须立刻推开，可身体却像被施了定身咒。
他的鼻尖快要碰到她的鼻尖。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
在最后一刻，她猛地偏过头，那个原本要落在唇上的吻，擦着她的嘴角，印在了她的脸颊上。
柔软，温热，一触即分。
即使这样，也像一道电流窜过全身。
陈丽君浑身一颤，像受惊的兔子，猛地推开他，连退好几步，后背抵住了冰冷的墙壁。
她捂住刚刚被亲到的地方，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李伟，胸口剧烈起伏。
李伟站在原地，没再逼近。他看着她惊慌失措的样子，抬手用指节蹭了一下自己的下唇，那里似乎还残留着她脸颊肌肤的触感。
“对不起，”他先开了口，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没忍住。”
陈丽君说不出话，只是死死地捂着脸，耳朵尖红得滴血。
房间里只剩下沉重的呼吸声和窗外的雨声。
过了好半晌，陈丽君才像找回自己的声音，很轻，带着颤：
“我们……不能这样。”
“嗯。”李伟应了一声，听不出是赞同还是别的。他弯腰，捡起她刚才掉在地上的手机，屏幕已经暗了下去。
他把手机放在旁边的茶几上。
“陈丽君，”他叫她的名字，声音在雨夜里显得有些模糊，“有些事，不是你不看，它就不存在的。”
雨下得更大了，密集地敲打着窗户。
她脸上的红晕还没完全褪去，眼神躲闪，不敢看他。刚才那个擦过嘴角的吻，像烙印一样留在皮肤上。
她下意识想摘掉眼镜，仿佛这样能多一层遮挡。
“别摘。”李伟按住她的手。
陈丽君疑惑地抬眼。
“戴着挺好。”李伟的声音不高，在雨声里显得有些沉，“看着……更像个老师。”
这话听起来平常，但在这种氛围下，却莫名带着点别的意味。禁欲的框架和此刻滋生的暧昧，形成了一种强烈的反差。
陈丽君心跳漏了一拍，手指蜷缩了一下，终究没再去动眼镜。
李伟在她身边坐下，距离不远不近，刚好能感受到彼此的体温。沙发陷下去一块。
陈丽君身体瞬间绷紧，往旁边挪了挪。
“怕什么？”李伟没看她，目光看着窗外的雨幕，“外面都是我们班的人，我能干什么？”
李伟拿出手机，摆弄了几下。很快，房间里响起一阵音乐，是那首《不经意间》。旋律和我歌词，巧妙地融入了雨声里。
“你……”陈丽君想让他关掉，这音乐太应景，让她心慌。
“听歌放松一下。”李伟打断她，语气自然得像什么都没发生。他侧过头看她，“还在想刚才的事？”
陈丽君低下头，默认了。羞耻感和一种说不清的悸动在她心里打架。
“就当是个意外。”李伟说，声音放轻了些，“或者，就当是……酒喝多了。”
他这是在给她找台阶下。
陈丽君没吭声。她知道不是意外，也没喝那么多。
忽然，一条薄被轻轻盖在了她头上，蒙住了她的视线。
她眼前一暗，只剩下音乐和雨声。
“盖上。”李伟的声音隔着被子传来，有点闷，“不是觉得没脸见人吗？这样就行了。”
这举动有点幼稚，又有点莫名的体贴。被子像一层“遮羞布”，暂时隔绝了让她无所适从的视线交汇，提供了一个小小的、安全的空间。
她在黑暗中，轻轻吸了口气，鼻腔里是他身上干净的气息，混合着被子淡淡的洗衣液味道。
能感觉到，李伟也靠了过来，就在她身边。隔着被子，他的体温传递过来。
他没动，只是安静地陪着。
时间一点点过去。音乐在循环，雨还在下。
陈丽君紧绷的身体，在这片被制造出来的黑暗和音乐声中，慢慢放松下来。心里的抗拒，似乎也被这温水煮青蛙般的氛围，一点点融化。
她感觉到，李伟的手，隔着被子，很轻地放在了她的肩膀上。
她没有躲。
那只手停顿了一下，然后缓缓下移，隔着薄薄的被子和睡衣，落在她的后背上，带着安抚的意味，轻轻拍着。
动作很规矩，没有任何过分的侵犯。
但就是这样克制的接触，却比直接的拥抱更让人心跳加速。因为它充满了试探和不确定，每一个轻微的移动都像是在询问“可以吗？”。
陈丽君咬住下唇，被子下的脸颊烫得惊人。她应该推开他的。
可是……太温暖了。这种被小心翼翼对待的感觉，让她贪恋。
她甚至可耻地发现，自己在期待他下一步的动作。
李伟似乎察觉到了她的默许。他的手停在她后背，没再移动，但掌心的温度却穿透了衣料。
他稍微凑近了些，气息拂过蒙着她头的被子边缘。
“陈丽君，”他低声叫她的名字，声音透过音乐和雨声，直接钻进她心里，“别躲了。”
这句话像最后一把钥匙，轻轻敲碎了她摇摇欲坠的防线。
被子下，陈丽君极轻极轻地，嗯了一声。几乎微不可闻。
然后，她感觉到，李伟的手稍稍用力，将她连同被子一起，更紧地揽向他自己。
隔着这层柔软的屏障，两人终于靠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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