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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血誓·孤注一掷的穿越
时间：1998年末，深夜
地点：香港，陈国荣公寓的卫生间
……电话亭冰冷的触感还残留在指尖，那无声的警示如同石沉大海，带来的不是解脱，而是更深的无力。
明天，就像一头蛰伏在黑暗中的巨兽，随时准备扑出，将更多的人，还有他，彻底吞噬。
难过。
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无法呼吸。
害怕。
害怕明天的到来，害怕听到新闻里传来更坏的消息，害怕看到舅舅眼中重燃的光再次熄灭，更害怕……
看到他眼底的疯狂最终吞噬掉最后一丝人性。
躲在狭小的卫生间里，门外的世界寂静无声，舅舅和阿锋或许已经累得睡下。
我背靠着冰冷的瓷砖墙，缓缓滑坐到地上。
指尖下意识地摸索着口袋里那枚古老的怀表。
冰凉的金属外壳上，那些繁复的花纹仿佛也带着某种无声的哀伤。
我把它掏出来，摊在掌心。
三颗星星，两颗已经彻底黯淡无光，只剩下最后一颗，散发着微弱得几乎看不见的柔光，像风中残烛，预示着最后的希望即将耗尽。
只有最后一次机会了……
可是……够吗？
真的够吗？
在他已经犯下累累血债之后，在那场注定的天台对决中，我还能做什么？一句苍白无力的“我理解你”，能抵得过那么多条人命和他积攒了十几年的恨吗？
我不甘心！
一个疯狂到极点的念头，如同毒藤般从绝望的土壤里破土而出，瞬间缠绕了我的全部心神。
如果……
如果不是在最后……
如果我能更早一点……
早在他犯下第一桩罪行之前……
哪怕只是救下一个人！
哪怕只是让舅舅少一点痛苦！
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
这个念头一旦出现，就再也无法遏制。
我像是被鬼迷了心窍，手指颤抖着，近乎偏执地反复摩挲着那光滑的表盘，试图在上面找到一丝缝隙，一点提示，仿佛这样就能凭空祈求出第四次奇迹。
没有。
什么都没有。
怀表冰冷而沉默，如同命运本身。
视线变得模糊，一种破罐子破摔的狠劲猛地冲了上来。
我踉跄着站起身，像个幽魂一样飘出卫生间，摸进厨房。
冰冷的金属刀柄落入手中，带来一阵战栗。
我不知道我要干什么。
我只是觉得，需要有什么东西……
需要付出点什么……
需要一种极致的痛，来打破这该死的僵局！
回到卫生间，反锁上门。
我看着镜子里那个脸色苍白、眼神空洞的自己，举起了刀。
手腕上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温热的液体瞬间涌了出来，滴落在洗手池洁白的内壁上，绽开刺目的红。
我痛得倒抽一口冷气，意识却因此清醒了一瞬。
我在干什么？!
但下一秒，那股不甘和绝望再次主宰了我。
狠了狠心，我闭上眼，对着那处伤口，更深地压了下去！
更多的血涌了出来，滴答滴答，落在我摊开在洗手池边的怀表上。
奇异的事情发生了。
那些滚烫的、带着生命力的血液，一接触到古旧的银质表壳，仿佛不是被沾染，而是被吸收了。
表壳上那些繁复的花纹微微亮起，像是暗红色的血管在搏动！
更令人震惊的是，那颗早已黯淡的第二颗星星，竟然猛地闪烁了一下，发出了微弱却毋庸置疑的、血红色的光！
有效？！！
虽然不明所以，但巨大的震撼和一丝疯狂的希望推动着我。
我几乎是虔诚地、将流淌着血的手腕更紧地压在怀表之上，任由自己的生命力量浸润它。
红光越来越盛，虽然依旧微弱，却带着一种邪异的力量感。
就是现在！
我用尽全身力气，沾满鲜血的手指，猛地按下了那个冰冷的表冠！
时间与空间瞬间扭曲。
熟悉的、几乎要撕裂灵魂的拉扯感再次袭来。
……
冰冷。
潮湿。
铁锈和尘土混合的、令人作呕的气味猛地灌入鼻腔。
我猛地睁开眼。
不再是熟悉的卫生间。
眼前是一片昏暗、杂乱的空地。远处，是一个巨大的、如同怪兽般蛰伏的废弃仓库轮廓。香港夜晚特有的那种潮湿的、带着咸腥味的海风扑面而来。
这里……是哪里？
记忆如同碎片般猛地砸进脑海——怀表曾经给予我的血腥画面里，就有这个地方！这是……舅舅他们第一次行动，中了埋伏的那个仓库！
我竟然……真的回到了更早的时间点！回到了悲剧刚刚开始酝酿的时刻！
还来不及感到一丝欣喜，巨大的恐慌就如同冰水般当头淋下，让我瞬间手脚冰凉。
我成功了……然后呢？！
我现在能做什么？！
我穿着单薄的睡衣，光着脚，拖鞋在穿越中不知丢在了哪里。手腕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鲜血已经凝固，留下狰狞的痕迹。
我这副样子，出现在这个即将发生警匪大战、布满可能有匪徒监控的地方？！
“监控……”
这个词像一道闪电劈中了我，让我几乎尖叫出声！
阿祖他们……那么聪明，计划那么周密，怎么可能不在自己的据点附近布置眼线？！我现在这个样子，像个幽灵一样突然出现在这里，岂不是立刻就会被发现？！
巨大的恐惧瞬间攫住了我！
我猛地蹲下身，双手死死环抱住自己，试图将自己缩成最小的一团，躲进旁边一堆废弃的木箱和建筑垃圾的阴影里。
心跳声大得像擂鼓，在死寂的夜里疯狂作响，我生怕这声音都能把敌人引来。
牙齿不受控制地打着颤，不是因为冷，而是源于一种深入骨髓的、对即将发生的未知暴力的极致恐惧。
我来了。
我付出了血的代价，来到了风暴的最中心。
可我赤手空拳，衣衫不整，伤痕累累。
我望着远处那黑洞洞的、仿佛能吞噬一切的仓库入口，身体因为恐惧而剧烈地颤抖着。
下一步，我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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