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坤的世界太危险,充满了枪火与纷争,而她也背负着父母的血海深仇,连自己的明天都无法预料,怎么能拉着他一起陷进来?
更别说身边还有个沈耀。
爸妈出事时,是沈耀撑着伞站在雨里帮她守灵,是他连夜奔波处理后续事宜,是他握着她的手说“有我在”。
这份恩情重如泰山,她不能用一句“动心”就将其碾碎。
刚才说得越决绝,巴坤就越能彻底放下,这对三个人来说,都是最好的结局。
想到这里,南溪轻轻反握了一下沈耀的手。
她转头看向他,眼底的迷茫褪去,多了几分坚定:“沈耀,谢谢你。”
谢谢你为我做了那么多。
沈耀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她的意思,紧绷的肩膀瞬间放松,脸上露出久违的温和笑容:“我们俩之间,不需要说谢谢。”
南溪看着他眼底的暖意,心里的沉重终于散了些。
车子转过最后一道弯,山下的城镇渐渐清晰起来。
南溪深吸一口气,将所有的情绪都压回心底,看向窗外的眼神。
车子在柏油路上平稳行驶了一个多小时,最终停在一家古色古香的中式餐厅前。
没想到这边会有这么古香古色的华国餐厅,朱红的门楣上挂着烫金匾额,“知味轩”三个大字笔力遒劲,门口两尊石狮子栩栩如生,檐下的红灯笼随风轻轻晃动,透着几分烟火气。
几人陆续下车,穿着黑色西装的保镖快步上前,恭敬地接过车钥匙,将车子开往地下车库。
服务员早已候在门口,身着月白色旗袍,笑容温婉:“几位先生小姐,里面请。”
说罢便引着三人往包厢走去,穿过铺着青石板的庭院,绕过几丛修剪整齐的翠竹,最终停在一间挂着“清雅阁”木牌的包厢前。
推开门,包厢内的布置雅致又不失温馨,红木桌椅擦得锃亮,墙上挂着一幅水墨山水画,墙角的青瓷瓶里插着几支新鲜的白梅,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
沈耀率先走上前,拉开靠里侧的一张椅子,手掌轻轻护在南溪的腰后,动作自然又体贴:“小心点,坐这里视野好。”
南溪顺从地坐下,指尖刚碰到微凉的椅面,沈耀就已经将软垫铺在了她身下。
季凌寒随后在南溪左手边落座,沈耀则坐在右手边,两人一左一右,像两道坚实的屏障。
服务员捧着烫金菜单走进来,微微躬身递到季凌寒面前:“先生,您看需要点些什么?”
季凌寒接过菜单,指尖划过纸面,目光快速扫过菜品名,随口点了几道南溪以前爱吃的清淡菜色,水晶虾饺、松仁玉米、清蒸鲈鱼,又将菜单转递给南溪,语气放柔:“看看有没有想吃的。”
南溪将菜单轻轻推回去,眼底还带着几分未散的倦意:“你们点就好,我没什么胃口。”
沈耀见状,接过菜单翻到甜品页,又添了一道椰汁西米露和桂花糕,都是南溪偏爱的甜口,转头对服务员道:“菜做清淡些,麻烦快一点。”
服务员应声记下,捧着菜单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顺手带上了包厢门。
瞬间的安静重新笼罩下来,只有季凌寒手指敲击桌面的“咚咚”声,在包厢里格外清晰。
南溪垂眸盯着自己的指甲,沈耀则摩挲着手机边缘,气氛又回到了下山时的沉寂。
就在这时,沈耀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出“沈幼宜”的名字,后面还跟着个小小的“视频通话”图标。
他眼睛一亮,立刻接起,屏幕刚亮起,就传来一道软乎乎的小奶音,带着点口齿不清的黏糊:“豆、豆豆,你在哪儿呀?我...我想你啦。”
是林清浅,沈幼宜的女儿,过完年就要两岁了,舅舅两个字发音不清晰,把舅舅叫成豆豆。
南溪原本紧绷的嘴角瞬间泄了气,忍不住笑出声来,眼角的余光都柔和了不少。
沈耀趁机将手机往她那边偏了偏,刚好把两人的脸都框进镜头里,声音放得又轻又软:“浅浅乖,舅舅和阿姨在一起呢。今天有没有听妈妈的话?”
屏幕里的小丫头穿着粉色的小裙子,扎着两个歪歪扭扭的小辫子,闻言用力点了点头,小脑袋点得像捣蒜一样,脚下没站稳,差点儿摔个屁股墩。
沈幼宜连忙伸手扶住她,无奈又宠溺地拍了拍她的屁股,将手机对准自己,脸上满是关切:“阿耀,菀菀,你们这两天没事吧?电话都打不通,我和爸妈都快担心死了。”
“姐姐,我们没事,就是信号不太好。”南溪对着镜头笑了笑,眼底的倦意被冲淡了不少。
沈耀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动作自然亲昵,对镜头道:“已经处理完了,今天差不多能回去,到时候去看你们。”
沈幼宜盯着屏幕里的南溪,眉头轻轻皱起,语气里满是心疼:“菀菀,你怎么又瘦了?下巴都尖了。阿耀,我跟你说,你是她未婚夫,可得把人照顾了,每天盯着她好好吃饭,不准让她再熬夜,听到没有?”
“知道了姐姐,”沈耀低笑一声,侧头看了眼南溪,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我疼她还来不及,怎么舍得欺负她。”
南溪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微微低下了头。
就在这时,包厢门被轻轻敲响,服务员推着餐车走进来,水晶虾饺的鲜香瞬间弥漫开来。
沈耀对着镜头道:“姐姐,我们要吃饭了,回头再跟你说。”
沈幼宜叮嘱了两句“注意安全”,才挂断了视频通话。
“快尝尝这个虾饺,刚出锅的。”沈耀用公筷夹了一个放在南溪碗里。
季凌寒也推过一碟桂花糕:“甜而不腻,垫垫肚子。”
南溪看着碗里堆积的食物,心里涌上一股暖意,拿起筷子小口吃了起来,连日来的疲惫,仿佛都在这烟火气中消散了几分。
这顿饭吃得格外沉寂,水晶虾饺的鲜香、桂花糕的清甜都没能彻底驱散几人心头的阴霾。
季凌寒频频走神,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边缘;
沈耀目光始终落在南溪身上,见她只吃了小半碗饭,眼底的担忧又重了几分;
南溪则心不在焉,筷子在碗里戳着米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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