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坤的拳头停在半空,眼底的怒火渐渐褪去,只剩下一丝迷茫。
他想起南溪刚才上楼时疏离的背影,心脏像是被针扎了一下。
可下一秒,他又攥紧拳头,一拳砸在阿斯汀旁边的地板上:“如果是她,那我认了......。”
两人双双瘫坐在冰凉的地板上,后背重重抵着沙发底座,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巴坤的黑色衬衫早已被汗水浸透,左肩的伤口在刚才的打斗中彻底裂开,暗红的血迹顺着手臂蜿蜒而下,在指尖汇成血珠,一滴滴砸在地板上,晕开细小的痕迹。
他抬手抹了把脸上的汗,指腹蹭到嘴角的淤青,歪了歪头,没当回事。
阿斯汀也好不到哪里去,额角被巴坤揍出一块红肿,t恤领口被扯得变形,胸口还留着几道抓痕,那是刚才缠斗时被巴坤指甲划到的。
他瘫在地上,一条腿伸直,另一条腿曲着,指尖夹着半根被踩灭的烟,看着天花板上晃动的水晶灯,哑着嗓子开口:“行,算你狠。”
侧头看向巴坤,眼底的怒气早已散去,只剩下无奈的纵容:“当兄弟的该说的都他妈跟你说了,你非要把自己套进去,我也拦不住。以后凡事多留个心眼,别到时候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呢。”
巴坤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他抬起拳头,朝着阿斯汀的方向递过去。
阿斯汀挑眉,也伸出拳头,两拳重重对顶在一起,指骨相撞发出轻微的声响。
下一秒,两人都忍不住“呵呵”笑了起来,刚才的激烈打斗仿佛只是一场玩笑,所有的争执与不满,都在这一拳的碰撞中烟消云散,这就是他们多年的兄弟情,吵得再凶,也不会真的记恨对方。
“咚咚咚”的敲门声响起,打破了客厅的宁静。
管家推开门,身后跟着一位提着医药箱的中年医生,刚走进来就被满屋的狼藉惊得顿了顿,散落的抱枕、碎裂的玻璃药瓶、翻倒的茶几,还有地板上的血迹与水渍,简直像刚经历过一场小型枪战。
管家早已见怪不怪,只是无奈地叹了口气,没对地上的两人说一个字,转头对着医生做了个“请”的手势,语气恭敬:“医生,这边请,我们少爷受伤了。”
巴坤和阿斯汀听到动静,对视一眼,撑着沙发扶手慢悠悠地从地上站起来。
巴坤刚直起身,左肩就传来一阵钻心的疼,让他下意识地皱紧了眉头。
两人绕开地上的杂物,在客厅角落找了个干净的沙发坐下,那是唯一没被他们波及的地方。
医生快步走上前,将医药箱放在茶几上,刚要开口询问伤情,就被巴坤抬手打断:“先处理肩膀的枪伤,刚才又裂了。”
他说着,伸手解开衬衫的纽扣,露出渗血的伤口,周围的皮肤已经红肿发炎,看着触目惊心。
阿斯汀在一旁看得咋舌:“真是不要命了,枪伤还这么拼命,就不怕感染败血症?”
巴坤没理他,只是偏头看向楼梯口的方向,眼神温柔了几分,刚才打斗的动静不小,不知道南溪有没有被吵到。
医生已经拿出消毒棉,蘸着酒精的棉签刚碰到伤口,巴坤就猛地攥紧了拳头,指节泛白,却硬是没哼一声。
阿斯汀看着他这副模样,无奈地摇了摇头,从口袋里摸出烟盒,刚想抽出一支,就被管家递过来的眼神制止了。
他悻悻地收起烟盒,靠在沙发上,看着医生为巴坤处理伤口,心里默默叹了口气,看来自家兄弟,这次是真要栽在女人手里了。
医生将消毒后的器械,摆放在银色托盘上,镊子、止血钳、探针碰撞发出清脆的“叮当”声,在安静的客厅里格外刺耳。
他捏起一支装满透明麻药的针管,针头斜对着光,确认没有气泡后,才转向巴坤:“巴先生,子弹卡在肩胛骨缝隙里,取的时候会很疼,建议打局部麻药,能减轻不少痛苦。”
巴坤正盯着楼梯口的方向发呆,听见医生的话,头也没抬地摆了摆手:“不用,直接取。”
他的声音很淡,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这可不行。”医生皱起眉头,语气严肃:“没有麻药,这种痛感常人根本承受不住,万一你乱动,很容易伤到神经,留下后遗症。”
一旁的阿斯汀也附和着点头:“就是,你他妈逞什么能?打一针又不会掉块肉。”
巴坤终于收回目光,看向医生,眼底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老子说不用就不用。”
他顿了顿,视线又飘向楼梯口,刚才打斗动静那么大,南溪要是没睡,听见这里的动静肯定会下来。
医生拗不过他,只能无奈地叹口气,重新拿起消毒棉,蘸着浓度更高的酒精,在巴坤的伤口周围反复擦拭。
酒精渗透进破损的皮肤,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巴坤却只是微微动了动指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目光依旧黏在楼梯口的方向,像是在等什么人。
阿斯汀在一旁看得咋舌,偷偷对医生使了个眼色,意思是“别管他,按他说的来”。
医生只好拿起探针,小心翼翼地探进巴坤的伤口,动作轻得像羽毛拂过:“我现在要确定子弹的位置,可能会有点不舒服,你忍着点。”
探针碰到子弹的瞬间,巴坤的身体猛地绷紧,后背的肌肉线条骤然隆起,像拉满的弓弦。
他攥紧了沙发扶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指腹将真皮面料捏出几道深深的褶皱。
可他依旧没出声,只是喉结快速滚动了一下,目光掠过楼梯扶手时,又不自觉地柔和了几分,刚才上楼前,南溪的眼眶还是红的,不知道现在有没有好好休息。
“找到了。”医生的声音打破了他的思绪:“子弹没伤到要害,但是卡得有点深,我要用止血钳撑开伤口,你做好准备。”
话音刚落,冰凉的止血钳就夹住了伤口边缘,缓缓向外扩张。
剧烈的撕裂感瞬间席卷了巴坤的左肩,像是有无数根针在同时扎进肉里。
他的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顺着下颌线滑落,滴在胸前的衬衫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
可他还是死死咬着牙,硬扛着没发出一点声音,只是每隔几秒,就会下意识地往楼梯口瞄一眼,生怕错过南溪出现的身影。
阿斯汀看得心惊胆战,忍不住递过一条毛巾:“咬着吧,别他妈把牙咬碎了。”
巴坤却摆了摆手,视线依旧没离开楼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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