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太妃，云皎皎立刻将二字告知萧璟与谢流云。
借命……萧璟重复着这两个字，指节捏得发白，果然如此。
烛火摇曳，映着三人凝重的面容。
云皎皎将瑞王太妃来访的细节一一道来，包括那诡异卦象和最后的警告。
所以国师要用孩童性命完成续命邪术？谢流云猛拍桌案，难怪专挑特定生辰八字的孩子！
云皎皎哗啦铺开京城地图，指尖点住玄妙观：明日子时的仪式，恐怕就是最后一步。”
“必须阻止。
萧璟目光扫过地图：玄妙观易守难攻，后山禁地机关重重。”
“强攻不是上策。
我有办法。云皎皎取出三枚铜钱，既然要行邪术，必借天地之势。”
“我可推演阵法节点，找最薄弱的突破口。
铜钱在灯下泛着幽光，她凝神静气连掷六次。
每掷一次，眉头就蹙紧一分。
坎位在水，离位在火……她指尖划过地图，阵法核心在祭坛，但生门在……东南方藏书阁？
萧璟眸光一凛：藏书阁？
没错。云皎皎肯定道，那里是阵法枢纽，邪气最盛。”
“若毁掉阵眼，整个仪式不攻自破。
谢流云凑近细看：藏书阁守卫如何？
明哨十二，暗哨不少于二十。萧璟早已摸清布防，但明日仪式期间，大部分人手会调往祭坛。
云皎皎忽想起什么：太妃提到与根源之地。”
“皇陵近水，而玄妙观后山也有寒潭……
三人对视，彼此眼中俱是了然。
声东击西。萧璟当即决断，皎皎带人突袭藏书阁，我率主力佯攻祭坛。”
“流云在外策应，随时支援。
不行。云皎皎立即反对，祭坛危险，你身上诅咒未清，若近邪阵核心……
萧璟握住她的手：正因如此，我才必须去祭坛。”
“国师若在，定在彼处主持仪式。”
“唯我能牵制他。
掌心温热，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云皎皎还想争辩，却被他打断：信我。
谢流云轻咳：既然分头行动，该定个具体时辰？
子时三刻。云皎皎掐指一算，那时阴气最盛，是阵法运转关键。”
“在此之前，要先解决外围尸傀。
她取出新绘符箓：改良的驱邪符，贴兵器上效果更佳。”
“另备了破障丹，可暂御邪气侵蚀。
萧璟细看符箓：清风明月那边如何？
已按王爷吩咐，调配五十精锐。谢流云答，都是边关血战过的老兵，不惧邪祟。
云皎皎忽起身至窗边。
夜色深沉，玄妙观方向天空却隐隐泛着不祥红光。
他们在加强阵法。她轻声道，明日必是恶战。
萧璟走到她身后：怕吗？
有点。她老实承认，随即扬唇，但想到能狠揍那帮混蛋，又特别期待。
谢流云啧啧称奇：嫂子这心态，真非常人能及。
自然。云皎皎转身，眼中闪着狡黠的光，我可是要当国师的女人，岂能被这场面吓到？
萧璟眼底掠过笑意，旋即肃容：既然计划已定，都去歇息。”
“明日……
话被急促敲门声打断。
明月推门而入，面色凝重：王爷，刚得消息，玄妙观今晚加强戒备，所有出入口已封锁。
看来他们有所察觉。萧璟并不意外，无妨，按原计划进行。
明月欲言又止：还有一事……林家马车半个时辰前进了玄妙观，至今未出。
云皎皎与萧璟交换眼神。
林嫣然此时前往，绝非巧合。
知道了。萧璟挥手，继续监视。
明月退下，书房陷入短暂沉寂。
林嫣然此时出现，会不会乱我们计划？谢流云忍不住问。
云皎皎却笑了：来得正好。”
“我早想会会这位京城第一才女。
她走至书案前，提笔蘸墨，在宣纸上飞快绘下复杂符咒。
笔尖流转间，隐隐金光闪烁。
这是……萧璟凝视符咒，感受其中蕴含的力量。
专破邪障的清心符。云皎皎搁笔吹墨，明日若遇林嫣然，此物或可派上用场。
谢流云凑近细看：这符咒似与之前不同？
融了佛门真言。云皎皎解释，国师邪术偏道门一脉，用佛力克制，效果更佳。
窗外忽传来鸦啼，凄厉刺耳。
云皎皎指间微颤，墨滴落纸，迅速晕开成不规则形状。
她盯着墨迹片刻，脸色微变：不好。
怎么？萧璟立即问。
云皎皎指向墨迹：墨落坤位，形如断剑。”
“此乃大凶之兆，明日恐生变故。
她重取铜钱又掷。
铜钱落地竟齐齐立起，在桌面微颤。
卦象显示，明日会有意想不到之人出现。她声带不安，且此人与你我皆有渊源。
萧璟沉吟：可是瑞王太妃提到的年幼者
或许。云皎皎收钱，无论如何，须做最坏打算。
谢流云拍腰间长剑：管他来的是谁，敢挡路一并收拾！
云皎皎摇头：卦象显此人至关重要，或可左右战局。”
“我们见机行事。
夜更深。
安排完所有细节，谢流云先行离去准备。
书房只剩云皎皎与萧璟二人。
烛火噼啪，在墙上投下摇曳影姿。
云皎皎低头整理明日要用的符箓，忽觉温暖的手按上肩头。
明日务必小心。萧璟声在头顶响起，若事不可为，优先自保。
云皎皎仰头看他：你也是。”
“别忘了，你是我最重要的病人。
他唇角微扬：放心，有夫人在，为兄不敢轻易赴死。
这称呼让云皎皎耳根一热。
成婚以来，他首次这般唤她。
谁、谁是你夫人……她小声嘟囔，手上整理符箓的动作却不自觉加快。
萧璟低笑，指轻拂她发梢：明日之后，定补你个像样的婚礼。
云皎皎正要开口，窗外突传异响。
两人同时警觉转头，只见一只纸鹤穿窗而入，轻巧落案。
纸鹤展开，露出娟秀小字：
明日小心水。
无落款，但云皎皎一眼认出是瑞王太妃笔迹。
水？
她与萧璟对视，俱见疑惑。
玄妙观内唯一水源，便是后山那处寒潭。
难道明日真正的危险，藏于水下？
恰在此时，远处玄妙观突传巨响，一道血红光柱冲天而起，将半边夜空染成不祥之色。
光柱中，隐约可见龙影翻腾挣扎，发出无声哀鸣。
云皎皎脸色骤变：他们在强行抽取龙气！
萧璟握紧佩剑：看来，他们等不到子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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