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冻舱的玻璃上泛着幽幽紫光。那团章鱼卵缓缓抬起触手,直指阿澈。它的表面布满细密纹路,如同跳动的血管,在培养液中静止不动地凝视着他。
季延将腕表贴在舱壁,“方舟”系统随即启动。几秒后,屏幕上跳出一行字:【目标为活体共生生物,高浓度酶存在于神经节内,仅宿主清醒时可释放。需通过特定声波刺激提取,否则将触发防御机制】。
他皱眉道:“不能硬取,这东西有意识,会反击。”
白幽没等他说完便已拉开弓弦,接连射出三箭,尽数命中伸出的触手。然而箭尖刚一接触,便如击中橡胶般被弹开。其中一支反弹回来,擦过季延手臂,划破衣料,裂开一道口子。
“没用。”白幽收起弓,声音低沉,“刺不进去。”
季延瞥了眼伤口,未作理会,从背包中取出声波炮的零件。他迅速展开装置,嵌入掌心,开始充能。“方舟”显示出低频震荡波形图,进度条缓慢推进。
“等它完全伸出来,我就攻击神经节。”他说,“只要命中,它就会暂时瘫痪,那时再取酶。”
白幽站到阿澈身旁,一手护住他,另一只手紧握短刀,目光死死盯着冷冻舱。那章鱼卵的触手仍在缓缓前伸,动作迟缓,仿佛在试探。
阿澈站在原地,胸口的木牌突然发出尖锐声响,像是金属摩擦,刺耳难耐。他身体一晃,脸色骤白,下意识按住木牌。
“它……在叫我。”他说。
“别过去。”白幽立刻扣住他的肩膀。
就在此时,章鱼卵的外壳裂开一道缝隙,第二条、第三条触手相继探出,在液体中轻轻摆动。中央的紫光忽明忽暗,频率竟与木牌的鸣响完全一致。
季延注视着声波炮的充能进度,已达百分之九十。他屏息凝神,手指悬于发射键之上。
阿澈忽然向前迈了一步。
白幽一把拽住他:“你干什么!”
“它不想伤我。”阿澈摇头,声音微颤,“它想让我过去……我能感觉到。”
季延抬头欲言,脚下猛然一震。
紧接着,一声清脆的“咔嚓”从下方传来。
他们所站立的金属平台开始断裂,裂缝迅速蔓延。白幽反应极快,猛地扑倒阿澈,两人翻滚至角落。季延试图抓住旁边的支架,却脚下一空,随着碎裂的钢板坠入黑暗。
刹那间,失重感席卷全身。
三人跌入深渊。
下坠途中,耳边唯有风声与落石撞击的回响。季延在空中翻身稳住身形,伸手想拉阿澈,却发现白幽早已将孩子牢牢抱住。他的手腕撞上岩壁,腕表闪烁了一下,功能尚存。
数秒后,他们重重摔落在地。
水花四溅。
季延率先爬起,顾不上疼痛,先查看阿澈的情况。孩子睁着眼,面色苍白,但意识清醒。木牌仍贴在胸前,不断鸣响,触手发烫。
白幽倚地坐起,右肩受创严重,稍作调整才勉强抬起手臂。她拔出短刀,警惕地环顾四周。
这里是一处地下洞穴,空间广阔,空气潮湿。远处传来水流声,夹杂着低沉的嗡鸣,似从地底深处传来。头顶是断裂的金属板,隐约可见上方房间的一角,那团章鱼卵仍在发光,紫光透过缝隙洒落下来。
“我们掉得太深了。”季延低声说,“上不去。”
白幽扶墙站起:“拿不到酶,血清就没用了。”
季延点头,打开腕表。屏幕显示此处存在微弱的生物电场,频率与章鱼卵一致。“它还在影响我们,不只是木牌的问题。”
阿澈靠在墙边喘息,忽然抬手指向一侧:“那边……有东西。”
两人顺着望去。
岩壁底部有一道半掩的石缝,内部似乎刻有图案。季延走过去蹲下,抹去泥尘,露出一个星形符号——与木牌上的纹样一模一样。
他回头问阿澈:“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阿澈摇头:“我不知道……但我掉落的时候,脑子里闪过一些画面。很多人站在这里,墙上全是这种标记。”
白幽走近几步:“这是人画的?”
“不只是画的。”季延用工具刮下一点残留物,“是用会发光的物质涂抹的,年代很久了。”
话音未落,地面再次轻微震动。
三人顿时警觉。
嗡鸣声逐渐增强,夹杂着水流涌动的声音,自更深处传来。岩壁上的星形符号开始发光,明灭交替,节奏越来越快。
阿澈突然捂住耳朵:“声音……太大了……”
他的木牌剧烈震动,几乎要从衣服里跃出。季延伸手压住,发现温度比之前更高。
“它在回应什么。”白幽紧盯石缝,“下面还有路。”
季延检查声波炮,发现充能系统损坏,无法再次使用。他收好设备,看向两人:“现在只能往前走。”
白幽扶起阿澈:“我走前面。”
“我断后。”季延说,“小心脚下,别踩空。”
三人沿着岩壁缓缓前行。石缝渐宽,化作一条倾斜向下的通道。墙上的星形标记越来越多,排列成圈,宛如指引。
越往深处,空气越闷热,身上渗出汗水。水流声愈发清晰,前方似乎有地下河。
忽然,阿澈停下脚步。
“等等。”他轻声道。
两人也随之停步。
通道尽头的岩壁上,赫然呈现一幅完整的壁画。线条粗犷却清晰可辨——一人立于中央,高举星形木牌,周围环绕着数个形似章鱼卵的生物。那人身后,一群人跪伏在地,身体正逐渐融化。
白幽眯眼细看:“这画的是……实验?”
季延靠近观察,在右下角发现几行刻痕。他拂去泥尘,显现出残缺的字母与数字:S-7。
心头猛然一震。
这个编号他见过。在“方舟”系统查阅旧资料时,曾提及“S系列实验体”。最后一次出现S-7,是在一份加密日志末尾——【最终保险激活,种子计划重启倒计时启动】。
“阿澈。”他转身问道,“你的木牌,是唯一的吗?”
孩子摇头:“我不知道……但我觉得,还有别人。”
话音刚落,岩壁上所有星形标记同时亮起。
与此同时,头顶传来金属撕裂的巨响。一块厚重钢板被掀开,上方的紫光倾泻而下。接着,一滴黏稠液体从裂缝渗出,缓缓滴落。
那滴液体穿过层层断裂,落在通道口,发出“嗤”的一声,地面瞬间被腐蚀出一个小坑。
季延立即挡在两人身前:“它追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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