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空春无门》
民国三十五年 · 立春前夜 星灭与日出之间
一、空春
裂锁灭处，寒烟凝成一粒“空春”——
色极空，径寸五，非风非雾，乃裂冬焚尽后所余“门烬”，烬内无缝，只一圈极细空印，印形即苏砚舟与沈清禾掌心相对时那道断纹，像给整座北平留最后一枚不会开启的钥匙。
钥匙上，并立二人：
苏砚舟，沈清禾。
他们皆披原色长褂，襟口对襟，却无一粒纽扣，只剩对穿空印，印色极空，呈“春”字缺门，像给无星之夜点一盏不会亮的窗。
他们合捧一只“空春匣”——
径寸五，厚五分，以裂锁残烬捏塑，匣面无纹，独留一道空印，印尖对准彼此心口，像给彼此留一座不会关闭的空。
匣内，空无一物，却在星灭瞬刻发出“咣——”长吟，吟声来自空印与晨空互噬，像给整座信驿开最后一次门。
二、字门
空春起处，旋起一缕极净空风，风形先“空”后“春”，字尾仍缺半门，像给未亡人递一根不会回头的缝。
空风至匣前，停，绕匣二十一匝，匝处空印齐鸣，鸣声呈“无门”二字，字尾缺半门，像给整座空井留一句未推完的扉。
鸣声罢，匣自裂，裂成二十一瓣，瓣瓣呈“春”形，字尾仍缺半门，却不飞散，只围绕二人旋转，像给空夜递二十一瓣不会落地的花。
旋转中，二十一瓣各映一道虚影——
皆是苏砚舟与沈清禾，却皆无面，唯有掌心断纹相对，纹形极空，呈“空春”二字，字尾缺半门，像给整座空井点一盏不会暗的空。
二十一影同抬手，把匣心“门烬”轻轻托住，托处空印与断纹重合，发出“咣——”一声裂响，像给未亡人留一颗不会关闭的星。
裂响散尽，二十一影合一，合一处现最后一句无声之辞：
“空春无门，门亦空；
空缺半门，门即空；
空处有春，春即门；
门在此，空在此，
烬在此，开在此。”
辞罢，虚影把门烬抛向空风，烬受风一击，齐根而灭，灭处降下一阵极细空雨，雨点沿“空春”风形游走，空印与缺门重合，发出“呼呼呼”的空响，像给太阳递一粒会发芽的空。
空雨落尽，空风重归空井，只剩裂锁最后一瓣，本缺之半门，已被门烬补全——
补全者并非裂，并非锁，并非烬，是空，空色极空，内嵌极细空印，印形即二人掌心相对时那道断纹，像给整座空井点一盏不会关的空。
三、字空
空雨落处，空痕自生烟，烟形呈“空春无门”四字，字尾共缺半门，像给地心留一道不会渗空的咳。
烟起同时，二人掌心断纹忽然自剥，剥成二十一瓣，瓣瓣呈“春”形，字尾仍缺半门，却不飞散，只围绕门烬旋转，像给空夜递二十一瓣不会空的空。
旋转中，二十一瓣断纹与二十一瓣匣骨互空，空成一枚极细“空门”——
色空，形如完整空春，二十一瓣，空印俱全，独缺半门，门尖嵌一次心跳，心跳呈透明色，像给整座信驿点一盏不会关的空灯。
空门既成，空痕烟影同时收拢，拢向门心，收处空印互映，映出最后一道虚空——
空色极空，却满，形为空春，空缺半门，像给空井递一张不会空的遗照。
虚空升，升向星灭天空，升速极慢，像被黑夜一点点空回人间；
升至天顶，停，悬于无星无日之空，空印与缺门互映，映出最后一声空鸣——
“咣——”
鸣罢，虚空齐根而灭，灭处降下一阵极细空雨，雨点沿“空春无门”烟形游走，空印与缺门重合，发出“呼呼呼”的空响，像给地心递一粒会发芽的空。
空雨落尽，信驿墩台重归空场，空场中央，空痕已平，平处呈“春”字暗纹，字尾不再缺门——
门尖被空门补全，却仍留一道极细缝隙，缝隙内嵌一粒新凝空露，露内封一滴空，空呈透明色，像给整座空井点一盏不会关的空灯。
四、字归
星灭尽，日未出，空未止，只剩空门悬于空场中央，门色极空，把夜影拉得极空，空影呈“春”形，字尾无缺，却仍留一道空印，印形即二人掌心相对那道断纹，像给地心留一颗不会空的心。
二人抬手，将彼此掌心最后一道断纹轻轻剥下，纹与门长合，合处空印互空，发出“滋——”一声裂响，像给空井合上一本未空完的账。
裂响散尽，他们把空门抛向空场，门遇空露即停，停处空印与“春”字暗纹重合，发出“咣——”一声长吟，像给未亡人留一句不会开完的门。
长吟散尽，空场重归空井，寂静中央，空门已灭，灭处只余一道极细空烟，烟形呈“空春无门”四字，字尾无缺，却仍留一道空印，印形即二人掌心最后一道断纹，像给整座空井点一盏不会空的灯。
风再起时，信驿无人，井无声，只余一行空痕，二十一瓣空露，一片完整的“无门”。
裂冬无锁，空春无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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