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武三十年(4094年)九月庚戌日初一,沔县贼人高福兴被处死。
当初,征西将军、长兴侯耿炳文在文县驻军,武定侯郭英在沔县驻军,派遣陕西、四川都指挥同知吴旺、俞琪等人率领军队分别取道进入沔县的后河、土门和文县的茶峪沟、三仓、五福等地,到处进行搜捕,高福兴无处逃窜,于是被擒获,同时抓获他的党羽汪伯工、陈妙贵、杨文皋、王师傅、刘普成等人。
皇帝诏令将他们全部诛杀,赦免了那些被胁迫而参与的人,将他们充入军队,一共有四千多人。
仍然留下四川都指挥同知赵兴率领八千多名士兵,追捕残余的贼寇田九成、陈二舍等人。
郭英率领军队返回陕西,没过多久,就被召回京城。
辛亥日,皇上命令户部向天下百姓下令,每个乡里都设置一个木铎,在乡里内挑选年老之人或者盲人,每个月六次,拿着木铎在道路上巡行宣告说:孝顺父母,尊敬长辈和上司,与乡里之人和睦相处,教导训诫子孙,各自安于生计,不要做违法乱纪的事。
又命令百姓在每个村放置一面鼓,每当遇到农耕时节,清晨敲响鼓召集众人,鼓声响起,都要到田间劳作,及时努力耕种。
那些怠惰的人,由里老负责督促责罚,如果里老纵容他们怠惰而不督促,就会受到惩罚。
又下令百姓凡遇到婚姻、死葬、吉凶等事,一里之内要互相帮助,不限贫富,都要根据自己的能力资助他人,希望这样可以使百姓之间互相亲爱,风俗淳厚。
壬子日,册封陕西都指挥使刘遂的女儿为秦王朱尚炳的妃子。
在汉中沔县的大安设置宁羌卫,将汉中卫右千户所迁移到沔县屯兵驻守。
在此之前,长兴侯耿炳文上奏说:‘沔县、大安地区,与一百八渡、虞关等地接壤,盗贼经常出没,都是从这里经过,应该在这里设置卫所镇守,还应该把汉中卫所属的右千户所迁到沔县驻守。’
到这时,皇帝下诏听从他的建议。
丙辰日,皇帝的第五十个孙子仲??出生,他是韩王世子。
丁巳日,晋王朱?、代王朱桂各自派遣使者进献生长奇异的禾苗,一共一百四十八株。
壬戌日。代理平乡县知县、国子监生曹礼上书说:“往年朝廷诏令天下州县每年举荐一个人才,由于各地户数有多少之分,应当下令户数少的下县三年选一人进贡,户数多的州县照旧制进贡,当时正取用富民。
于是下令全国停止向朝廷进献人才。
癸亥日,修建铜鼓城。皇帝下令给楚王朱桢、湘王朱柏说:“之前命令你们兄弟率领军队征讨蛮人,你们既没有亲自上战场,建立功勋,应当各自带领一万护卫军、一万铜鼓卫新军、三万多靖州民夫修筑铜鼓城。”
城墙每面三里,城池应当高且深,坊巷应当宽且正,营房的行列应当整齐,预计在十一月完工,命令铜鼓卫的指挥、千户、百户守卫城池。
那些铜鼓卫的士兵,除了留下一千人守卫外,其余的都跟着总兵官出征,到了耕种时节,仍然回到本卫。
你们兄弟可以率领修筑城墙护卫的军士返回本国,绘制地图前来上奏。
朝鲜国王李旦派他的户曹判书郑允辅上表,进贡特产,祝贺皇帝的生日。
丁卯日,是天寿圣节,皇上驾临奉天殿接受朝贺,大规模宴请群臣。
戊辰日,麓川平缅宣慰使司的刀干孟反叛,驱逐了宣慰使思伦发。
当初,平缅地区的风俗是不尊崇佛教的,有一位僧人从云南来到此地,擅长讲说因果报应的佛法,思伦发非常相信他(的说法)。
又有驻守金齿的士兵逃入了思伦发的领地,能够制作火炮火铳,思伦发高兴他有技艺才能,让他系着金腰带,地位在各个部落之上。
刀干孟厌恶他,于是和自己的部属叛乱,率领军队侵犯腾冲府。
思伦发畏惧他的势力强盛,带着家人逃到云南,西平侯沐春将他们送到京城。
乙亥日。皇上因为平羌将军都指挥齐让逗留(原地),不进军,平定蛮人没有功劳,命令左军都督杨文佩戴征虏前将军印信担任总兵官,右军都督同知韩观做他的副手,锦衣卫指挥使河清、凤阳卫指挥使宋忠担任参将,统领京城卫所以及湖广、江西等都司的兵马前往替代他们。
派遣官员祭祀祷告五岳、四镇、四海、四渎的神灵,说:‘过去元朝末年发生战争,死伤的人很多。’
我承蒙上天眷顾,大海高山显灵效命,各位将领服从命令,平定祸乱,战争止息百姓休养生息,至今已经三十年了。
近来西南戍守的将官,不能宣扬朝廷的恩德和威势,残害百姓、中饱私囊,致使各个少数民族的百姓生活困苦、怨恨愤怒,联合起来攻打朝廷的屯戍,侵扰善良的百姓。
我不得已,命令将领出兵讨伐他们。
然而当地山川险阻,草木繁茂遮蔽,在烟岚云雾之间,呼吸吐纳,多会产生疾病瘟疫,与蛮贼长期相持,最终也没有成功。
因此再次命令大军前去征讨,以此来消除祸患、安定百姓。
然而各位将领军官各自辞别父母妻儿,深入那片土地,历经危险,希望神灵干预自然的变化规律,消除瘴疠毒气,使士兵不滥用武力,各个少数民族早日归附,各自回到营垒,奉养老人慈爱幼童,这是(我们)所期望的啊。
神灵啊,请您明察这件事吧。
又晓谕蒋贵、王骥等人说:“都指挥齐让讨伐贼人很久却没有功绩,所以命令你们代替他。”
凡是用兵作战,以纪律严明为胜利的保障,奖赏和惩罚必须与功劳和罪过相当,这样之后恩德与威严共同施行,人心才会愉悦顺服。
如果派遣官军进山追捕,每天可以前进十五里、十里或者二十里,傍晚就回到营地。
像这样的话,军队的出入就有固定的时间,贼寇就不能肆意施展他们的诡诈手段了。
如果五开地区的蛮族人果真前来联合(其他势力进行叛乱等),就调集兵力会同征南将军、都督佥事顾成一同围剿抓捕他们。
安陆侯吴杰、江阴侯吴高因为犯事获罪,可以派给他们三四千步兵、骑兵,让他们戴罪立功。
宁都督、汤都督曾经率领军队担任楚、湘二位藩王的警卫,在黔阳、辰溪等地扎营。
这两个人也被命令随军出征。
宋都督、刘都督,也各自拨给他们一两万军队,让他们独自负责一路。
仍然先向思州宣慰司的土官发出檄文,让他们转运粮饷,来满足军队的用度。
又派遣锦衣卫指挥谭全等去晓谕古州跟随出征的将士说:‘出兵征伐已经很久,却没有看到成功,大概是齐让年老了,而且没有智谋,应该是不能驾驭将士的。’
现在特别命令左军都督杨文佩挂征虏前将军印信,代替齐让担任总兵官,你们各位将士应当想着奋力决战,来弥补以前的过失。
冬季十月己卯日初一,(皇帝)祭祀太庙。皇帝下诏免除淮安府今年的田租,是因为过多的雨水损害了庄稼。
壬午日,行人高稹从陕西宣布皇帝的诏令禁止贩卖私茶后回来,说了三件事:一是请求减少内地巡察私茶的关隘;二是挑选老练通达军事事务的将领,扞卫西部边疆。
第三件事,对于百姓拖欠的粮食,应当按照土地的实际情况折合征收。
皇帝都听从了他的话。
癸未日,皇帝下诏,折合收取天下拖欠的租税。皇帝对户部说:“昨天行人高稹说陕西的百姓被拖欠的赋税所困扰,建议从洪武二十八年以前,凡是各地拖欠的租税,都允许根据当地的情况,折合征收布、绢、棉花、金银等物品,应该制定好具体的条例。”
于是户部规定:每一锭钞折合为一石米,一两金折合为十石米,一两银折合为二石米,一匹绢折合为一石二斗米;一匹绵布折合为一石米,一匹苎布折合为七斗米,一斤棉花折合为二斗米。
皇帝说:“折收拖欠的赋税,大概是想要缓解百姓的困苦。”
现在赋税像这样沉重,将会使百姓更加困苦,这哪里是怜恤百姓的本意呢!
白银一两折米二石,黄金一两折米二十石,钞只能以二贯五百文的价格折合一石米。
我听从了大家所商议的内容。
于是下诏书说:‘我承蒙上天眷顾,取代元朝成为君主,统一了天下,主宰百姓,已经三十年了。’
设立官职,分配职责,各自有主管的事务。
近年来郡县的租赋,因为官吏不称职,不能宣传、施行法令规章,百姓更加贫困穷苦。
现在敕令户部,凡是天下多年所欠的赋税,都允许根据当地的实际情况,折合征收绢布、金银等物品,以免除百姓辗转运输的辛劳。
你们百官都要谨遵朕的旨意,不要懈怠。
甲申日,朝廷赐给国子监的琉球留学生冬天的衣服。
乙酉日,平羌将军、都指挥齐让用枷锁押送蛮寇林宽等人到京城。
丙戌日,皇帝派遣使者去告诫征虏前将军、都督杨文等人说:“十月七日,齐让已经派遣武昌左卫指挥朱俊将蛮寇林宽和潭洞贼首杨通秀押送到京城。
看他们都是平庸无能的愚人,应当不能制定这样作乱的计划。
各个蛮夷部落中必定有凶暴乖戾之人作为出谋划策的主要人物,只是愚弄林宽、杨通秀,将他们当作发动叛乱的首恶(来灭族),事情紧急的时候就命令他们前来投降,这是缓兵之计,这就是他们狡猾的计谋啊。
引发叛乱的根源,实际上在于各洞的蛮人首领。
现在林宽等人详细陈述了各个蛮族诡诈的情况,你们应该依次将他们剿灭。
他让林宽等人投降,这都是虚假欺诈(的手段),目的是想让我军士气沮丧。
如果大军要远行,敌军一定会在中途设下埋伏,趁我们没有防备的时候袭击我们,千万不要到远处去抢掠。
杨文到达之后,军队距离齐让的营地有一百里,先命令参将何清等人率领步兵、骑兵会同指挥谭全、散骑舍人刘添锡等人前往齐让的营地宣读诏书,收缴平羌将军的印信,随即将齐让押送送往京城。
他的副将宋晨、胡冕仍然被命令跟着出征立功。
戊子日,皇上告诫户部大臣说:‘辽东的海运,连年不断,最近听说那里的军饷还有很多剩余。’
从今以后不需要转运(物资),只让本地的军人通过屯田来满足自身需求。
洪武三十一年海运的粮米,可以在太仓、镇海、苏州三个卫仓储存,仍然命令左军都督府发文通知辽东都司。
沙岭的粮食储备,要派军队守护,按次序运到辽东城中、海州卫储存。
己丑日,皇帝下诏征发用财物赎罪的囚犯,在平凉各地设立递运所,让他们转运粮饷,来供给军士。
辛卯日,皇帝命令长兴侯耿炳文监督陕西各卫所操练军马,等待调用。
仍然向肃王、庆王通报这件事。
提拔礼科给事中王谦担任通政使司左通政,吏科都给事中刘昱担任左参议。
壬辰日,表彰宁波府慈溪县百姓沈性的妻子张氏、绍兴府会稽县百姓韩择可的妻子薛氏贞节。
癸巳日夜晚,火星侵犯南斗星斗柄的第二颗星。
甲午日,赐国子监生刘仕名回家奉养父母。仕名,是马湖府宜溪长官司人,以岁贡生的身份进入国子监,他的母亲年老生病,弟弟也身患残疾。
刘仕名上奏说:‘自古以来,蛮夷不懂文化教育,只有陛下的德化流传甚远,建立学校,设立教师,教育边疆夷民,才让他们稍微懂得礼义。’
现在我的母亲年老并且患病,希望请求回乡奉养(母亲),虽然君主的恩情还没有报答,但是(我)像乌鸦反哺一样的私情(孝心),(是)不能克制自己(的)。
皇上怜悯他,让他回去奉养父母。
乙未日,重新修建的国子监孔子庙竣工。在此之前,皇帝因为旧庙狭小,命令工部改建。
到这时新庙建成,所有的规制都是由他设计的。
大成殿有六根楹柱,高度为四丈三尺多,深度为四丈七尺。
台阶宽二十丈,深三十七丈。
大成门有六根柱子,灵星门有三座,东西两庑有七十六根柱子,神厨库都有八根柱子,宰牲所六根柱子。
在衡州府安仁县、长沙府安平县设置了两个巡检司。
庚子日。革除凉州盐课司。当时陕西行都司都指挥佥事张豫进言说:凉州过去设置盐课司,安排盐户捞盐来供给军士,可是所收取的池盐数量不多,(盐课司的)官吏都是虚设的职位,请裁撤这个机构,而把捞盐的人变为甘肃仓的斗级(管理仓库的差役)。
皇上听从了他的建议,所以有了这样的任命。
甲辰日,皇帝下诏免除凤阳府凤阳县当年的田租。
在此之前,凤阳县从五月到八月没有下雨,庄稼没有收成。
年老的百姓许景文等人前来进言,皇帝下诏免除了他们的租税。
户部认为没有得到实际情况,请求派人前去查验。
皇帝说:“天旱,是众人都能看到的,何况凤阳是我的故乡,百姓怎么敢欺骗我呢?”
皇帝就赦免了他们。
(皇帝)下诏令礼部让朝鲜国每三年前来朝贡一次。
因为他的国书中的话语涉嫌讥讽毁谤,于是就拘留了他们的使者。
赐予在京城退休的武官每人五十锭钱钞、二十石麦子。
丁未日,暹罗国王派遣他的臣子奈斯勿罗前来进献表章和地方特产。
十一月初一己酉日,楚王朱桢的妃子王氏去世。
壬子日,代理佥都御史事务的邓文铿等人从陕西检查私茶事务后返回京城。
任命文鉴铿为武昌府知府,刘观为嘉兴府知府,景清为金华府知府。
宽宥武定侯郭英的罪过。
当时郭英从陕西回来,监察御史裴承祖弹劾郭英私自蓄养家奴一百五十多人,又擅自杀死男女共五人,请求朝廷治郭英的罪。
皇帝因为郭英是功臣,下令不再追究他。
左佥都御史张春、都给事中冯峄等人不断执意上奏(进谏),于是(皇帝)命令各位外戚大臣审议他的罪行,让他知道有所警戒。
不久后,赦免了他。
丙辰日,皇帝驾临奉天门,看见散骑舍人,他的衣服非常华丽,皇帝问做这身衣服用了多少钱?
(他)说:五百贯。
责备他们说:‘农夫在寒冷的天气里耕地,在炎热的天气里除草,早早开始劳作,到夜里才休息;养蚕的妇女煮茧抽丝、搓麻成线,一根一缕地织成布帛,他们的辛劳已经非常厉害了。’
等到他们登上场下了织机,公家和私人索要拖欠(财物之类)的人都来了,最终不能将(织机所织之物等)据为己有。
饮食只是粗劣的食物,衣服只是脏破的衣物罢了。
现在你凭借父兄的庇护,生长在富贵人家,对农事的辛勤劳苦,完全没有听说过、了解过。
一件衣服的造价达到五百贯,这是农民数口之家一年的费用啊,而你在一件衣服上就花费这么多,如此骄横奢侈,难道不是暴殄天物吗!
从今以后一定要引以为戒。
(皇帝)命令中军都督佥事徐凯、指挥使黄中、孙禧率领军队讨伐叛乱的首领贾哈剌,(皇帝)告诫他们说:‘赏罚明确而有信用,是行军打仗的关键。’
贾哈剌虽然只是一个盗贼,但是如果不确立他的功劳和赏赐,怎么能擒获他呢?
士兵中有能斩杀贾哈剌首级的,赏赐两千五百两白银;斩杀一名贼寇随从的,赏赐一个银碗。
你们率领军队前往,一定要向将士们明确宣告这个命令。
丁巳日,思州宣慰使田琛的母亲杨氏因为她的儿子田琛被赦免了罪过,前来谢恩并进贡马匹。
皇帝下诏赐给杨氏珠冠、霞帔以及十二匹文绮,十二匹帛,四百锭宝钞。
癸亥日,夜里出现了月食。
庚午日,晋升行人高稹为鸿胪寺丞。当初,高稹因为巡察私茶前往陕西,回来后详细地讲述了沿途百姓的疾苦。
皇上说:“古代的使者把考察风俗、询问民情作为自己的任务。现在高稹所说的话,也可以说是能够有利于国家、造福百姓了。”于是提拔任用了他。
改工部织染局为织染所,巾帽局、针工局为二科,增设文思院副使二员,官秩为从九品。
癸酉日。思伦发到了京城,皇帝怜悯他,命令西平侯沐春担任征虏前将军,左军都督何福担任左将军,徐凯担任右将军,率领云南、四川等地的卫兵去讨伐刀干孟。
皇帝告诫思伦发说:“你远离故乡,经历了漫长的岁月,不能没有思念故土的想法。势力强大的臣子发动叛乱,君主自身处境难以容身,逃奔到这里,想要谋划返回国家,如果没有勇猛的将领和强大的军队,是做不到的。我现在送你到云南,与西平侯暂且驻扎在怒江上,先派你平日的心腹之人进入麓川国中,传达你返回麓川国的意思,以观察麓川国臣民的向背,在腾冲设立卫所,观察形势。
如果威远、远干已经归附朝廷,其他各郡也都听命于朝廷,那么刀干孟叛逆的威势就会日渐削弱,向朝廷投诚的人就会越来越多。你回国的日期,用不了几天就可以等到了。如果轻易进军,而刀干孟的势力正强盛,国内百姓心里没有愿意与他为敌的,那么你的国土,最终就不是你所拥有的了。”
甲戌日,都指挥齐让到达京城,因为担任总兵却逗留(不前)而被处死。
乙亥这一天,将云南的鹤庆、丽江这两个府改设为军民府。当时西平侯沐春上奏说:“二府地区属于偏远的州县,百姓中有很多义兵、土军,聚集起来就是士兵,分散开来就是百姓,仓促之间难以调遣使用,应该设立百夫长来统领他们,(将二府)改设为军民府比较合适。”皇帝批准了。
这个月,蔡河逐渐改道,流入陈州卫护城堤后向西南方向流去。此前,河道从城北向东流淌,到了这时因为黄河南面决堤,下游堵塞的缘故。
十二月己卯日,初一。
癸未日,当时皇上身体不适,朝廷大臣多次前来问安,皇上告诫他们说:“从前元朝统治天下,百姓安居乐业,为什么到了至正年间,君主却失去了勤奋治理百姓的精神,怠慢了神灵,因此让群雄趁机而起,在中原作乱。在战争兴起的时候,朕隐居在民间,不得已才参军。当时带头作乱称帝的有好几个人,肆意进行吞并,他们自己互相攻杀,像这样持续了十七年。
朕向西平定了荆楚地区,向东平定了吴越地区,向北安抚了中原地区,被众人推举拥戴,在金陵定都,国号为大明。更改年号为洪武,至今已经有三十年了,我的年龄也已经七十岁了。静下心来思考这件事,如果不是上天眷顾,怎么能在皇帝的位置上待这么久呢?
古话说:上天不会赞同首先发动叛乱的人。难道不是我对天下没有私心,而是怀着拯救百姓的心,所以上天特意任命我(来治理天下)的吗?近来我调养不当而患病,你们多次前来探问我的安康,这是符合礼节的啊。
尧、舜、禹、汤、文王、武王的时代,皋陶、夔、后稷、契、伊尹、周公、召公做他们的臣子,他们都有匡正君主的志向,这一点是相同的。我把这份奏疏给你们看,你们应该竭尽忠诚、做好本职工作,符合我的深切期望。”
戊子日,皇帝第五十一个孙子朱贵烚出生,他是辽王的第二个儿子。
癸巳日,琉球国山北王攀安知派使者恰宜斯耶,中山王察度派使者友赞结致,各自上奏表,进献马匹和硫磺。
戊戌日这天夜里,太白星(金星)进入垒壁阵星区。
己亥日,表彰广信府玉山县百姓叶德将的妻子王氏坚守贞节的行为。
任命满复周为浙江右布政使,方孟升为江西左布政使,吴彦真为四川左布政使,蒋青为四川右布政使,徐玉和为北平左布政使,曹昱为北平右布政使,丁景福为山西左布政使,施惟中为河南右布政使,李彦祯为山东右布政使,周政为湖广右布政使,储颙为广西左布政使,张拱辰为广西右布政使,黄名俊为右参政。
四川木瓜长官石保前来朝见并进贡马匹。
甲辰日,夜晚,辰星侵犯建星。升兵部职方司郎中赵彝为通政使,员外郎向宝为应天府知府。在此之前,赵彝担任郎中,九年任期考核成绩最好,但因任内有私过,于是被降职。到了这时,向宝任期已满,考核成绩也是最好,皇上想要给他升官,吏部也说向宝任职期间有过错,并且引用了赵彝作为证人。
皇帝说:“任命官员应当考察他的才能是否合适,既然他已经担任了九年的官职,就应该忽略他的过错。”于是下令一并提升任用他们。
乙巳日,派思伦发返回云南,皇帝告诫他说:“古话说:‘百姓喜欢的,就喜欢;百姓厌恶的,就厌恶,这就叫做百姓的父母。’大概人心存在的地方,就是天理存在的地方,善于治理百姓的人,一定会探求民情。
现在你思伦发统治着平缅,却与百姓的心思不同,因此被手下人所不容,就归附了我。朕因为你的父亲和祖父世代都为民众带来福祉,所以才推举你。现在你们一旦失去民心,背离国家的风俗,离开祖先的坟墓,离开亲戚而来,长期不回去,那么境内的土地就不再属于你们了。
但是是非不能不明,上天的惩罚不能不纠正,已经派遣将领去讨伐刀干孟,所以命令你回到旧邦。”(皇帝)赏赐给他黄金一百两、白银一百五十两、五百锭钞,然后送他回去。
又下敕令给西平侯沐春说:“思伦发走投无路来投奔我,应当派兵护送他回他的领地。如果到达云南,命令(他们)暂且停驻在怒江,派人前去晓谕刀干孟,不要做不忠诚的臣子,一定要归还其君主。如果他不顺从,就宣布他的罪行去讨伐他。”
这时,刀干孟赶走了思伦发以后,害怕朝廷会来讨伐,于是先派人到西平侯沐春那里,表示愿意入朝进贡。言说先前曾经派人进献本地物产,请求授予土官职位之事,被大甸的刀的弄所打劫,因此没能使(此事)上报让皇上知道,希望(朝廷)为此上奏此事。春答应了他。
丁未日,在昌国卫设置爵溪千户所,将爵溪巡检司迁移到姜屿渡。在此之前,散骑舍人王??说:“临山卫和余姚千户所的军队中,在正规编制之外,还有五百名士兵,应该将他们补充到沿海卫所进行防守。”
诏令浙江都司商议决定,因为昌国卫下属的钱仓千户所,靠近大海,距离昌国卫二百多里,遇到紧急情况时,仓促之间难以救援。爵溪这个地方处于二百多里路程的中间位置,虽然设置了巡检司,但是(其中的)弓兵(只有)百人,还常常达不到这个数目。如果在爵溪屯驻从临山、余姚等地调拨的军队,并将巡检司迁到姜屿渡,以备相互策应,这样就会很便利。皇帝下诏都听从了他的建议。
戊申日,皇帝到太庙祭祀。《大明太祖圣神文武钦明启运俊德成功统天大孝高皇帝实录》卷之二百五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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