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姐笑得更开心了：“我就知道你脑子好使，我们来了这么久，可没说烧炭的事情，就想着去挖煤呢，煤矿哪里是那么容易被我们找到的。”
“可不是嘛，那边是啥？”山洞其实很空，物资虽然不少，但比起来没占多少地方，孟栀指着不远处问。
山洞的一角，有一个用水泥砌筑、上面盖着木板的小型蓄水池。
张姐说：“这里有山体渗水，经过简单过滤，可以作为应急水源。”
洞壁各处还能看到一些放置妥当的灭火器、沙桶，甚至还有几个预留的、通往更深处的通风口，用纱网挡着防虫。
整个仓库内部干净、整洁、干燥，还很大，物资摆放充分利用了空间，留出了足够宽的通道供人员和推车通行。
看着山洞，孟栀就仿佛是看到了自己的空间，想着一点点把这里填满。
和张姐商量了一番，定下了一些徐娅萍补充的东西，孟栀才带着坐在外面和门卫玩的小栗知回去。
和张姐商量的，孟栀都放在心上，一会去，就去找老陈了。
“老陈，我记得之前好像听谁提过一嘴，咱们这儿有人会传统的烧炭手艺？”孟栀一边擦着头发上的雨水，一边问道。
老陈眯着眼想了想：“有，怎么没有。那个不怎么爱说话的老王，王老实，就是什么王家坳来的，他们那儿祖辈都是烧炭的好手，听说他年轻时还是个‘窑把头’。”
“太好了，”孟栀眼睛一亮，“你赶紧帮我联系一下他，看看他愿不愿意带我们干这个活儿，就跟他说，这是给咱们整个基地攒过冬的家当，后勤部会全力配合。”
老陈办事利索，没多久，就带着一个约莫五十多岁的男人过来了。
这人就是王老实，个子不高，皮肤黝黑，脸上布满风霜的沟壑，手掌粗糙得像老树皮，指缝里还带着点洗不掉的炭黑色。
他穿着干净的旧工装，显得有些拘谨，眼神淳朴，甚至不太敢直视孟栀。
“王师傅，快请坐。”孟栀热情地招呼，给他倒了杯热水。
王老实双手接过杯子，嗫嚅着：“叫我老王就行……老陈跟我说了，烧炭我，我会一点。”
“不是会一点，老陈可把你夸成老师傅了，”孟栀笑道，“咱们基地现在燃料紧缺，好的木炭不多。以后取暖、烧饭、工坊打铁淬火，哪样都离不开好炭。所以想请您出山，带着我们些人手，给基地烧几窑好炭，您看行不行？”
听到是给集体干活，王老实脸上的拘谨少了一些，他点点头：“行……烧炭是辛苦活，也是技术活，只要你们信得过我，我肯定把我知道的都拿出来。”
“信得过，当然信得过！”老陈肯定道，“需要什么人，需要什么工具物料，直接跟后勤张姐提，我们也全力配合。”
第二天，雨势稍歇，天空还是阴沉沉的。
王老实便带着孟栀和张姐带来的几个青壮年，进山去寻找合适的烧炭材料和地点。
王老实一进山，就像变了个人，那股拘谨劲儿没了，眼神变得锐利而专注，对山里的树木如数家珍。
“烧炭，木头是关键。”他边走边介绍，声音也洪亮了些，“不是啥树都成，青冈木、椆木、榉木这些硬杂木是顶好的，烧出来的炭敲起来当当响，耐烧，火力足，还没啥烟。”
他指着路边一棵叶子油绿、树干笔直的树，“看，这就是青冈木，是好料。”
他又指着另一种叶子稍大的：“那是椆木，也不错。像松树、杉木这些软木，烧起来烟大，有味，炭也酥，不经烧，一般不用。”
“那杨树、柳树呢？”孟栀好奇地问。
“那些不成，”王老实摇摇头，“长得快，木质松，烧不出好炭，一烧就塌窑，净是灰。”
一行人跟着王老实在山里转悠，主要寻找那些自然枯死、或者被风刮倒的青冈、椆木等硬杂木。
“咱们不砍活树，捡这些站干和倒木，就够了，还省力气，不伤山林。”
就是站立枯死的树和倒地腐烂的树，这些东西，大多数人以前都不知道。
有张姐带来的人帮忙，木材很快就找好了。
找好了木料，接下来就是选址建炭窑，特意在后勤部后面的山上找的，离得近。
王老实对地形要求很讲究。
“窑址得选在土质粘性强的地方，最好是坡地，方便操作和排水。”
他带着众人来到一处背风的山坳，这里有一面土质坚实的缓坡，坡上植被不多，主要是坚实的红粘土。
“这土就行，粘性大，不漏气。坡地咱们挖窑省劲，烧窑时烟也走得顺。”
“成，你指挥，我们是啥也不会，你直说就行，可千万别客气啊。”张姐爽朗地道，这事情办的快，她正高兴呢。
王老实脸就红了，头一回被人这么看重，还是很不好意思。
他用树枝在地上画了个简单的炭窑示意图。
窑体像个埋在地下的扁圆形大馒头，前面开一个烧火的“窑门”，后面留一个小小的排气孔，顶上则是平的，方便后续操作。
“照着这个形状挖，深大概到胸口，直径嘛……”他比划了一下，“先挖个小点的，试试火，直径五六尺就成。”
小伙子们轮流上阵，用铁锹和镐头，按照王老实画的线挖掘起来。
红粘土很硬，挖起来颇费力气。
王老实则在一旁仔细看着，不时指点：“这边弧度再圆点，窑门别开太大，一尺来宽就行，底要平……”
与此同时，另一部分人开始处理找到的枯木。
按照王老实的要求，将木材锯成或砍成约一米长的木段，粗细搭配。
太粗的要劈开，确保能均匀炭化。
“木头不能太湿，最好是干透的，烧起来顺，炭质量也好。”王老实检查着大家砍回来的木料，合格的堆放在窑口附近备用。
“您就放心吧，这些臭小子，就是力气大。”张姐笑呵呵的，还递给他一包烟。
众小伙幽怨：谁能有你力气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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