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主动释放,不是治疗,只是神格本质无意识的流露——就像太阳会发热,这是固有属性。
男人的颤抖慢慢平复。他抬起头,眼神中的痛苦减轻了些,但迷茫更深。他看着祁淮之,张了张嘴,最终只挤出几个字:“小心……画不能太像……”
然后他匆匆起身,踉跄着走开,步伐慌乱得像在逃离什么。
祁淮之目送他离开,红色瞳孔深处沉淀着安静的观察。他没有追问,没有探究,只是重新拿起铅笔,继续画他的同心圆。
但这一次,他在圆的中心,点了一个极小的点。
小到几乎看不见。
活动时间结束的铃声响起。收容者们开始缓慢地朝各自楼栋走去。祁淮之收起纸笔,起身时注意到有几个人在偷偷看他。
不是恶意的注视,而是一种……模糊的、本能的靠近。像冻僵的动物本能地靠近热源。
其中有一个看起来二十出头的少女,左脸有道狰狞的伤疤。她的眼神空洞,但当祁淮之经过她身边时,她下意识地抬起头,那双空洞的眼睛里,有什么极微弱的东西闪烁了一下。
祁淮之看了她一眼,轻轻点头。
没有笑容,没有言语,只是一个简单的示意。
少女愣了一下,然后迅速低下头,快步走开。但她的脚步,比来时稍微稳了一点。
回到304房间,晚餐已经通过送饭口推进——糊状营养膏、合成面包、水。
祁淮之吃得很慢,每一口都充分咀嚼。他尝出了营养膏里添加的微量精神镇定剂——味道很淡,但对普通人来说足以压平情绪波动。
他安静地吃完,将餐具放回送饭口。然后坐在床上,闭目养神。
夜晚降临。灯光关闭,房间陷入漆黑。
祁淮之没有睡。他闭着眼睛,神念自然展开,像平静的水面逐渐扩散,感知着整个收容所的结构。
不是主动探索,而是被动接收——接收这个空间本身的信息。
收容所是塔系统的“次级节点”,主要功能是吸收和处理精神废料。
地下那个被屏蔽的空间是“精神反应炉”,以收容者的痛苦和绝望为燃料,为抑制场供能。
整个收容所的建筑布局是一个巨大的精神符文阵列——它在缓慢“榨取”内部人员的精神残余。
祁淮之的眼睛在黑暗中睁开,红色瞳孔像两点微弱的火星。
他明白了这个副本的“规则杀机”。
如果你反抗、逃跑、展现异常,你的精神波动会与阵列产生“共振”,被判定为“高能废料”,被反应炉优先抽取——精神被活活抽干。
如果你彻底麻木、放弃思考,你会逐渐被阵列同化,成为维持它运转的“燃料”,慢慢枯竭。
精心设计的陷阱。无论选哪条路,最终都会消亡。
祁淮之的嘴角,在黑暗中极轻微地抿了一下。那不是一个笑容,而是一种……冰冷的确认。
就在这时,他感知到异动。
来自同楼层——那个白天和他说话的男人,房间里传出了剧烈的精神波动。痛苦、恐惧,还有即将冲破封锁的记忆碎片。
祁淮之的神念自然流动过去,像水流向低处那样自然。
男人蜷缩在床上,浑身抽搐,双手死死抓着头。精神图景剧烈震荡——那是片干涸的湖床,湖底龟裂,裂缝深处有什么在试图涌出。
“不……不要出来……不能想……”男人牙关紧咬,血从嘴角渗出。
裂缝中渗出暗红色的光。那不是血的颜色,是更古老、更危险的东西。
祁淮之沉默地看着。
他没有立即行动,没有干预。他的神念只是安静地停留在那里,像旁观者观察实验现象。
时间几乎是在按秒计时,每过一秒男人的抽搐就越来越剧烈,精神图景的裂缝在扩大。
那些暗红色的光开始溢出,带着疯狂的信息碎片——破碎的画面、扭曲的声音、无法理解的知识。
祁淮之看见了其中一些碎片:
一座黑色的塔,不是现实中这些“灯塔”,而是更古老、更巨大的结构。
塔底埋着什么……巨大的骸骨……还在跳动……
一个词反复出现:【旧塔】
男人的精神即将崩溃。一旦那些记忆完全涌出,会瞬间触发监控,导致他被“处理”。
祁淮之终于动了。
他没有直接干预,没有强行加固封印或抹除记忆——那会留下明显的精神操作痕迹。
他只是让自己白天画的那张“同心圆”的意象,以纯粹视觉信息的形式,自然流入男人的精神图景。不是作为力量,而是作为“认知锚点”。
就像给即将坠入深渊的人,递过去一根极细的线。
那些涌动的暗红记忆,在接触到同心圆意象的瞬间,自发地开始围绕那个“中心点”旋转、排列、沉淀。没有消失,但变得有序,变得……可以承载。
男人的抽搐逐渐停止,呼吸平复。他昏睡过去,但这次是真正的沉睡,而非痛苦的昏迷。
祁淮之收回神念。
他的脸色比刚才苍白了一分——刚才的操作需要极高的控制力,要在不触发监控的前提下完成。但他获得了信息。
那些记忆碎片中的关键词:
【深塔计划】
【旧塔遗骸】
【精神熵增的真实源头】
还有一个模糊坐标,指向收容所地下深处的某个位置。
祁淮之重新闭眼,开始休息。他的呼吸很轻,很平稳。
枕边那张画着同心圆的纸,在绝对黑暗中,那个中心的点似乎正发出极微弱的、只有最敏锐感知才能察觉的光。
像深夜里唯一的一颗星。
而在收容所的监控中心,值班人员打了个哈欠,扫了一眼屏幕。c栋304房间的读数一切正常——精神波动维持在基础线,生理指标平稳,无异常行为。
“零号,安分型。”他在记录表上打了个勾,翻到下一页。
他没有注意到,在整个收容所的精神波动总览图上,今天的数据出现了微小但持续的异常:平均焦虑指数在缓慢下降,深度睡眠比例在缓慢上升。
变化太细微,太缓慢,像季节更替那样自然。
但变化确实在发生。
如同在冻结的湖面下,有温暖的水流开始涌动。
祁淮之在睡梦中,眉头极轻微地皱了一下。他梦见了黑色的塔,梦见了地下的骸骨,梦见了那些过早衰老的年轻面孔。
他的手指在睡梦中微微抽动,像想抓住什么。
最终,又缓缓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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