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德拉科说，这次回答得更快，“我渴望平淡。渴望不需要时刻警惕，不需要算计每一步的日子。渴望能单纯地和哈利在一起，不用担心明天会有谁试图杀死我们的日子。这也是他想要的。”
老师的眼中闪过一丝温柔——那种表情很少出现在他的脸上，“那么你就是我教过的最奇怪的学生了。总是有人向我请教如何征服世界，而你问我如何保护一个人。”
“那也是征服。”德拉科说，“征服威胁他的一切。”
“说得好。”老师点头，“现在，关于你的订婚……”
白色空间忽然变得完全空白，所有画面消失。
只剩下老师和德拉科面对面站立。
“你会幸福吗？”老师问，这次问题异常直接。
德拉科思考了一会儿，“幸福是个复杂的概念。但我会满足。我会拥有我想要的一切:他，平稳，未来。这就够了。”
“那么就没有更多问题了。”老师说，向后退了一步，“梦境即将结束，德拉科。现实在召唤你。”
“等等。”德拉科忽然说，“你……你到底是什么？空白之镜是什么？为什么选择我？”
这些问题他在空白之镜时问过无数次，老师从未给出完整答案。
现在在梦中，他再次尝试。
老师笑了，那笑容有些悲伤，“我是老师，而你……你是需要学习的学生。至于为什么是你……”
他停顿了一下，白色空间开始变得透明，现实世界的轮廓隐约可见——卧室的天花板，窗帘的阴影，身边哈利的温度。
“因为你值得第二次机会。”老师说，声音逐渐遥远，“因为有人为你付出了代价。因为……爱有它自己的魔法，能跨越生死，能创造奇迹。”
“谁付出了代价？”德拉科追问，但老师的形象已经在消散。
“你会知道的。”老师最后的低语传来，“当一切结束时。现在，去吧。回到你的现实，回到你的爱人身边。订婚快乐，德拉科。你终于得偿所愿了。”
最后几个字像回声般在逐渐消失的白色空间里回荡。
然后一切都消失了。
德拉科猛地睁开眼睛。
卧室里很暗，只有窗帘缝隙透进的月光。
他躺在熟悉的床上，身边是哈利——哈利背对着他，呼吸平稳，睡得正沉。
德拉科静静地躺了一会儿，等待心跳恢复正常。
这个梦境给他的感觉太真实了，老师的形象太清晰，那些对话……那些对话不像梦，更像是在真正的交流。
他转身面向哈利，轻轻伸手环住他的腰，把他拉近。
哈利在睡梦中咕哝了一声，但没有醒来，反而向后靠了靠，贴在德拉科胸前。
真实的体温，真实的呼吸，真实的心跳。
现实。
德拉科闭上眼睛，把脸埋在哈利后颈的发丝间。
那里有熟悉的气味——洗发水的淡淡香味，还有哈利本身的味道，这一切都让他格外安心。
“你终于得偿所愿了。”老师的话在脑海中回响。
是的。
从重生后的第一眼，从握住哈利伸出的手的那一刻，从他意识到自己有了第二次机会的那一刻——这就是他想要的。
其他的一切——权力，地位，魔法界的未来——都是为此服务的工具。
如果必要，他可以放弃所有那些，只要能保住这个。
但幸运的是，他不需要放弃。
他可以两者兼得。
他有能力保护哈利，同时建立他们能安全生活的世界。
哈利在睡梦中动了动，含糊地说了句什么。
德拉科收紧手臂，轻声回应:“睡吧，我在这里。”
哈利安静下来，呼吸再次变得平稳。
德拉科保持清醒，看着月光在墙上缓慢移动。
梦中的对话在脑海中反复播放。
老师的提醒:胜利后的生活可能比战争更具挑战性。
老师的祝福:你终于得偿所愿了。
他想到了订婚仪式。
想到了七年级。
想到了一切结束之后。
然后想到了之后战争结束后的生活，和哈利一起的生活。
那会是什么样子？不再需要有秘密会议，不再需要什么监控网络，不再需要时刻警惕暗杀或袭击。
他们可以一起吃饭，一起散步，一起决定今天做什么，明天去哪里。
平静，他一直渴望的平静，与哈利一起。
哈利又动了，这次翻过身，面对德拉科。
月光下，他的脸显得很柔和，嘴唇微微分开，睫毛在脸颊上投下细小的阴影。
德拉科看着他，心中涌起一阵强烈到几乎令人感到疼痛的情感。
爱，是的，但比爱更深刻——是占有，是保护，是承诺，是共同经历过生死和黑暗后的深刻连接。
“我会给你那个世界。”德拉科低声说，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安全的，平静的，属于我们的世界。我发誓。”
哈利在睡梦中似乎听到了，嘴角微微上扬，像是在做一个好梦。
德拉科也闭上眼睛，这次真正放松下来。
梦境的影响逐渐消退，现实的存在感占据主导:温暖的床，舒适的房间，心爱的人在身边。
明天还有很多事要做。
订婚仪式的准备，魔法部的局势，分析伏地魔的动向……
但今夜，就只是今夜。
就只是两个人，一张床，一个承诺，和一个正在靠近的未来。
窗外的月亮缓缓移动，星星在夜空中闪烁。
马尔福庄园沉浸在睡梦中，花园里的魔法植物在月光下静静生长着。
而在遥远的某处——也许是空白之镜，也许是别的什么地方——一个穿着灰色长袍的男人站在一片白色中，看着面前的一面镜子。
镜子里映出的不是他自己，而是马尔福庄园卧室里的景象:德拉科和哈利相拥而眠。
男人的嘴角扬起一个微笑。
“好好照顾他，德拉科。”他轻声说，“你等了两辈子才得到这个机会。别搞砸了。”
镜子里的画面逐渐模糊，最后变成普通的镜面，映出男人自己模糊的倒影。
他转身，消失在无边的白色中。
夜晚继续，梦境结束，现实延续。
明天，太阳会照常升起，带来新的一天，新的挑战。
对于德拉科来说，只要有哈利在身边，每一天都是值得迎接的。
无论那是平凡的日子，还是决定命运的日子。
他终于在睡梦中完全放松，呼吸与哈利的同步，两人像一首和谐的二重奏，在寂静的夜里轻轻起伏。
终于得偿所愿。
现在，他只需要守护住这份愿望，直到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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