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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6章 雷霆暗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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酝酿了数日的闷热,终于在入夜后化作了一场狂暴的雷雨。狂风裹挟着豆大的雨点,猛烈地抽打着洛阳宫殿的琉璃瓦与朱漆廊柱,发出震耳欲聋的哗响。耀眼的闪电不时撕裂漆黑的天幕,将殿宇楼阁映照得一片惨白,随即是滚滚而至、仿佛要震碎大地的雷鸣。

如此天气,连巡夜的禁军都不得不寻找廊檐暂避,巡逻的密度和警惕性无形中降低了许多。

显阳殿内,曹叡身穿一袭便于行动的深色窄袖常服,外面罩着一件不起眼的油布斗篷。他面色在偶尔掠过的电光映照下,显得异常苍白,但眼神却亮得惊人,紧抿的嘴唇透露出孤注一掷的决绝。

黄皓同样装扮,将一个用油布仔细包裹的小包袱系在腰间,里面是那方仿制的“文帝行玺”和几样简易工具(小锤、薄刃、火折、备用绳索)。他最后检查了一遍殿门是否从内闩好,又将一盏昏黄的宫灯调至最暗,放在内室床榻边,制造出皇帝已然安寝的假象。

“陛下,一切都按计划,子时三刻,西偏殿膳房会‘不慎’走水,火势不会大,但足够吸引附近护卫的注意力。我们有两刻钟的时间。”黄皓的声音压得极低,几乎被窗外的风雨声淹没。

曹叡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只是将斗篷的兜帽拉起,遮住大半面容。两人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推开侧殿一扇事先做过手脚、开合无声的角门,没入狂风暴雨之中。

雨幕如织,能见度极低,却也成了最好的掩护。他们对宫中路径了如指掌,专挑偏僻无人的小径和回廊疾行。雷鸣电闪的间隙,他们便伏低身形,利用假山、树丛和建筑的阴影快速移动。偶尔遇到避雨的宦官或宫女,也被他们提前避开或借着雨声雷声掩饰过去。

华林园在皇宫西北角,占地广阔,本就人迹相对稀少,在这样的雷雨夜,更是杳无人踪。唯有狂风摇撼着园中古木,发出呜呜的怪响,配合着电闪雷鸣,显得格外阴森。

两人目标明确,直奔东北角的旧观星台废墟。残破的汉白玉台基在雨水中泛着清冷的光,蔓生的野草被风雨打得伏倒在地。曹叜没有犹豫,凭着记忆,迅速来到东南角那块特定的铺地石板旁。

他蹲下身,示意黄皓用身体和斗篷尽量遮挡。黄皓立刻展开油布包袱,取出仿印和小锤、薄刃。曹叜接过仿印,深吸一口气,用手指仔细摸索着石板边缘那处浅淡的凹痕,确认位置,然后将仿印倒转,印钮朝下,对准凹痕,小心翼翼地将印体嵌入。

尺寸严丝合缝!

曹叜心中狂跳,手上加力,将印体稳稳按入凹槽。只听“咔哒”一声极其轻微、但在寂静雨夜中对他而言不啻惊雷的脆响,印体与凹槽完全咬合!

他等了几息,石板毫无动静。难道错了?

“陛下,或许需要……”黄皓刚想提醒是否需要旋转或按压。

就在这时,又是一道巨大的闪电划破夜空,几乎同时,一声前所未有的炸雷在头顶轰然爆响!整个地面仿佛都震颤了一下!

就在这雷声与震动之中,曹叜感觉手下按着的石板猛地向下一沉!不是整块石板下降,而是以仿印嵌入处为中心,约莫巴掌大的一小块区域,向下凹陷了约半寸,露出了一个黑黝黝的、边缘整齐的方形小洞!

成功了!机关果然需要特定的“钥匙”在特定条件下(或许是震动?)触发!

曹叜强抑激动,迅速从黄皓手中接过细长的薄刃,探入小洞边缘轻轻一撬。一块约三寸见方、半寸厚的石板被轻易撬起,露出了下面一个更深、更规整的方形石龛。石龛内放着一个用多层油布和蜡密封的、扁平的金属盒子,入手沉重,触手冰凉,非金非铁,不知是何材质。

东西到手!

曹叜不敢耽搁,迅速将金属盒塞入怀中贴身藏好,又将那撬起的石板盖回,用力按压,直到再次传来“咔”的一声轻响,机关似乎复位。他这才小心地将那方仿印从凹槽中拔出——印体完好无损。

雨势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雷声依旧隆隆。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激动与后怕。曹叜将仿印交还黄皓收好,打了个手势,立刻按原路撤离。

回去的路上似乎比来时更加漫长,每一步都仿佛踩在刀尖上,怀中那冰凉的金属盒如同烙铁般灼烫着他的胸膛。直到重新悄无声息地回到显阳殿侧门,闪身入内,闩好门,脱下湿透的斗篷,两人才如同虚脱般靠在墙上,剧烈地喘息起来。

殿外,雨声依旧,雷声渐远。西偏殿方向隐约传来嘈杂的人声和救火的呼喊——计划中的“走水”果然按时发生了,正好掩盖了他们刚才行动可能留下的任何微小动静。

“陛下……成了?”黄皓声音颤抖,不知是冷是怕还是激动。

曹叜没有回答,只是颤抖着手,从怀中取出那个金属盒,就着内室那盏昏灯微弱的光芒仔细端详。盒子表面光滑,没有任何纹饰,只在边缘有一道极细的缝隙,似乎需要特定的方式打开。他尝试用力掰了掰,纹丝不动。

“先收好,待仔细研究。”曹叜将盒子递给黄皓,“寻个最隐秘稳妥的地方藏起来,除朕之外,任何人不得知晓,包括……任何人。”他语气森然。

“老奴明白!”黄皓双手接过,如同捧着身家性命,小心地用干布擦拭掉水渍,然后塞入自己床榻下早就挖好的一个隐秘暗格中,用砖石重新封好,铺上地毡,不留痕迹。

做完这一切,曹叜才仿佛耗尽了所有力气,瘫坐在榻边。窗外,雷雨渐歇,只剩下淅淅沥沥的雨声。一场精心策划、冒着极大风险的行动,终于完成了最关键的一步。父皇留下的“后手”,终于到了他的手中。

盒子里究竟是什么?足以对抗司马懿的力量?还是指向某处宝藏或秘密军队的信物?抑或……只是父皇的一份遗言或嘱托?

无数猜测在曹叜脑海中翻腾,但此刻,他只有无尽的疲惫和一种混杂着希望与恐惧的复杂情绪。他得到了“钥匙”,打开了“锁”,但门后的世界,是生路还是更深的悬崖,犹未可知。

翌日,雨过天晴,洛阳宫城被清洗得焕然一新,只是空气中仍残留着泥土和湿木的气息。

大将军府书房内,司马昭正向司马懿汇报昨夜宫中“意外”。

“……西偏殿膳房因雷击导致檐角灯笼坠落,引燃杂物,火势不大,很快被扑灭,未造成严重损失,亦无人员伤亡。值守宦官已按失职论处。显阳殿那边一切如常,皇帝陛下昨夜似乎受雷雨惊扰,睡得不安,今晨起身稍晚,已传太医请过脉,开了安神的方子。”司马昭顿了顿,补充道,“华林园那边,按例增加了雨后的巡查,未发现异常。”

司马懿手中把玩着一枚温润的玉珏,听着儿子的汇报,眼神平静无波。“雷击失火……倒是巧。”他语气淡淡,“皇帝受惊?太医怎么说?”

“太医说陛下忧思过度,心脉有些虚浮,需静心调养,已开了方子。”

“静心调养……”司马懿咀嚼着这四个字,嘴角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弧度,“那就让他好好‘静养’。传话给太医署,陛下的龙体最是要紧,用药需格外精心,每日脉案都要抄录一份送来。另外,显阳殿的用度、饮食、人员出入,从今日起,再仔细三分。陛下‘静养’期间,不宜见外臣,不宜操劳国事,一应奏请,皆由大将军府代为处置。”

“诺!”司马昭心领神会,这是要进一步加强对曹叜的隔绝与控制。

“华林园……”司马懿忽然话题一转,“皇帝前些日子,似乎对那里格外感兴趣?”

“是,曾数次以散心为名前往,尤其关注旧观星台一带。儿臣已加派了人手‘护卫’。”

司马懿点点头,没有再多问,仿佛只是随口一提。他将玉珏放下,拿起一份关于兖州水利工程的奏报批阅起来,似乎昨夜宫中的小小风波和皇帝那点微不足道的“兴趣”,都已不值一提。

然而,在司马昭离开后,司马懿批阅公文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他目光看似停留在竹简上,眼神却有些飘忽。

雷雨夜,失火,皇帝受惊……这些单独看来都无甚特别。但联想到曹叜近来对华林园、尤其是旧观星台一带的异常关注,以及更早之前追查“先帝后手”时涉及将作监大匠和江东方士的线索……种种碎片,在司马懿这位老谋深算的权臣心中,隐隐勾勒出一幅不甚清晰却值得警惕的图景。

曹叡,绝不是一个会轻易放弃、甘心认命的人。他的“静养”,他的“兴趣”,背后是否藏着更深的图谋?那传说中的“先帝后手”,是否真的存在,并且与华林园有关?昨夜,是否发生了什么他未曾察觉的事情?

司马懿搁下笔,走到窗前,望着庭院中被雨水洗刷得翠绿欲滴的芭蕉。阳光透过叶片,在地上投下斑驳晃动的光斑,如同他此刻心中那闪烁不定、难以捕捉的疑虑。

他相信自己对皇宫的掌控,相信那些无处不在的眼线。但对手是皇帝,拥有着名义上最高权力和宫廷内部分潜在忠诚的人。有些秘密,或许真的能瞒过一时。

“看来,对华林园的‘关照’,还是不够。”司马懿低声自语。他决定,不仅要增加明面上的守卫,还要暗中布置更隐蔽、更专业的眼线和触发装置,尤其是旧观星台附近。同时,对将作监旧档的追查不能停,对可能与曹丕晚年秘密工程相关的老工匠、旧宫人的监控也要加强。

宁可多费十分力气,不可漏过一丝可能。这是司马懿在无数次政治风浪中幸存下来的信条。曹叜越是想隐藏什么,他就越要将其挖出来。在权力博弈的棋盘上,任何未知的变数,都必须扼杀在萌芽状态。

洛阳的清晨,在看似平静的政务处理与暗地里的疑窦丛生中度过。昨夜雷霆带来的,不止是雨水,更在看似平静的湖面下,激起了更深、更隐秘的漩涡。

编县军府后院,一场小范围但规格不低的接风宴刚刚结束。宴席的主角,是历经惊险、辗转南来的颍川陈氏族长陈珪,以及随他一同逃出的少数核心族人。

宴席由陈砥亲自主持,马谡、苏飞(伤势好转)、以及夷陵赶来的周蕙作陪。菜肴不算奢华,但颇费心思,既有荆楚风味,也照顾了中原客人的口味。席间,陈砥绝口不提那夜的凶险与损失,只谈风土人情、诗文典籍,气氛倒也缓和。

此刻,众人移至偏厅用茶。陈珪换了干净衣衫,精神虽仍显疲惫憔悴,但眉宇间的惊惶已散去大半,代之以一种劫后余生的复杂情绪与深沉的感激。

他起身,对着陈砥、周蕙等人,郑重长揖到地:“陈氏阖族蒙难,幸得吴公国不弃,陈将军、周夫人及诸位将军义士舍命相救,方得苟全性命于乱世。此恩此德,山高海深,我颍川陈氏没齿难忘!老朽在此,代陈氏列祖列宗与阖族老幼,拜谢诸位再生之德!”言罢,竟要跪下行大礼。

陈砥与周蕙连忙上前搀住。陈砥正色道:“陈公言重了!司马氏篡逆,欺凌宗室,迫害忠良,天下有志之士共愤之。陈公乃中原士林翘楚,抗暴不屈,义薄云天,我等感佩尚且不及,岂敢当此大礼?援手相助,乃分所当为。只是……”他语气转为沉痛,“力有未逮,致使陈家诸多忠义罹难,陈砥心中,实感愧疚。”

陈珪老泪纵横,摇头道:“将军切莫如此说!若非将军谋划周全,文聘将军及时接应,老朽早已是邙山枯骨,陈家亦将彻底星散。些许牺牲,乃时也命也,非战之罪。将军与诸位将士,已尽最大心力,陈家上下,唯有感恩!”

周蕙在一旁温言劝慰,又亲自奉上热茶。她今日特意从夷陵赶来,一是代表后方对陈珪这位重要“客卿”的重视,二也是想亲眼看看丈夫是否安好。见陈砥虽略显清瘦,但精神尚可,心中稍安。

待陈珪情绪稍平,陈砥才转入正题:“陈公今后有何打算?若愿留在荆北或夷陵,我必妥善安置,保陈公与诸位族人安居无忧。若另有所图,我等也必尽力相助。”

陈珪拭去泪水,沉吟片刻,道:“将军盛情,老朽心领。颍川故土,如今已是龙潭虎穴,归去无望。老朽残年,别无他求,只望能为抗司马大业略尽绵薄,以赎未能保全家族、累及将士之罪,亦告慰那些死难的族人与义士在天之灵。”他目光变得坚定,“老朽在中原宦海沉浮数十载,于颍川、汝南、乃至洛阳官场,尚有些许故旧门生,虽多已失势或隐退,但或可暗中联络,传递消息,亦可为将军辨析中原士林动向。此外,陈家虽遭大难,但散落各处的旁支、故吏、乃至一些隐秘的产业联络点,或许还有残余可用。老朽愿将所知一切,和盘托出,助将军与吴公国,洞悉中原。”

陈砥与马谡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重视。陈珪的价值,绝不仅仅在于他个人的名望,更在于他数十年积累的人脉网络和对中原政治生态的深刻理解。这些,正是吴国目前渗透中原所急需的“活地图”和“内行人”。

“陈公高义,洞察深远!”陈砥肃然起敬,“既如此,便委屈陈公暂居夷陵。那里相对安定,周夫人也在,可照顾陈公起居。关于中原情报网络重建与联络之事,可慢慢计议,从长计议。幼常,此事由你总责,与陈公详细筹划,务必周密稳妥。”

马谡应下。周蕙也微笑道:“陈公能至夷陵,是夷陵之幸。晚辈必竭尽所能,让陈公与诸位族人住得舒心。”

陈珪再次道谢,神情终于放松了些许。他知道,自己这把老骨头,或许还能在生命的最后时光,为对抗司马氏、也为家族的延续与复兴,发挥一点余热。

又叙谈片刻,陈珪毕竟年高体弱,加之连日惊吓奔波,面露倦色。周蕙便亲自安排侍女引他和族人去早已准备好的客院休息。

送走陈珪,厅内只剩下陈砥夫妇与马谡、苏飞。气氛稍稍凝重。

“陈公带来的,不仅是情报网络的可能,更是一面旗帜。”马谡低声道,“中原士族见陈公得救,必有所触动。但我们此次损失不小,司马懿也必会加强防范。后续渗透,需更加如履薄冰。”

苏飞摸了摸受伤的手臂,闷声道:“魏狗在江夏北部的兵力有所增加,巡逻也更频繁。我们救出陈公,怕是戳了司马懿的肺管子。”

陈砥点头:“预料之中。所以我们更要稳。飞将军好好养伤,边防有辅匡、石敢他们。幼常,与陈公筹划之事,不急在一时,首要确保安全。另外,给建业和宛城的详细报告,要突出我们救出陈公的战略意义,也如实陈述损失和当前面临的更严峻态势,请求中枢在资源和支持上有所侧重。”

他转向周蕙,语气柔和下来:“夷陵那边,陈公的安置和安全,就辛苦夫人了。此外,文教、工坊诸事,亦不可松懈。荆北前线与夷陵后方,乃一体两面,缺一不可。”

周蕙温婉一笑:“夫君放心,妾身明白。家中一切有我,你只需专注前方,保重自身。”她的目光落在陈砥眼底不易察觉的疲惫上,心中微疼,却知此刻不是儿女情长之时。

荆北之地,经历了夏末的血火洗礼,迎来了新的盟友,也背负着更重的责任与更密的罗网。旧伤未愈,新血已至,在这片连接南北、扼守要冲的土地上,抗争与建设的步伐,从未停歇。

上邽城外的校场上,杀声震天,尘土飞扬。新补充的“斩锋营”士卒正在进行残酷的对抗演练,木刀木枪撞击的闷响、摔倒在地的痛哼、以及教官严厉的呵斥声混杂在一起,充满了阳刚与血性的气息。

姜维没有在校场,而是在城内一间不起眼的民宅内。这里是新设立的、隶属于“斩锋营”但更为隐秘的情报分析据点。屋内陈设简单,墙上挂着关中及陇右的详细地图,上面用不同颜色的丝线和小旗标注着各方势力范围、驻军地点、交通要道以及新近获得的情报节点。

姜维、杨仪,以及“斩锋营”新任副统领、化名“老羌”(实为精通羌汉事务的资深斥候)的负责人,正围坐在一张方桌旁。桌上摊着几张写满密语的纸条和一幅简陋的草图。

“这是‘韩当’通过新建立的联络渠道,辗转送来的最新消息。”老羌指着草图上一处位于安定郡东北部、靠近漆县的山谷,“他说,大约两个月前,曾有一支约二三十人的队伍在那附近活动,形迹可疑,不像普通山民或盗匪,驻扎时间很短,然后突然消失。当地有羌人牧民称,似乎看到过暗红色的旗帜,但不确定。”

“暗红色旗帜……”姜维眼神一凝,这与高焕昏迷前提供的线索对上了!“能确定具体位置和消失的方向吗?”

“草图只能标出大致区域。消失方向,据羌人模糊描述,可能是向东,往北地郡或上郡方向,但也可能进了更深的子午岭余脉。”老羌答道,“‘韩当’的人不敢靠太近查探,怕打草惊蛇。”

杨仪沉吟道:“若真是李歆小队,他们获得那些敏感文书后,为何不按原计划返回,反而向更东、更北的复杂山地转移?是遇到了无法逾越的追兵堵截,被迫改道?还是……他们发现了更重要的东西或线索,不得不冒险深入?”

“都有可能。”姜维手指敲击着桌面,“但无论如何,这是目前最有价值的线索。子午岭余脉连接关中与并州,地形复杂,羌胡杂处,官府的掌控力相对薄弱。若李歆他们还活着,藏身于此或试图由此地辗转返回,是合理的选择。”

他看向老羌:“我们目前在那片区域,可有能用的眼线或可争取的势力?”

老羌摇头:“那片主要是羌人部落和零星山民,我们之前渗透的重点在安定郡西部和南部,对东北部涉足不深。不过,‘韩当’提到,那里有个叫‘黑虎寨’的小股势力,头领似乎是汉羌混血,对魏国官府颇多不满,偶尔也做些没本钱的买卖,但不算穷凶极恶。或许可以尝试接触。”

姜维思索片刻,决断道:“可以尝试,但必须极其谨慎。先通过‘韩当’或其他可信渠道,进行初步试探,了解其为人与诉求,评估接触风险。切记,我们的首要目标是寻找李歆小队下落,其次是建立情报节点,不可本末倒置,更不能暴露我方意图和‘斩锋营’的存在。”

“明白。”老羌记下。

姜维又对杨仪道:“杨兄,成都方面答应增调的粮秣军资,首批即将抵达。除了补充军需,我打算拿出一部分,用于资助陇右本地可靠的豪强、坞堡主,以及像‘韩当’这样有意抗魏的势力。钱粮不多,但可表诚意,稳固关系,也为将来可能的行动铺垫。”

杨仪赞同:“此乃固本培元之策。陇右新附,人心未稳,若能以利结之,以义导之,假以时日,必能筑起一道无形却坚韧的屏障。此事我来具体操办,必求稳妥。”

议定此事,姜维才稍稍舒展眉头。虽然李歆小队依旧下落不明,生死未卜,但线索并未彻底断绝,情报网络也在艰难却扎实地铺开。陇右的根基,正在这种一点一滴的渗透、联络、经营中,逐渐加深加固。

他走到窗边,望着远处校场上升腾的尘土,听着隐隐传来的喊杀声。明面上的厉兵秣马,与暗地里的织网布线,如同剑之双刃,缺一不可。关中的高墙坚垒,非一日可破,但他有耐心,也有决心,用时间和谋略,一寸寸地凿开缝隙,等待那雷霆一击的时机。

陇右的秋风,已带上了肃杀之意。但在这片土地上,希望与谋划,如同深埋地下的种子,正在无人知晓的角落,悄然孕育着破土而出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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