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律清规在脑中碎裂，他抱起昏迷的她：今日起，我不再是佛门弟子。
僧衣从肩头滑落，露出心口十八道戒疤。每道疤痕都在渗血，如同挣脱枷锁的印记。
烨翎琳在剧痛中醒来，发现自己躺在陌生禅房。月光透过纸窗，照亮墙上悬挂的降魔杵。厉容殇跪在佛前，手中握着缕断发。
你在...做什么？她挣扎着想坐起，却牵动锁骨处灼热符文。
厉容殇转身，及腰长发已齐肩断去。还俗。他将断发放入香炉，火焰窜起三尺高，三百年前就该做的事。
香炉突然炸裂，灰烬在空中组成梵文警告。整座寺庙钟声大作，惊起栖息的寒鸦。三位长老破门而入，禅杖直指他眉心。
逆徒！戒律长老怒喝，你竟敢自毁戒体！
厉容殇轻抚烨翎琳滚烫的额头，指尖金芒缓解她痛苦。师父圆寂前说过，若遇不得不破的戒...便破。
年轻长老挥出缚魔索：那是指降妖除魔！不是为你儿女私情！
金色锁链在触及他前化作飞灰，厉容殇缓缓起身。僧衣无风自动，心口戒疤发出刺目红光。现在...他瞳孔泛起金色涟漪，我就是魔。
整座禅房剧烈摇晃，梁柱浮现血色经文。长老们被迫后退，禅杖在地面划出深深沟壑。戒律长老突然咳血，手中佛珠颗颗爆裂。
你...你动了嗔怒根本戒！
烨翎琳挣扎着爬下床榻，抓住他翻飞的衣角。别...她声音虚弱，别为我成魔...
厉容殇低头看她，眼中金芒稍敛。成佛成魔...他拭去她眼角泪珠，不及你重要。
寺庙外墙传来装甲车轰鸣，探照灯将庭院照得亮如白昼。指挥官通过扩音器喊话：厉容殇！立即交出佛心宿主！
特种部队撞开寺门，枪口对准禅房内众人。厉容殇将烨翎琳护到身后，断发在狂舞中渐渐变长。你们...他指尖凝结冰霜，吵到她休息了。
最先冲进来的士兵突然僵直，枪械在掌心开花。金属花瓣割破防护服，鲜血尚未溅出就冻结成冰。更多士兵在门槛前止步，恐惧地看着同伴变成冰雕。
开火！指挥官嘶声下令，优先击毙目标！
子弹如暴雨倾泻，却在禅房门前悬停凝固。厉容殇轻轻吹气，弹头调转方向原路返回。惨叫声被冻结在喉咙里，庭院瞬间立起数十座冰雕。
冥顽不灵。他踏过满地冰屑，白发在月光下泛着寒光。
坦克碾过照壁冲进庭院，炮口凝聚幽蓝光芒。厉容殇甚至没看它，仅是抬了抬手。整辆坦克瞬间覆盖厚冰，炮管在低温中碎裂成块。
戒律长老突然掷出禅杖：师弟！回头是岸！
禅杖穿透寒雾，在厉容殇后背三寸骤然停住。冰晶顺着杖身蔓延，将法器冻成冰柱。师兄。他头也不回，我的岸...早就塌了。
更多坦克撞破围墙，直升机在头顶盘旋。烨翎琳扶着门框站立，看见他周身开始凝结血冰。每道戒疤都变成伤口，金血滴落即成红莲。
停下...她扑过去从背后抱住他，你在燃烧生命！
厉容殇身体微颤，血冰稍稍融化。值得。他覆盖她冰凉的手，为你都值得。
指挥官突然发射导弹，弹头刻满破魔符文。三位长老同时结印，梵文锁链缠住厉容殇双脚。就是现在！戒律长老嘶吼，诛魔！
导弹穿透寒雾，直射他心口位置。烨翎琳想也不想地转身，用自己身体挡住弹道。厉容殇瞳孔骤缩，时间仿佛瞬间静止。
不——！
血色冰晶炸成迷雾，整座庭院冻结成冰原。导弹悬在烨翎琳胸前寸许，弹头开出血色莲花。厉容殇的白发彻底化作银白，戒疤全部迸裂流血。
你们...他声音带着万年寒冰的冷意，都该死。
天空落下红雪，触地即结成冰刺。坦克在极寒中解体，直升机如石头坠落。士兵们保持着射击姿势凝固，变成栩栩如生的冰雕。
三位长老的禅杖碎成齑粉，佛袍结满霜花。你动了杀戒...戒律长老瘫坐在冰面上，彻底堕落了...
厉容殇抱起昏迷的烨翎琳，踏着血冰走向寺外。每步落下，就有冰莲在足底绽放。告诉佛门...他声音传遍整座山，再来打扰，我便踏平灵山。
寺钟在死寂中自鸣，震碎满山冰棱。幸存者看着那道银白身影消失在夜色里，怀中紧抱着此生唯一的温暖。
戒律长老望着心口戒疤，那里正在渗出黑血。我们...他苦笑，是不是做错了...
山门外，厉容殇轻轻吻过烨翎琳眉心。从今往后...银发与她的黑发交织，我只要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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