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晴晚微微摇头,示意无妨,实则喉头腥甜之意更浓。强行催动灵力如同饮鸩止渴,经脉刺痛加剧。
待上面二人走后,柳晴晚将灵气渡给张谦。
张谦如今命悬一线,柳晴晚的灵气或许可以支撑他清醒一会儿。
刚睁眼就又昏过去了,这具身体已经支撑不住他再醒来。
“强行回去也活不了了。”
张谦舌头被拔,手脚被废,就算醒过来也问不出什么了。
强行聚魂已是极限,张谦的肉身生机彻底断绝,魂魄离体,即便用秘法强行塞回去,也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片刻即溃。
下一刻,她取出青狐珏,咬破自己舌尖,将一滴心头精血逼出,滴在青狐珏中心。
她只在师门残卷中见过零星记载,知其凶险,却从未真正尝试过。
没有时间犹豫,也没有其他选择。
精血瞬间被吸收,玉佩上的流云狐影仿佛活了过来,光华内敛,柳晴晚双手掐诀,青狐珏悬于张谦尸身胸口上方三寸之处,缓缓旋转。
周闯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
他握紧刀柄,警惕地守护在侧,不敢打扰。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张谦尸身上再无新的魂魄碎片溢出,青狐珏的光芒也逐渐稳定下来,只是那青灰色更加深沉,触手也似乎比之前更凉了几分。
炼化完成。
张谦的残魂已被强行封入青狐珏中。
柳晴晚被周闯和随后赶到的亲随秘密送回了县衙内一处厢房。
她几乎是被半架半抬着进去的,周闯将她安置在榻上。
今日之事太过奇怪,柳晴晚在他耳边嘱咐了几句。
“守住门外,十步之内,任何人不得靠近!包括我们自己人,除非我或柳大人亲自出声。”周闯对留下的两名最可靠的亲随沉声下令,
“若有强行闯入者,格杀勿论!”
“是!”亲随凛然应命,持刀肃立门外阴影中。
周闯自己也退到门外廊下,柳晴晚在房间内运用灵气将青狐珏的力量为己所用。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院落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周闯立刻警觉望去,只见一名身着青色布衣的年轻男子快步走来。
正是林远道手下最得力的管事之一——陆岑远。
陆岑远显然知道此地重要,在院门口便停下脚步,远远对着周闯拱手,
“周将军,林老板命在下前来,询问柳大人可已安返?另外,年府外围监控也发现了些异常动向,需向柳大人禀报。”
周闯上前几步,挡在院门与厢房之间的路径上,“柳大人已回来,但此刻正在处理紧急要务,无法见客。陆管事若有要事,可先告知于我,待柳大人方便时,我即刻转达。”
陆岑远微微皱眉,目光越过周闯肩头,看了一眼那间紧闭无声的厢房。
陆岑远忍不住多问了一句,“周将军,柳大人她……当真无恙?是否需要林老板寻些可靠的大夫或……”
“柳大人需要静养,暂无大碍,有劳林老板挂心。”周闯打断他,语气虽然客气,却带着明确的送客之意,“陆管事请回吧,此处不宜久留。”
陆岑远见周闯态度坚决,知道问不出更多,只得再次拱手:
“那在下先行告退,若有新的消息,再来禀报。周将军,柳大人就拜托您了。”
说完,他转身快步离去,身影很快消失在院外巷道中。
周闯目送他离开,心中并未放松。
直到次日清晨,柳晴晚才推开房门。
她换了一身干净的素色衣袍,头发简单地束起,嘴唇干裂。
一夜之间,她仿佛清减了许多,连原本合身的衣袍都显得有些空荡。
周闯在门外守了整整一夜,闻声立刻转身,看到她这副模样,心头一紧,连忙上前两步,却又不知该说什么,只低声道:“柳姑娘,你……”
“我没事。”
片刻后,她才缓缓开口,“张谦,并非贪生怕死、携款私逃。”
“他暗中查到了年有琛与北荒勾结的实证——不仅仅是陈年旧账和走私,更涉及一桩极其阴毒的计划,与北荒巫师‘萨兀’有关,意图用‘毒人’祸乱我北河城。”
柳晴晚眼中厉色一闪,“张谦胆小,贪财,但他不蠢,更知道此事一旦败露,勾结外敌、祸害全城,是诛九族的大罪,他身为县令无论如何脱不了干系。
他怕了,也悔了,想暗中向我们举报,借此戴罪立功。”
可惜,他低估了年有琛的狠毒和警觉,更低估了北荒及其走狗的渗透之深。
他的意图或许在准备证据或传递消息时便被察觉。抢先一步,将他诱捕,关押在年府后院那口枯井下的密室。”
柳晴晚眼中寒光凛冽,“他们恐怕还存了心思,想将他折磨至死后,伪装成‘不堪压力、盗取官印财物后潜逃,途中遭遇不测或被北荒截杀’的假象。”
如此一来,张谦这个‘叛逃县令’就成了最好的替罪羊和障眼法,既能掩盖他们自己的罪行,又能将官府和王爷的注意力引向错误的方向,甚至可能借机攀诬其他与张谦有旧怨的官员或势力。
周闯听得倒吸一口凉气,拳头捏得咯咯作响:“好歹毒的计策。既除了可能告密的张谦,又泼了他一身脏水,还能扰乱视听!若非我们昨夜冒险找到他……”
“找到的也只是一具濒死的躯壳和残魂。”柳晴晚接过话,
他们计划得很周密。那枯井外的结界,不仅能防探查,更能阻隔声音气息。
张谦在里面受尽折磨,外面却毫无所觉。即便他侥幸未死,被折磨成那副模样,也绝无可能再指证任何人。
他们算准了时间,若非行动快,恐怕再过一两日,张谦‘失踪’或‘尸体被发现’的消息就会传开,届时死无对证,一切线索都会断掉。
周闯只觉得一股怒火直冲顶门:“年有琛这个狗贼!”
“自然要拿,不过还不是时候。”
周闯一愣,不解地看向她。
证据确凿,张谦惨状在前,为何还要等?
柳晴晚正要解释,院落外却传来了脚步声和刻意放轻的交谈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周闯立刻望去,只见亲卫引着两人走了进来。
走在前面的是徐佳慧,她身后跟着一个提着药箱的老者,是北河城医馆的坐堂大夫,姓单。
“柳姐姐,听说你身子不适,我给你找了北河城最有名的大夫。”
柳晴晚心下一凛,昨日枯井之事,只有少数亲随知晓。
她受伤损耗过巨的情形,更是连周闯都只知大概,不知细节。
她怎么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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