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在公路上疾驰。
姜星晚闭着眼，意识沉入系统空间。
“方舟，定位到他了吗？”
“主人，找到了！”方舟的声音带着哭腔，“那个坏蛋在主楼顶层的VIp病房，他正在吃那个叫姜振国的人！”
姜星晚睁开眼。
她的手指在膝盖上敲了三下，这是她思考时的习惯动作。
“傅司辰。”
“说。”傅司辰的视线没离开前方，右手的伤口还在渗血。
“疗养院被控制了，物理和网络双重封锁。”姜星晚的语速很快，“你的人负责外围，我们直接上顶楼。”
傅司辰侧头看她。
那眼神不是质疑，是确认。
“你是剑，我是眼睛。”姜星晚说，“听我指挥。”
傅司辰踩下油门。
车速再次飙升。
十五分钟后，宁静港湾疗养院的欧式铁门出现在视野里。
大门敞开，灯火通明。
一个穿护士服的年轻女人站在门口，脸上挂着标准的微笑。
车子停稳。
傅司辰和姜星晚下车，身后几辆车里冲出十几个黑衣保镖。
“傅总，姜小姐。”护士走上前，声音甜美，“我们一直在等您，姜先生在房间休息，请跟我来。”
她做了个“请”的手势。
傅司辰的手按在腰侧。
姜星晚摇头。
她催动气运光环，一股温和的能量波动从她身上散开。
护士的笑容僵了一瞬。
她的眼神挣扎了一下，很快变成诡异的空洞。
姜星晚发动因果之眼。
在她的视野里，一条黑色丝线从护士后脑延伸出去，连接到主楼深处。
花园里散步的病人，修剪草坪的园丁，身上都有同样的黑线。
整个疗养院是一座傀儡工坊。
“走。”姜星晚跟上护士。
傅司辰立刻跟上。
他们穿过花园。
周围的“病人”和“员工”都对他们点头致意。
一切正常得可怕。
就在即将踏入主楼大门时——
带路的护士脚步一顿。
她的笑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死寂的麻木。
她的双眼变成纯粹的漆黑。
“噗——”
她猛地转身，袖中滑出一支装满黑色液体的注射器，刺向姜星晚的脖颈！
动作快到极致！
同一时间——
花园里所有“和善”的面孔都转向他们。
散步的病人，修剪花草的园丁，路过的保安……所有人的眼睛都变成同样的漆黑。
他们僵硬地、整齐划一地从四面八方围过来。
没有嘶吼，没有咆哮。
只有死寂的脚步声。
陷阱收网了。
傅司辰的反应快过思考。
他一把将姜星晚拉到身后，手腕翻转，扣住护士持针的手，用力一折。
“咔嚓！”
骨骼断裂的声音在夜里格外刺耳。
护士没有痛觉，另一只手化作利爪，抓向傅司辰的眼睛。
傅司辰侧身避过，一记手刀砍在她脖颈上。
她软软倒地。
两秒后，她又以扭曲的姿态站起，断掉的手腕诡异地活动着，再次扑上来。
“他们没有痛觉！不要留手！”保镖头领怒吼着，已经和两个“病人”缠斗在一起。
拳头打在那些人身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却无法阻止他们。
局势陷入混乱。
姜星晚站在傅司辰身后，神色异常冷静。
她看着眼前这群行尸走肉，看着他们身上延伸出的无数黑色丝线，最终汇入主楼顶端。
“傅司辰，抱紧我。”
她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入傅司辰耳中。
傅司辰一愣。
但他的身体已经下意识照做。
他一脚踹飞扑上来的“保安”，转身将姜星晚紧紧护在怀里。
“你要——”
他的话没问完。
姜星晚将手按在他胸口，另一只手张开，掌心对着主楼。
她的意识沉入脑海。
“方舟！”
“在的，主人！”
“构建数据神域，覆盖整栋建筑！”
“可是……”方舟的声音有些犹豫，“构建神域要消耗很多能量，我刚吃掉的坏代码可能不够……”
“用我的气运值！”姜星晚的意志不容置疑，“一万点，够不够！”
“够了够了！”方舟的声音雀跃起来，“主人你太富有了！方舟最喜欢富有的主人了！”
下一秒。
一股磅礴的能量风暴以姜星晚为中心轰然炸开！
那不是物理冲击，是数据维度的全面入侵！
嗡——
所有围攻的傀儡身体齐齐一震，动作全部停滞。
他们漆黑的眼眸深处闪过无数蓝色数据流。
在姜星晚的视野里，整个疗养院的景象被彻底改变。
现实的建筑与虚拟的数据世界重叠在一起。
每一根黑色傀儡丝线都变得清晰可见，每一条线路的走向、每一个节点的分布都如同掌上观纹。
她现在就是这个领域的神。
“找到了。”
姜星晚抬起手，对着空中虚虚一握。
“方舟，切断所有连接。”
“遵命，我最美丽的主人！”
一声令下。
笼罩在整个疗养院上空的无形数据网络猛地收紧。
“啪！啪！啪！啪！”
空气中响起一连串细微的、琴弦崩断的声音。
那些连接在傀儡身上的黑色丝线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从根源处齐刷刷地强行斩断！
院子里，上百个行尸走肉般的傀儡身体剧烈一颤。
他们眼中那骇人的纯黑如同潮水般褪去，露出原本迷茫而恐惧的瞳孔。
紧接着，他们两眼一翻，一个接一个软倒在地，彻底失去意识。
前后不过十秒。
战斗结束了。
风吹过庭院，卷起几片落叶。
世界重归死寂。
傅司辰的保镖们还保持着格斗姿势，脸上满是劫后余生的惊骇与茫然。
一个年轻保镖喃喃自语：“这……这是什么力量？”
另一个保镖咽了口唾沫：“姜小姐她……她到底是什么人？”
傅司辰缓缓松开怀里的姜星晚。
他低头看着那个脸色苍白但眼神亮得惊人的女人。
他亲眼见证了一场无法用科学解释的奇迹。
一场神迹。
姜星晚没有看他。
她的目光死死锁定着主楼顶层那个唯一还亮着灯的窗户。
“他发现我们了。”
她能感觉到，那股盘踞在顶楼的恶意在她的神域展开的瞬间变得暴怒而惊恐。
“走。”
姜星晚迈开脚步，直接走向主楼大门。
傅司辰立刻跟上，两人并肩而行。
他们身后，保镖头领愣了几秒，才猛地反应过来，对着通讯器嘶吼:“所有人！守住外围！一只苍蝇都不许放出去！”
姜星晚和傅司辰推开主楼厚重的玻璃门。
大厅里空无一人。
只有脚下光洁的大理石地面倒映出他们拉长的身影。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腐朽的恶意。
突然，大厅里所有灯光齐刷刷熄灭了。
整个空间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只有电梯上方那个红色的“↑”箭头在黑暗中幽幽地亮着。
那箭头在黑暗中跳动，择人而噬。
紧接着。
“叮——”
电梯到达顶楼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厅里诡异地响起。
电梯门缓缓打开。
里面没有人。
但一个扭曲、沙哑，混合着姜振国与另一个人声音的合成音从电梯音响里传出来，带着病态的狂喜和怨毒。
“姜星晚……我的好女儿……”
“来吧……”
“爸爸……在等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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