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右拳砸向风蝎的瞬间,真元枯竭如断流之河。
那股支撑他连战两妖的吞噬之势轰然崩塌。
体内经脉空荡如荒漠。
左臂伤口血流不止,护腕碎片嵌入皮肉,寒意顺着血脉爬向心口。
他踉跄后退,脊背撞上岩壁。
碎石簌簌落下。
呼吸粗重得像破旧风箱,每一次吸气都牵动肋骨深处的钝痛。
混沌熔炉在丹田中微弱震颤,如同将熄的余烬,勉强维持着一丝温热,却再无力牵引外界元气。
他咬牙撕下衣角,缠住左臂止血。
指尖触到一块尚存余温的高品元石。
这是最后的底牌,本打算留作突破之用,如今却不得不提前动用。
盘膝而坐,他以《不灭星辰体》残存的本能引导元石精华,缓慢渗入经脉。
剧痛如针扎般蔓延。
但比疼痛更难熬的是饥饿——那来自熔炉深处、近乎本能的渴求。
势场初成,却不稳定,像一头刚出笼的凶兽,需不断喂养才能驯服。
就在神识即将沉入昏聩之际,腰间玉符忽地一烫。
光芒自符中升起,一行字迹浮现。
“林风,见信安好。”
是苏灵儿的印记。
他瞳孔微缩,强压躁动的心绪,凝神读下去。
“长安府苏家已知你在裂风谷之战中的表现,雷教官亲书战报,称你以孤身破双生风蝎,势压凶煞,实乃当世奇才。家主阅后,特命我传讯,愿与你建立正式合作。”
他冷笑一声,嘴角溢出血丝。
苏家?名门望族,向来眼高于顶,何时会主动拉拢一个出身贫民窟的武夫?
可接下来的一句,让他眼神骤凝。
“随信附赠一枚虚空晶核,可助你稳固吞噬势场,补全空间之力循环路径。然此物极为稀有,非无偿相予。望你能代为查探州域黑市‘幽巷’,查明近期流入的三件异宝来源——其一为残缺星纹碑,其二为古阵枢钮,其三为带血缚魂链环。据线报,皆出自末日教派销赃渠道。”
林风呼吸一顿。
虚空晶核……他曾在《虚空古经》残卷中见过记载——天地未分时遗留的空间本源结晶,极难炼化,却能极大提升对空间之力的亲和度。
若能将其融入势场循环,或许能让三股力量真正融合,不再因失衡而溃散。
但这任务……
他盯着“幽巷”二字。
那是州域最隐秘的黑市之一,藏于地下百丈,出入者皆蒙面持令,连军方都难以渗透。
苏家竟要他独自前往?
信继续写道。
“此次委托,非家族私令,而是以我个人名义担保,资源由我私库调拨。若你愿接,回执刻录玉符即可,明日辰时前送达城南‘听雨轩’暗阁。切记,不可声张,亦勿带任何外力介入。”
落款处,是一抹淡金色的莲花印,正是苏灵儿独有的神异标记。
林风沉默良久。
他知道苏灵儿不会害他。
他们曾共历战场废墟,她以神念护他识海,他以熔炉替她净化怨毒。
生死之间,早已无需多言。
可这一次不同。
这不是并肩作战,而是孤身涉险。
苏家为何偏偏选在此刻抛出橄榄枝?是否已有他人盯上这些赃物?所谓“个人担保”,又能撑多久?
他闭目,脑海中闪过昨夜在裂风谷的画面——两只风蝎扑杀而来,势场崩解,真元断绝。
若无外力相助,下次再遇更强之敌,恐怕连逃命的机会都没有。
虚空晶核,是他目前唯一能抓住的生机。
他缓缓睁开眼,取出笔墨,在空白玉简上刻下回执。
“任务接下,情报交接后三日内启动调查。”
指尖微颤,不是因为虚弱,而是清醒的认知——这一趟,九死一生。
写完回执,他将最后一块高品元石贴于左臂伤口下方,催动不灭星辰体吸收其精纯能量。
暖流缓缓注入经脉,修复断裂的细微脉络,血流渐缓。
他起身走到桌前,摊开一张陈旧州域图。
朱雀城西南三十里,有一条废弃矿道,直通地下层区,据说是通往“幽巷”的三条隐秘路径之一。
他曾从一名老猎人口中听说过,从未验证。
现在,必须确认。
他取出一枚铜钱大小的金属片,边缘刻有细密符文——这是早年在贫民窟换来的探路器残件,只能感应百丈内的人造阵法波动。
他将它置于地图之上,默念口诀。
金属片微微震动,指向矿道中途某点,发出低鸣。
有反应。
说明那里确实存在持续运转的禁制系统,极可能是入口防护阵。
他收起金属片,目光落在墙上挂着的任务令。
上面“极高危”三字依旧刺目,但他已不再看它。
危险从来不在榜单上写着。
真正致命的,是那些藏在暗处、看不见的局。
他将苏家来信反复读了三遍,逐字推演其中逻辑漏洞。
没有催促,没有威胁,甚至连时限都留足余地。
若为陷阱,未免太过耐心。
而苏灵儿亲自担保,更降低了风险。
利大于弊。
他吹熄桌上残灯,屋内陷入昏暗。
窗外天色仍黑,黎明未至。
他坐在床沿,双手交叠于膝上,开始梳理记忆中的线索。
星纹碑——可能关联封印遗迹。
阵枢钮——与祭坛结构相似。
缚魂链环——正是教派举行仪式所用之物。
三者同时出现于黑市,绝非偶然。
有人在拆解封印体系,并将其部件变卖。
而买家背后,很可能就是末日教派本身,或是与其勾结的势力。
他缓缓握紧拳头,指节发出轻响。
这不是简单的调查任务,而是一把钥匙——一把通往教派核心网络的钥匙。
若能顺藤摸瓜,或许能找到更多关于“怨憎核心”的真相,甚至提前阻断他们的下一步行动。
代价是冒险进入一个完全未知的黑暗地带。
他低头看着尚未愈合的左臂,血迹已凝固,皮肤下隐隐有黑气游走——那是风蝎毒液残留,暂时被星辰体压制,却未根除。
明日出发前,必须再服一次清心散。
他站起身,从柜底取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枚青绿色丹药吞下。
药力化开,体内翻腾的浊气稍稍平息。
随后,他将回执玉符收入怀中,又检查了一遍储物袋。
剩余两块中品元石。
五枚固元丹。
一张低阶隐身符。
三支淬毒钢针。
装备寒酸得可怜。
但足够了。
真正的较量,从不需要堆砌资源。
他重新盘坐,闭目调息,让仅存的真元在经脉中缓慢流转。
混沌熔炉依旧微弱,但在元石与丹药的双重滋养下,终于恢复一丝活性。
他知道,这具身体还未痊愈,势场也远未稳固。
但他也知道,有些路,一旦踏上,便无法回头。
窗外,第一缕晨光悄然爬上窗棂。
他睁眼,眸光冷峻如刀。
桌上的探路器残件突然再次震动,频率比之前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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