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走出荒谷时,天光尚未完全暗沉。
袖中黑沙贴着皮肤,温而不热,像是某种静默的提醒。
他未再取出查看,只将左手轻压丹田,混沌熔炉内三股异力已归于可控循环,掌心残留的暗金流质缓缓退入经脉深处。
脚步落在石道上,不再刻意收敛气息。
地脉微震随足底扩散,却被吞噬领域自然吸纳,如同呼吸般无声运转。
他不再需要隐藏什么。
武院执事殿前,已有数人等候。
一名身穿青袍的执事长老立于台阶之上,身后两名弟子捧着玉匣与令符,神色恭敬却不掩惋惜。
“你当真要走?”长老开口,声音低沉。
“武院愿授你客卿导师之位,享资源优先调用权,还可为你申请藏经阁第八层准入。”
林风步伐未停,直抵殿前,从怀中取出一枚刻有编号的青铜令牌,置于案上。
“我非叛离,只是前行。”他说,“此地所学,已尽纳于身。再留,反成桎梏。”
长老凝视他片刻,终是叹息一声,挥手命弟子开启卷册,登记离院名籍。
笔锋落纸,墨迹未干,一道传音符自殿角飞出,直射朱雀塔顶。
文书签毕,林风仅取回一柄旧剑、几枚残损玉简,以及通行州域主城的令符。
其余赏赐、功勋兑换之物,尽数拒收。
“你不后悔?”长老最后一次问。
林风转身,目光扫过武院山门。
“若停下,才叫后悔。”
他未再回头,径直朝东区行去。
朱雀塔第七层,雷教官正翻阅一份军部密报。
听见脚步声,头也未抬。
“伤没好全,就敢动用那种掌力。”
林风站在门前,双手垂落。
“但已足够。”
雷教官放下玉简,起身走到窗前。
暮色笼罩整座城池,武院灯火渐次亮起,如同星火铺展。
“你体内封印纹路在跳动。”他忽然道,“不是自愈,是预警。混沌熔炉吞噬太多异源之力,一旦失控,便是反噬之始。”
林风沉默。
肩胛处的钝痛仍未消散,那是掌法外放时经脉撕裂的余患。
他知道对方所言非虚。
“帝都不同此地。”雷教官转过身,手中多了一枚暗金色玉符,表面浮刻九重锁链纹路,“那里强者如云,更有专克吞噬类功法的禁术阵列。若遇绝境,捏碎此符,可替你挡下一击——武圣之下,皆无效力。”
林风伸手接过,指尖触到符面瞬间,一股极细微的震荡自符心传出,似有古老意志沉眠其中。
“还有一信。”雷教官又递出一封封蜡玉函,“致我一位旧部,他在帝都西坊执掌传送调度。持此信,可免查验身份,直达核心阵台。”
林风将玉函收入怀中,右膝微屈,行了一个标准的军中弟子礼。
没有道谢,也不需多言。
雷教官看着他,忽然道:“你会回来吗?”
“若有必要。”
“不是问你能不能回来。”雷教官声音低了几分,“是问你还想不想回来。”
林风抬眼,望向远处那片他曾斩杀仇敌的演武场,又掠过化龙池的方向。
记忆如潮水退去,不留痕迹。
“这里的一切,我都记着。”他说,“但我的路,不在回忆里。”
雷教官终于点头,抬手拍了下他的肩膀,力道沉实。
“去吧。”
林风转身离去,身影消失在塔梯尽头。
夜色彻底降临。
他穿过武院东门,踏上通往主城的官道。
沿途偶有学员认出其面容,纷纷驻足观望。
有人低声议论,有人抱拳行礼,更多人只是默默注视这个曾在天榜擂台上一掌逼退雷弧强者的年轻武王。
无人阻拦。
他知道,这一夜,整个州域都会知晓——朱雀武院史上最年轻的武王毕业者,启程赴帝都。
主城传送阵地位于城北高台,由军部与三大商会共管。
守阵修士见一人独步而来,气息深敛却压迫感十足,立即上前查验令符。
林风递上通行凭证与玉函。
修士打开玉函,核对印记后瞳孔微缩,立刻改换态度:“请稍候,即刻为您开启超远距定向阵。”
阵台中央,六角符文缓缓亮起,淡蓝光晕自地面升起,勾勒出空间折叠的轨迹。
周围几名等待传送的武者自觉退开,不敢靠近。
林风立于阵心边缘,最后回望一眼。
朱雀城全貌尽收眼底。
武院山门巍然矗立,塔影斜映长街;市井灯火连成一片,喧嚣隐没在风中。
他曾在此挣扎求生,也曾在此登临巅峰。
如今,这片土地即将成为身后之事。
他想起贫民窟的雨夜,想起小石头递来的铜片,想起苏灵儿在任务殿外焦急的神情,想起影纱送来残令时那一句“他们称你为容器”。
一切过往,皆成基石。
他不再言语,抬步踏入阵心。
符文骤然炽亮,能量流转加速,空间开始扭曲。
就在光影即将吞没全身之际,袖中黑沙猛然升温,表面那道细裂纹微微扩张,一丝极淡的灰雾从中逸出。
尚未扩散,便被混沌熔炉自发吸入。
林风眉头微蹙,体内元力本能运转,封锁异常波动。
阵台光芒达到顶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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