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四章：看望老爷子
清晨的阳光透过湖心别墅巨大的落地窗，温柔地洒满主卧。
姜然生物钟很准，即便昨夜与陈墨聊到很晚，依旧在熟悉的晨光中自然醒来。
来到二楼次卧看着儿子毫无防备的睡颜，姜然的心柔软得一塌糊涂。她轻轻在床边坐下，伸手温柔地抚摸着儿子细软的头发，又轻轻碰了碰那对小龙角——这虽然不是她和陈墨血脉的结晶，但是他们在仙界最珍贵的宝贝。
“烁儿，该起床了。”
她柔声唤道，声音里满是宠溺。
小陈烁长长的睫毛颤动了几下，黄金瞳迷迷糊糊地睁开，看到是母亲，立刻露出甜甜的笑容，撒娇般伸出手：“娘亲～抱抱～”
“小懒虫，太阳都晒屁股了。”
姜然笑着将他连人带被子一起抱起来，“今天我们要去看望尘羽叔叔和海峰叔叔的爷爷，还记得吗？”
“记得！”
小陈烁一下子精神起来，在母亲怀里扭动着，“去看赵爷爷和刘爷爷！烁儿要穿那件有小龙的衣服！”
他说的是姜然特意为他准备的一件中式儿童唐装，深蓝色缎面，袖口和衣襟用金线绣着简约的龙纹，既好看又不会太过夸张，很适合儿子穿。
“好，就穿那件。”
姜然抱着儿子走进浴室，开始帮他洗漱。
等陈墨收拾妥当来到儿童房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温馨的画面：姜然正蹲在地上，耐心地给坐在小板凳上的儿子穿那双同样绣着金线的小布鞋。小陈烁已经很配合地抬着脚，但注意力却被窗外飞过的一只鸟儿吸引，小脑袋不停地扭来扭去，姜然不得不轻声提醒：“烁儿，别动，马上就好。”
阳光勾勒出母子俩的轮廓，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属于家的安宁气息。陈墨靠在门框上，没有出声打扰，只是静静地看着，冷硬的心仿佛被这最平凡的晨间一幕彻底熨帖温暖。
似乎感应到他的目光，姜然抬起头，对他嫣然一笑：“老公，你醒啦？我们马上就好。”
小陈烁也转头看过来，脆生生地喊：“爹爹！”
“不急。”
陈墨走进来，很自然地从妻子手中接过儿子那只还没穿好的鞋，三下两下就利落地穿好，又顺手将小家伙抱起来颠了颠，“重了。”
“烁儿长大了！”
小陈烁骄傲地挺起胸膛。
一家三口都换上了相对正式的便装。姜然是一身剪裁合体的米白色羊绒连衣裙，外搭浅灰色长风衣，长发柔顺地披在肩头，气质温婉清雅中透着元婴修士特有的出尘。陈墨则是一身简单的黑色休闲装，但挺拔的身姿和深邃的眼眸让他无论穿什么都自带一股难以忽视的气场。小陈烁穿着那件宝蓝色小龙唐装，配着同色系的小裤子，头上小龙角被姜然用特殊的法术暂时隐去（以免太过惊世骇俗），看起来就是个格外漂亮精神的小男孩。
“我们走吧。”
陈墨一手抱起儿子，另一只手很自然地牵起姜然。
他们没有再开那辆迈巴赫，而是选择了姜然那辆白色玛莎拉蒂总裁。车钥匙就挂在玄关处，姜然拿起熟悉的车钥匙，心中涌起一阵感慨。二十年了，这辆车还被保养得这么好。
陈墨驾车，姜然抱着儿子坐在副驾。车辆平稳地驶出别墅区，汇入西山通往市区的车流。
车窗外的风景飞速掠过。二十年对于修仙者而言或许不算太长，但对于一座现代化大都市来说，变化堪称翻天覆地。燕京的街道更加宽阔整洁，高楼大厦鳞次栉比，许多地方姜然已经不太认得出来了。新的地标建筑，新的商业区，新的立交桥……这座城市的脉搏依旧强劲，却已换了一副更为现代、更具科技感的模样。
“变化真大。”
姜然看着窗外，轻声感叹。
“嗯。”陈墨的目光扫过那些陌生又熟悉的街景，神识却早已如同无形的触角，悄无声息地覆盖了前方赵家老宅所在的区域。
小陈烁趴在车窗上，黄金瞳睁得大大的，对车外的一切都充满好奇：“娘亲，那些高高的是房子吗？好高呀！”
“那些是楼房，很多人住在里面。”
姜然耐心解释，“没有我们的宫殿高，但是有很多很多。”
“哦……”
小家伙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指着路边飞速后退的行道树，“那些树树长得真好！”
他的童言稚语冲淡了姜然心中那份物是人非的淡淡怅惘，让她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在怀中的宝贝和即将到来的重逢上。
与此同时，赵家老宅。
这座坐落于燕京中心区域、闹中取静的四合院，今日显得格外不同。仆人们虽然依旧各司其职，但动作间都透着一股小心翼翼和隐隐的兴奋。所有人都知道，今天有极其重要的客人要来。
后院书房里，赵振邦老爷子正坐在红木太师椅上，手里捧着一杯热茶，却有些心神不宁。他穿着一身崭新的深灰色中式对襟衫，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虽然面容因延寿丹的缘故保持在五十多岁的样子，但眼神中沉淀的阅历与智慧，却远超外貌年龄。
坐在他对面的，是同样精神矍铄的刘铁山。两位老伙计今天都是一身正装，显然对即将到来的会面极为重视。
“尘羽那小子，神神秘秘的，只说有故人来，让我一定要在家等着。”
赵振邦抿了口茶，看向坐在下首的孙子，“尘羽，到底是谁？值得我和你刘爷爷这么郑重其事？”
赵尘羽和刘海峰交换了一个眼神，脸上都带着压不住的笑意。赵尘羽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静一些：“爷爷，刘爷爷，这位故人……您二位都认识，而且非常熟悉。他离开了一段时间，现在回来了。”
“离开了一段时间？”
刘铁山浓眉一挑，若有所思，“能让你们两个小子这么紧张的……该不会是……”
他脑海中迅速闪过几个名字，但又一一否决。直到他的目光落在赵尘羽那副强忍激动、眼睛发亮的表情上，一个近乎不可能、却又隐隐期盼的念头骤然划过！
难道……
赵振邦的反应更快！他太了解自己的孙子了！能让如今贵为元婴修士、执掌“炎黄”重权的赵尘羽露出这种近乎于“近乡情怯”的激动和崇敬眼神的人，这世上除了那位，还能有谁？！
“哐当！”
赵振邦手中的茶杯盖轻轻磕在了杯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他猛地抬头，目光如电般射向赵尘羽，声音因为骤然升起的巨大期待而微微发颤：“尘羽，你老实告诉爷爷！是不是……陈先生？！陈先生他……回来了？！”
此言一出，书房内的空气仿佛都凝滞了一瞬。
刘铁山也豁然站起，虎目圆睁，死死盯着赵尘羽：“陈先生？真是陈先生？！”
面对两位老爷子灼灼的目光，赵尘羽再也绷不住了，他重重地点头，咧嘴笑了起来，笑容里有骄傲，有激动，更有如释重负般的欢喜：“是！爷爷，刘爷爷，是墨哥回来了！前天刚回来，今天就来看望您二老了！”
“真的？！”
赵振邦猛地从太师椅上站起身，由于动作太急，膝盖磕在了桌角上也浑然不觉。他脸上瞬间涌起激动的红潮，眼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嘴唇哆嗦着，“陈先生……陈先生他真的回来了？二十年了……整整二十年了！我还以为……还以为此生再也无缘得见……”
这位经历过无数大风大浪、枪林弹雨的老将军，此刻声音哽咽，竟有些语无伦次。陈墨于他，于赵家，恩同再造！不仅仅是延寿之恩，更是引领他的孙子踏入通天大道，让赵家在这风云变幻的时代屹立不倒的擎天之柱！这份情义，早已超越了世俗的范畴。
刘铁山也是激动得双手微微颤抖，他用力拍了拍赵振邦的肩膀，声音洪亮却同样带着激动：“赵老鬼！是好事！天大的好事！陈先生归来，实乃我华夏之福！快，快收拾一下，我们得好好迎接陈先生！”
“对对对！”
赵振邦连忙抹了把眼角，深吸几口气平复心绪，“我这样……行吗？衣服要不要再换一件？尘羽，陈先生到哪儿了？还有多久？”
看着两位平日里威严沉稳、此刻却激动得如同毛头小子般的老爷子，赵尘羽和刘海峰心中又是好笑又是感动。他们连忙上前安抚。
“爷爷，刘爷爷，您二位这样就很好，非常精神！”
赵尘羽笑道，“墨哥和嫂子，还有大侄子，已经在路上了，估计再有十来分钟就到。海峰已经让刘爷爷家的人也过来了，都在前厅候着呢。”
“好！好！好啊！”
赵振邦连说三个好字，脸上的皱纹都笑得舒展开了，“陈先生带妻儿来，这是大喜事！快，吩咐下去，把最好的茶点准备好！还有，把我珍藏的那罐母树大红袍拿出来！”
赵家老宅顿时更加忙碌起来，但一切忙而不乱，井井有条，充满了喜庆与期待的气氛。
十分钟后。
白色的玛莎拉蒂缓缓驶入赵家老宅所在的幽静胡同，稳稳停在了那两扇气派的朱漆大门前。
早已得到消息的门房立刻将大门完全敞开。赵尘羽和刘海峰一左一右，亲自站在门口迎接。他们身后，赵振邦和刘铁山两位老爷子，也在家人的搀扶下，快步从影壁后转出。
陈墨率先下车，然后绕到另一侧，为姜然拉开车门，护着她抱着小陈烁下车。
当那一家三口的身影完整地出现在众人视线中时，等候在门口的所有人，呼吸都不由自主地微微一滞。
二十年光阴，在陈墨和姜然身上仿佛并未留下任何痕迹，反而让他们气质更加出尘脱俗，宛如谪仙临世。而他们怀中那个粉雕玉琢、眼神灵动的小男孩，更是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赵振邦和刘铁山的目光首先牢牢锁定在陈墨身上，两位老将军的眼眶瞬间就湿了。是他们！真的是陈先生！模样一点没变，还是那般年轻，那般深不可测！那份发自内心的激动与敬仰，让他们几乎要控制不住上前行礼。
陈墨的目光也落在了两位老人身上，他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主动开口，声音清朗平和：“赵老，刘老，许久不见，别来无恙。”
这一声问候，如同春风化雨，瞬间润泽了两位老人激动的心田。
赵振邦上前一步，声音带着哽咽，却努力挺直腰板，抱拳行礼：“陈先生！一别二十载，先生风采更胜往昔！老夫……老夫有生之年能再见到先生，此生无憾矣！”
刘铁山也紧随其后，抱拳躬身，声音洪亮：“陈先生！欢迎归来！”
他们的姿态，是发自内心的尊敬，而非客套。
陈墨上前，虚扶了一下：“二老不必多礼。今天携妻儿过来，只是探望探望二老。”
这时，姜然也抱着小陈烁走上前，微笑着向两位老人问好：“赵爷爷，刘爷爷，好久不见，您二老身体还是这么硬朗。”
“好好好！姜然丫头也更漂亮了！”
赵振邦连连点头，目光随即落到她怀中的小陈烁身上，眼神顿时变得无比慈爱，“这就是小烁儿吧？都长这么大了！”
小陈烁一点也不怕生，他睁着那双漂亮的黄金瞳（虽然龙角隐去了，但眼睛的颜色姜然并未改变），好奇地打量着两位慈祥的爷爷，又看看父亲，得到陈墨微微颔首示意后，他脆生生地开口，奶声奶气却吐字清晰：“赵老爷爷好，刘老爷爷好，我是陈烁。”
这一声问候，瞬间萌化了在场所有人的心。
“哎！好！好孩子！”
赵振邦高兴得胡子都在抖，连忙从怀中掏出一个早就准备好的、系着红绳的羊脂白玉平安扣，递了过去，“来，烁儿，这是赵爷爷给的见面礼，保佑我们烁儿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刘铁山也早有准备，掏出一个同样精致的长命金锁：“刘爷爷也有礼物！祝烁儿福泽绵长！”
小陈烁抬头看了看父母，见他们都微笑着点头，这才伸出小手，礼貌地接过来，乖巧地说：“谢谢赵爷爷，谢谢刘爷爷。”
“乖！真乖！”
两位老人看着这个灵气十足的孩子，心中喜爱之情溢于言表。
“陈先生，姜然丫头，快里面请！外面风大，别让孩子着了凉。”赵振邦连忙侧身引路。
一行人簇拥着陈墨一家三口，穿过影壁，走过抄手游廊，朝着温暖敞亮、早已备好香茶点心的正厅走去。
阳光洒在古朴的庭院中，腊梅的幽香隐隐浮动。阔别二十载的故人重逢，没有惊天动地的场面，只有这份流淌在院落间的、平淡而真实的温暖与喜悦。对于赵振邦和刘铁山而言，陈墨的归来，不仅仅是一位恩人与强者的回归，更像是一位久游在外的家人，终于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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