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巴吉桑的光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三角黑帽下的额头青筋暴起——他明明想装出睥睨天下的狂态，声音却在发抖：“陈小子，你敢咒我？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你变成这些人俑的‘肥料’？”
陈云倚着冰柱，龙鳞匕首斜插在腰间，金坠子贴着胸口泛着暖光：“咒你？我只是说实话。”他指尖轻弹匕首，寒气撞在冰面上，溅起细碎的冰碴，“你身上的五色石精魄，是从桑格嘉措的尸身里挖出来的吧？那东西能续命，却也会反噬魂魄——你看你头顶的戒疤，已经开始发黑了。”
强巴吉桑的脸瞬间煞白。他伸手摸向头顶，指尖碰到戒疤时，像触到了烧红的铁：“你、你怎么知道？”
“三天前，我在延祥古寺的藏经洞里，见过桑格嘉措的手抄本。”陈云往前走一步，匕首的寒气逼得强巴吉桑后退半步，“上面写着，用五色石精魄续命的人，魂魄会被古格王的怨魂啃食，最后变成连自己都控制不了的魔儡。”
周围的空气突然冷下来。
大殿角落的人俑动了。
先是几具倒在冰面上的俑，胳膊突然抬起，指尖抠进冰缝；接着是站在台阶旁的俑，盾牌相撞发出闷响；最后，整座大殿的角落都亮起幽蓝的光——是几千双没有温度的眼睛，正盯着他们。
“陈大师……惊不惊喜？”强巴吉桑的声音带着颤音，却还在强撑，“二十万魔儡，每一个都能拆了你！只要你治好我，我让你当国师，共享天下！”
科考队的老科学家攥着标本箱，指节泛白：“你、你疯了！用这么多人命换权力？”
“权力？”强巴吉桑大笑，笑声像指甲刮过冰面，“等我把这些人俑带出去，西藏的边防军都是我的玩具，藏传佛教的活佛得跪在我脚下——而你，陈云，会成为我最得力的助手！”
人俑的脚步声响起来了。
像千军万马踏过冰原，每一步都震得冰柱摇晃。他们穿着古格士兵的铠甲，长枪上的寒光映着幽蓝的眼睛，一步步向众人围拢。科考队的年轻人吓得脸色苍白，有人躲在阿龙身后，有人攥着科研仪器发抖。
“别怕。”陈云的声音像块镇石，“这些人俑的核心是桑格嘉措的残魂，他现在自身难保，根本控制不住。”
话音未落，一只长枪刺向陈云的胸口。他侧身避开，龙鳞匕首划过长枪的杆身——“咔嗒”一声，长枪断成两截，断口处流出黑色的液体。
“看到了吗？”陈云晃了晃匕首，“这些人俑的身体里，全是桑格嘉措的怨魂碎片。你以为你在控制他们？其实是他们在吸你的生命力！”
强巴吉桑的脸色变了。他摸向自己的手腕，发现皮肤正在慢慢僵硬，像晒干的橘子皮：“不、不可能！我吃了五色石的碎块，我能控制他们！”
“你吃的不是五色石，是桑格嘉措的尸毒。”陈云走到他面前，匕首抵在他的喉咙，“你以为藏经洞的手抄本是宝贝？那是桑格嘉措的催命符——他用五色石续命，却把怨魂封在自己身体里，现在轮到你了。”
阿龙突然开口：“强巴吉桑，你之前说桑格嘉措死在冰宫，是真的？”
强巴吉桑咬着牙：“是……他偷了五色石精魄，想长生不老，结果被反噬，魂魄散在冰宫里。我找到他的尸身，用精魄续命，才活到现在。”
“撒谎。”陈云冷笑，“桑格嘉措是故意把自己封在冰宫里的。他知道有人会来找五色石，所以留下手抄本，引贪心的人上钩——你以为你是赢家？你是他的棋子。”
强巴吉桑的身体开始颤抖。他抬头看着陈云，眼睛里全是恐惧：“你、你想怎么样？放我一马？”
“放你？”陈云抽出匕首，寒光划过他的脸颊，“你害了科研队，害了战狼队员，害了古格王朝的十万民众——你该偿命。”
“不！”强巴吉桑突然大叫，双手结印，“桑格嘉措，帮我杀了他们！”
人俑的动作顿住了。
紧接着，站在最前面的俑突然转身，长枪刺向强巴吉桑的胸口。他尖叫着躲开，却被另一个俑抓住胳膊，指甲掐进他的皮肤：“主人……你背叛了我们……”
“不！不是我！”强巴吉桑挣扎着，却发现自己的力量在快速流失——他的皮肤开始开裂，黑色的怨魂从伤口里钻出来，被古格王的残魂吸走。
“陈大师……救我……”强巴吉桑扑向陈云，却扑了个空。他的身体慢慢倒在地上，变成了一具没有灵魂的魔儡，和其他人俑站在一起。
大殿里安静下来。
二十万人俑站在原地，幽蓝的眼睛渐渐暗下去——桑格嘉措的残魂被陈云的话唤醒，正在吞噬这些魔儡的意识。
周红兵走过来，递给他一瓶水：“陈大师，接下来怎么办？”
陈云望着外面的阳光，阳光穿过冰柱，照在人俑的身上，形成斑驳的光斑：“通知总部，封锁冰宫。五色石头的矿脉在火山核心区，还有古格王的残魂，需要彻底净化。”
阿龙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龙队，我们帮你。”
陈云笑了。他捡起地上的龙鳞匕首，寒气逼得人俑后退——这一次，他不是在对抗魔儡，是在对抗千年的怨魂。
远处，火山的核心区传来闷响。
陈云知道，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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