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门缓缓合上，林烨没有按下行键。他站在原地，手指在面板上停了几秒，然后抬起手，重新按下顶层。
办公室的灯还亮着。他走出去时，走廊的感应灯一盏接一盏熄灭。回到顶层那间屋子，他拉开椅子坐下，屏幕自动亮起，邮箱里几封未读邮件跳了出来。他没点开，而是打开了系统界面。
一行新提示浮现在右下角：
【关键任务发布：制定差异化竞争策略】
【时限：两个月】
【奖励：市场趋势预测报告】
他盯着那行字看了很久，手指慢慢移到键盘上，调出最近一周的业务数据。几家合作单位发来的反馈显示，市场上已经出现了类似的数据监测产品，价格比他们低三成。有两家公司甚至直接复制了他们的宣传文案，只是换了名字。
他靠在椅背上，闭了会眼。
团队刚稳下来，外部战线却已经烧到了门口。
他重新睁开眼，打开笔记本，在第一页写下三个词：智能、整合、不可复制。
写完，他点开系统商城，找到之前兑换过的《人工智能基础原理》和《大数据分析应用场景》。这两份资料是早期用贡献点换的，一直没来得及细看。现在必须用了。
他一页页翻过去，重点看“动态预警模型”和“自动化决策路径”两章。结合自己手上的环保监测数据，一个想法逐渐成型。
现有的系统只能做到采集和报警，下一步应该是让系统自己判断该怎么处理。比如扬尘超标，不只是通知喷淋启动，还要根据风速、湿度、工地作业类型，自动调整喷淋时长和覆盖范围。再进一步，设备出现故障前，系统就能预判并提醒检修。
这不是卖软件，是卖一套能自己思考的环保大脑。
他把草稿纸翻过来，在背面画出框架图：底层是传感器网络，中间是AI分析引擎，顶层是客户可视化的决策面板。整个流程闭环运行，不依赖人工干预。
这个东西一旦落地，别人抄代码也没用。因为核心不在代码，而在长期积累的数据和不断优化的算法。
他正修改第三项产品化节点的技术说明，敲门声响起。
“进来。”
二哥推门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份打印的报表，眉头皱着。
“你让我查的那几家同行，我都问了。”他把纸放在桌上，“有两个项目，他们报价比我们低一半，还包安装调试。客户已经开始动摇了。”
林烨没说话，把屏幕转向他。
“你看这个。”
二哥走近几步，盯着那张架构图。
“这是什么？”
“新的方案。不再单卖监测软件，而是提供整套智能化环保解决方案。从检测到应对，全程自动运行。客户拿到的不只是数据，是处理建议，甚至是执行结果。”
二哥看了一会儿，摇头：“听着挺厉害，可客户能明白吗？我们现在连现有的软件都还没铺开，就要搞这种复杂的？万一做不出来呢？”
林烨坐直身体：“不是要不要做的问题。别人已经在抄我们的东西了。如果我们不动，就只能拼价格。工程口的利润已经压到极限，信息技术这块再打价格战，谁都活不了。”
他指着图上的AI模块：“这个系统能学。它越用越聪明。今天犯过的错，下次就不会再犯。而对手就算抄走功能，也没有我们的历史数据支撑，跑不起来。”
二哥沉默了一会儿：“可这东西要多久才能见效？投入多少？有没有人懂怎么弄？”
“两个月。”林烨说，“系统给了任务期限。三项核心技术必须在这段时间内完成产品化。开发组的人能顶上来，联合实验室也能支持测试。”
“要是失败了呢？”
“那就被别人吃掉。”林烨看着他，“我们不是第一家做数据监测的，但我们可以是第一家让系统自己管环保的。这不是选择，是出路。”
二哥盯着那张图又看了几分钟，手指在“自动决策推荐”那一栏点了两下。
“你说这玩意儿能自己决定怎么治污染？”
“不是代替人做决定，是帮人更快做出更好的决定。”林烨说，“就像我们以前靠经验判断哪里该修渠，现在有了地形图和水流模型，效率高十倍。它不替代经验，是放大经验。”
二哥抬头：“可现场情况千变万化，机器真能应付？”
“它可以记录每一次应对的结果，记住哪种方法最有效。”林烨打开一段模拟日志，“比如上周东区工地扬尘超标，人工处理用了四小时。如果系统介入，能在十五分钟内完成识别、调度、响应，并生成报告。下次同类情况，反应更快。”
二哥终于松了点语气：“那你打算先推哪一项？”
“第一项是智能预警联动系统，把现有监测网和喷淋、雾炮这些设备打通，实现自动触发。第二项是设备健康自检模块，提前发现故障风险。第三项是决策辅助报告生成器，每天自动生成治理建议。”
他说完，补充一句：“每一项都会留下数据痕迹，形成壁垒。别人可以买硬件，但拿不走我们的运行逻辑。”
二哥站在原地，没立刻回应。过了几秒，他问：“需要我做什么？”
“支持试点落地。”林烨说，“选两个在建项目，允许新技术优先接入。另外，准备一场内部宣讲，你要到场。”
“我讲什么？”
“就说公司要换打法了。以后不光拼力气，还要拼脑子。”林烨关掉一页文档，“你信这个方向，别人才敢跟。”
二哥看着他，又看了看屏幕上的架构图，终于点头：“行。但你要让我看清楚每一步怎么做，不能糊弄。”
“没问题。”林烨说，“明天我就把实施计划发你。”
二哥转身走到门口，手搭上门把时停下。
“你要真能让这东西跑起来，我带头去给客户讲课。”
门关上后，林烨没动。他重新打开系统界面，找到《产品化流程管理指南》，准备兑换。
手指悬在确认键上，又收了回来。
现在还不急。
他转开页面，进入项目进度表。在“信息技术部”那一栏，他删掉原来的“联合创新实验室启动”，重新输入：
“智能化环保解决方案——第一阶段筹备完成”。
然后在下面加了一行备注：
所有新产品上线前，必须通过老员工与新专家共同验收。
写完，他合上电脑，站起身走到窗边。
楼下东区办公室的灯还亮着。一个人影坐在桌前，面前是展开的电路板和笔记本。屏幕光映在脸上，一闪一闪。
他看了几分钟，转身回桌前，拿起笔，在笔记本最后一页写下：
【任务目标：两个月内完成三项核心技术产品化落地】
【当前进度：0%】
笔尖顿了一下，他又补了一句：
“快，不一定赢。准，才活得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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