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河村是活了,可外面呢?
她去镇上交易时,看到流民遍地,饿殍遍野。听到消息,北边三个县已经易子而食,南边爆发了瘟疫。
这个世界,还在崩塌。
她救了一个村,救得了天下吗?
“系统,有没有……更大范围的影响办法?”
【系统提示:宿主可通过推广种植技术、医疗知识、水利工程等方式,扩大影响范围。影响范围越大,积分奖励越多,解锁功能越高级。】
【当前影响范围:大河村及周边三个村落(初步接触)。】
【下一阶段目标:影响至少十个村落。奖励:1000积分,解锁‘中级农业科技’。】
十个村落……
程弯弯看着地图上散布的村庄,心里有了计划。
她先去了最近的柳树村——那里情况比当初的大河村还惨,已经开始吃土了。
程弯弯带着红薯藤和药,找到柳树村里正。
起初对方不信,但看到实实在在的红薯和止血药效后,眼睛红了。
“换!用什么换都行!”
“不用换。”程弯弯说,“我教你们种,教你们制药。条件只有一个:你们活了之后,要去帮下一个村。”
柳树村里正跪下了。
程弯弯扶起他,心里沉甸甸的。
一个村,又一个村。
红薯藤在传播,药方在传播,希望的火种在传播。
程弯弯的名声,渐渐传开了。
“大河村有个程娘子,会仙法,能变出粮食。”
“不是仙法,是农术!她种的红薯,一株能结二十斤!”
“她制的药,死人都能救活!”
传言越来越夸张,但核心是真的:她能让人活下去。
半年后,程弯弯的影响范围达到了八个村落。
系统积分突破2000。
她解锁了【中级农业科技】:包括轮作、间作、堆肥、简易农具制作等。
她把这些技术整理成小册子,在每个村培训“技术员”。
她还组织各村联合,修了一条连通五个村的水渠网络——虽然简陋,但能调剂水源。
一个以大河村为中心的“自救联盟”雏形,形成了。
但树大招风。
程弯弯的名声,终于传到了官府耳朵里。
那天,一队官兵骑马进村,为首的是个留着山羊胡的师爷。
“哪位是程弯弯?”师爷坐在马上,居高临下。
程弯弯站出来:“民女就是。”
师爷打量她:“听说你会种高产粮食,会制奇药?”
“略懂一二。”
“县令大人有请。”师爷面无表情,“跟我走一趟吧。”
全村人慌了。
“官爷,程娘子是咱们的恩人,可不能带走啊!”
“她走了,咱们怎么办?”
师爷冷笑:“县令大人请她,是看得起她。再啰嗦,以抗命论处!”
赵三牛握紧了弓,被程弯弯用眼神制止。
“我去。”她平静地说,“景云,看好家。里正叔,村里的事照常。”
她跟着官兵走了。
身后,全村人跪了一地。
赵三牛翻身上马——那是他用猎物换的老马,远远跟在队伍后面。
县令是个胖乎乎的中年人,看起来不像贪官,但眉宇间有愁容。
见到程弯弯,他开门见山:“程娘子,本官听说你能种出亩产千斤的粮食,可有此事?”
“是红薯,旱地亩产可达两千斤。”程弯弯纠正。
县令眼睛亮了:“你可能教全县百姓种植?”
“能。”程弯弯说,“但需要时间,需要人手,需要粮种。”
“本官给你时间,给你人手!”县令站起来,“粮种……你能提供多少?”
程弯弯估算了一下系统积分和仓库储备:“第一批,可供五千亩地的种藤。”
“好!”县令一拍桌子,“你若能解本县饥荒,本官为你请功!”
程弯弯却摇头:“民女不要功劳。只求大人一件事:推广种植时,不可强征民力,不可克扣粮种,要让百姓自愿、得利。”
县令愣了愣,缓缓点头:“本官答应你。”
程弯弯在县衙住了下来。
她画出红薯种植流程图,编写简易教材,培训县衙的吏员。又通过系统兑换了大量优质种藤,存放在县库。
县令确实守信,没有克扣,按程弯弯的方法,在各乡设“技术指导点”,免费发放种藤,教百姓种植。
消息传开,全县轰动。
无数饥民涌来,领种藤,学技术。
程弯弯每天只睡三个时辰,忙得晕头转向。
但效果显着:三个月后,第一批红薯开始收获。虽然还没完全成熟,但已经能缓解饥荒。
县令看着仓库里堆积的红薯,激动得手抖:“程娘子……你救了全县百姓啊!”
程弯弯却看着地图——系统地图已扩展到全县范围。上面还有大片红色区域:代表饥荒、瘟疫、流寇。
“还不够。”她说。
她向县令提议:以工代赈。组织饥民修全县的水利网络,挖深井,建水库。干活的人,管饭,还给工分,可以换粮换药。
县令采纳了。
全县大工程启动。
程弯弯更忙了。她奔波在各个工地,指导技术,解决难题。晚上还要整理资料,研究系统新解锁的知识。
她瘦了,但眼睛更亮。
因为系统积分飞涨,功能不断解锁。
她解锁了【基础医学知识】,改进了药方,甚至做出了简易的消毒剂、退烧药。
解锁了【简易纺织技术】,教妇女用野麻、旧布编织衣物。
解锁了【基础建筑材料】,指导烧制更好的砖瓦,改善民居。
她的名字,传遍了全县,甚至传到邻县。
有人叫她“程先生”,有人叫她“程菩萨”。
但她始终是那个程弯弯,穿粗布衣,吃红薯饭,睡硬板床。
只是,她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
大河村的孩子们想娘,只能托人带信。程弯弯每收到信,都会在灯下看很久,然后回信,寄点小东西。
赵三牛来过县衙几次,送些野味、山货,默默放在她门口,不留话。
程弯弯知道是他,但没时间见。
她心里那点涟漪,被更大的责任压住了。
一年后,全县饥荒基本解除。
红薯普及了,水利修好了,药坊建起来了,甚至有了简易的学堂——教孩子识字,教大人技术。
县令为她请功的奏折递上去了。
朝廷的封赏下来那天,程弯弯正在工地指导打井。
“程娘子!圣旨!圣旨到了!”衙役飞奔而来。
程弯弯匆匆赶回县衙。
传旨太监念了一长串,最后是:“……封程弯弯为‘安平县君’,赐田百亩,金百两。望卿再接再厉,为天下表率。”
程弯弯跪接圣旨,心里却平静。
名利于她,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看到了更大的可能:一个县能救,一个府呢?一个省呢?天下呢?
她问太监:“公公,朝廷现在……可有全国性的救灾方略?”
太监叹气:“朝廷难啊。北旱南涝,西边还有战事……国库空虚,粮仓见底。皇上也愁。”
程弯弯沉默片刻:“民女有些想法,或许可解燃眉之急。能否请公公代为转奏?”
太监看她一眼:“县君请讲。”
程弯弯条理清晰:推广红薯全国种植,建立医药互助网络,以工代赈修全国水利,组织流民垦荒……
太监越听眼睛越亮:“县君大才!咱家一定如实上奏!”
太监走后,县令感慨:“弯弯,你若为男子,必是治国之才。”
程弯弯笑笑:“女子也一样。”
她继续忙碌。
名声越来越大,找她的人越来越多。有来学技术的,有来求药的,有来请她去指导的。
她来者不拒,但定下规矩:学可以,但学会后必须去教更多人。
“知识不是用来垄断的,是用来救命的。”她说。
又过了一年,朝廷的旨意下来:召程弯弯进京,任“司农司特使”,负责全国饥荒赈济与技术推广。
她要离开安平县,去京城了。
走之前,她回了一趟大河村。
村里变了样:整齐的砖瓦房,宽阔的水渠,绿油油的农田。村口立了碑,刻着“救荒第一村”。
全村人出来迎她,跪了一片。
“都起来。”程弯弯扶起里正,“叔,村里还好吗?”
“好!好得很!”赵福来老泪纵横,“弯弯,你是咱们村的骄傲。”
程弯弯看着熟悉的乡亲,看着自家四个已经长大的孩子,心里温暖。
赵景云十七岁了,沉稳干练,已是村里副里正。赵景山十五岁,医术精湛,在县里坐堂。赵景河十三岁,聪明好学,准备考童生。赵月儿十一岁,亭亭玉立,会帮娘管理账目了。
“娘,京城远,你要照顾好自己。”赵景云说。
“我知道。”程弯弯摸摸儿子的头,“你们也是。家里……就交给你们了。”
她看向人群后——赵三牛站在远处,默默看着她。
她走过去。
两人沉默相对。
许久,赵三牛开口:“京城……复杂。小心。”
“嗯。”程弯弯点头,“你也是。伤刚好全,别太拼命。”
赵三牛从怀里掏出一个小木雕——是只展翅的鸟。
“保平安。”他塞给她,转身走了。
程弯弯握着木雕,看着他的背影,心里那点涟漪,又泛起来。
但她压下了。
天下未安,何以家为。
第二天,程弯弯启程赴京。
全村人送到村口,直到马车看不见。
进京路上,她看到山河凋敝,民生疾苦。但也在一些地方,看到了点点绿色——那是推广开的红薯田。
希望,在蔓延。
到京城后,程弯弯面圣。
皇帝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眉宇间有疲惫,但眼神锐利。
“程县君,你的奏折,朕看了。”皇帝说,“红薯真有如此高产?”
“是。”程弯弯不卑不亢,“若在全国适宜地区推广,可解饥荒。”
“医药网络呢?”
“可防瘟疫,减少死亡。”
“以工代赈呢?”
“可安流民,兴水利,一举多得。”
皇帝看着她:“你可知,朝中有人反对,说你一介女流,妄议国政?”
程弯弯抬头:“民女只知道,饿死的人不分男女。救人的办法,也不分谁提。”
皇帝沉默良久,忽然笑了:“好。朕给你权,给你人。你要什么,尽管说。”
“民女只要三样:真心救灾的官员,畅通无阻的政令,百姓的信任。”
“准。”
程弯弯开始了在京城的生涯。
她比在县城更忙。制定全国推广计划,培训各地技术官员,调配粮种药材,巡视灾区。
她得罪了许多人——克扣粮种的贪官,阻挠新政的守旧派,嫌她女人抛头露面的卫道士。
但她有皇帝支持,有百姓拥戴,一步步推进。
三年。
整整三年。
程弯弯走遍了全国十二个省,指导种植,救治瘟疫,兴修水利。她的名字,传遍天下。
“程先生”成了救星的代名词。
红薯在全国推广,饥荒缓解。
医药网络建立,瘟疫控制。
水利工程铺开,抗旱防涝。
流民安置,荒地开垦。
天下,慢慢活过来了。
第三年秋天,程弯弯回京述职。
皇帝在御花园设宴,为她庆功。
“程爱卿,你救了天下。”皇帝举杯,“朕敬你。”
程弯弯饮下酒,心里却空落落的。
这三年,她收到了家里的信,知道孩子们都好。知道大河村成了模范村,知道安平县成了富庶之地。
但她也知道,赵三牛一直没成亲。
她偶尔会想起那个沉默的男人,想起他递过来的萤火虫,想起他塞给她的木雕。
但也就想想。
天下太大,她要救的人太多。私情,太奢侈了。
宴后,皇帝单独留下她。
“程爱卿,你年已三十七,可想过成家?”皇帝问,“朝中才俊,任你挑选。”
程弯弯摇头:“谢陛下关心。但民女……心里有人了。”
皇帝惊讶:“何人?”
“一个……等了我很多年的人。”程弯弯轻声说,“等天下安定,民女想回去找他。”
皇帝叹息:“也罢。朕准你三个月假,回去看看吧。朝廷的事,不急。”
程弯弯谢恩。
她归心似箭。
安排好手头工作,她轻车简从,离开京城。
一路南下,她看到田里金黄的稻谷,看到百姓脸上的笑容,看到村庄升起的炊烟。
这是她用三年心血换来的太平景象。
她笑了,笑着笑着,眼泪流下来。
值了。
终于,到了大河村。
村口,全村人等着。
四个孩子扑上来:“娘!”
程弯弯抱住他们,挨个看:“长高了,都长高了……”
赵景云已成婚,妻子抱着孙子给她看。赵景山在县里开医馆,救死扶伤。赵景河考中秀才,在村塾教书。赵月儿定亲了,对方是个老实农户。
都好。
她看向人群,找那个身影。
没找到。
“赵猎户呢?”她问。
人群忽然安静。
里正赵福来走过来,老了许多。他手里捧着一个小木盒。
“弯弯……”老人声音发颤,“三牛他……等你等得太久了。”
程弯弯心脏骤停。
她接过木盒,打开。
里面是几件东西:一支磨秃了的箭,一个萤火虫笼子,一只木雕鸟,还有……一封信。
信很短:
“弯弯,我走了。伤一直没好全,但撑到看你功成。别难过,你救了天下,值了。下辈子,早点遇见。”
落款:赵三牛。
时间:三个月前。
程弯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风吹过,手中的信纸飘飘荡荡,落在地上。
她想起第一次见面,他偷偷放门口的兔子。
想起他胸口插着箭,还护着她。
想起他递来的萤火虫。
想起他说“京城复杂,小心”。
想起他转身离去的背影。
原来,他一直都在。
原来,她早已在救天下人的路上,失去了那个曾默默守护她的唯一。
周围的声音远去,世界的颜色褪去。
程弯弯抱着木盒,缓缓蹲下,把脸埋进膝盖。
没有哭声。
但所有人都看到,那个扛起天下、救了万民的程先生,肩膀在颤抖。
像失去一切的孩童。
夕阳西下,拉长了影子。
远处,田里的红薯藤蔓蔓延,绿意盎然。
炊烟袅袅,笑语声声。
天下安了。
她爱的人,却永远等不到了。
夜深了,程弯弯独自坐在村口的土坡上——当年她看村庄夜景的地方。
木盒放在膝上。
她抬头看天,星光璀璨。
“系统。”她轻声唤。
【系统提示:宿主请讲。】
“我救了这么多人……为什么救不了他?”
【系统提示:本系统为文明生存辅助系统,无法干预个体生命自然终结。】
“自然终结?”程弯弯笑了,笑得眼泪流出来,“他才三十九岁。”
系统沉默。
许久,程弯弯擦干眼泪,站起来。
她看着脚下的村庄,看着远方的田野,看着这片她亲手救回来的土地。
“但我不能停,对吗?”她问。
【系统提示:宿主的使命,是让文明延续。】
“是啊……文明要延续。”程弯弯深吸一口气,“个人情爱,在天下面前,太渺小了。”
她抱起木盒,慢慢走回村里。
背影挺直,像山。
第二天,程弯弯召集全家。
“娘要走了。”她说,“朝廷还有事,天下还没完全安定。”
孩子们不舍,但理解。
“娘,赵叔的坟在后山,朝南,能看到全村。”赵景云说,“他说……这样能看着你回来的路。”
程弯弯点头:“我去看看。”
她去了后山。
一座新坟,没有碑,只插着一支旧箭。
她蹲下,抚摸着泥土。
“对不起,让你等了这么久。”
“下辈子……我一定早点找到你。”
她放下一把野花,转身离开。
没有回头。
因为回头,她会走不动。
回到京城,程弯弯更拼命地工作。
她推动教育改革,让更多女孩识字学技。
她完善医药体系,建立第一所“女医馆”。
她引进新作物,改良农具,提高产量。
她甚至开始编写一本书:《救荒全书》,记录所有救灾技术,留给后世。
皇帝劝她休息,她不听。
同僚劝她保重,她笑笑。
只有她自己知道,一旦停下来,那个空落落的地方,会疼得让她窒息。
五年后,程弯弯病倒了。
积劳成疾。
太医说,心力交瘁,油尽灯枯。
皇帝派最好的御医,用最好的药,但她一天天衰弱。
孩子们从大河村赶来,守在床边。
“娘,你别吓我们……”赵月儿哭着。
程弯弯脸色苍白,但笑容温柔:“别哭……娘累了,想歇歇。”
她看向窗外,春天了,桃花开了。
“系统。”她在心里唤。
【系统提示:宿主请讲。】
“我的使命……完成了吗?”
【系统评估中……】
【评估完成:宿主直接救助人数超过百万,间接影响覆盖全国。推广农业技术、医疗知识、水利工程,显着提升区域文明生存能力。】
【使命完成度:优秀。】
【系统即将解除绑定。解除后,所有功能关闭。宿主是否确认?】
程弯弯闭上眼。
“确认。”
【系统解除绑定。感谢宿主为文明延续做出的贡献。】
脑中一轻,那种随时可以调出界面的感觉消失了。
系统走了。
她彻底成了这个世界的人。
也好。
“孩子们……”她轻声说,“娘走后,把娘和赵猎户……葬在一起。碑上写……写‘程弯弯与赵三牛’。”
孩子们泣不成声。
“还有……那本《救荒全书》,要印出来,发到每个县。知识……要流传下去。”
“娘知道……”
她声音越来越低。
视线模糊中,她好像看到一个人影,站在桃花树下,朝她伸手。
是赵三牛。
还是年轻时的样子,笑着。
她伸出手。
“这次……不让你等了。”
手垂下。
桃花瓣飘进窗,落在她苍白的脸上。
安静得像睡着。
程弯弯,卒,年四十二。
皇帝追封她为“护国夫人”,全国哀悼。
她的葬礼,百姓自发送行,白衣百里。
她与赵三牛合葬在大河村后山,坟朝南,能看到全村,能看到远方的路。
碑上刻着:
程弯弯(安平县君,护国夫人)
赵三牛(大河村猎户)
生未同衾,死同穴。
此心安处,是吾乡。
多年后,大河村成了“救荒技术发源地”,各地来人学习。
孩子们在学堂里念:“程先生曰:知识非为独占,当为救世……”
田里的红薯年年丰收。
药坊的灯火夜夜长明。
水渠的水潺潺流淌。
她的故事,被写成书,编成戏,代代传颂。
人们记得那个从啃树皮开始,救了天下的女人。
记得她的智慧,她的无私,她的功绩。
也记得,她墓碑旁,总有一束新鲜的野花。
不知谁放的。
年年如此。
就像有人,一直记得。
桃花开了又谢,燕子去了又来。
天下太平,岁月悠长。
那个曾失去一切又得到一切的女人,终于和她等待的人,在黄土下重逢。
再无分离。
(全文完)
【后记:程弯弯留下的《救荒全书》成为后世防灾宝典。她推动的女子教育、医药体系、农业改革,影响深远。大河村立有她的塑像,手持红薯,目视远方。每当灾荒,人们总会想起那位程先生,和她说的话:“活下去,就有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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