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三年春，长安城。
马车碾过朱雀大街的青石板，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秦哲撩开车帘，看着窗外熟悉的景象。离开一年多，长安似乎更繁华了些。
“总算回来了。”李世民伸了个懒腰，脸上带着轻松的笑意，“这一趟北疆，收获颇丰。就是苦了秦兄，陪朕奔波。”
秦哲放下车帘，笑了笑：“陛下说哪里话。北疆安定，是大唐之福。”
程咬金在一旁咂咂嘴：“就是吃的不如长安。俺老程可想死醉仙楼的酱肘子了！”
李靖捋须微笑，目光深邃，显然还在思考北疆的防务。
车驾直接驶入皇城，未做停留，直奔后宫。长孙皇后临盆的消息，早已传遍宫内。
刚到立政殿外，就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父皇！父皇！”
一个穿着粉色宫装的小身影，像只欢快的小蝴蝶，从殿内飞扑出来，直接扑向李世民。
李世民哈哈一笑，弯腰将小女儿抱了起来：“朕的丽质，想不想父皇？”
长乐公主李丽质，小脸圆润了不少，眼睛亮晶晶的，用力点头：“想！可想可想了！”
她的目光一转，看到了站在李世民身后的秦哲，眼睛顿时更亮了，挣扎着从李世民怀里下来。
“秦叔叔！”
小姑娘迈着小短腿，噔噔噔跑到秦哲面前，仰着头，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欢喜。
秦哲蹲下身，捏了捏她粉嘟嘟的脸颊：“小丽质，想不想秦叔叔啊？”
“想！”李丽质声音清脆，用力点头，然后有点不好意思地摸摸自己的小肚子，“秦叔叔，你看我是不是长胖啦？我天天都吃蛋糕哦，母后说，吃多了会胖，可是……可是真的太好吃了！”
她皱着小鼻子，一副又幸福又烦恼的样子。
秦哲被她逗乐了，一把将她抱起来：“哈哈，是胖了点，更可爱了。不过啊，甜食不能多吃，对牙齿不好，也容易积食。”
说着，他轻轻挠了挠丽质的痒痒。
小公主在他怀里扭来扭去，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哈哈哈，秦叔叔坏……我少吃，我听话……哈哈哈……”
李世民在一旁看着，无奈地摇头笑道：“秦兄，你看你，当初弄出那些蛋糕、冰淇淋，还有炒菜，把朕和这帮孩子的嘴都养叼了。现在御膳房要是按以前的法子做菜，这帮小祖宗都要闹脾气了。”
程咬金赶紧附和：“就是就是！陛下您是不知道，在北疆啃那干粮，可把俺老程馋坏了！”
气氛轻松欢快，暂时冲淡了产房外的紧张。
秦哲抱着小丽质，感受着怀里小身体的温暖和依赖。这孩子，他是真心喜欢。一年多不见，确实长大了些。
“陛下，这可不能全怪我。”秦哲一边逗着丽质，一边回李世民的话，“民以食为天，吃得好，心情才好，做事才有劲头嘛。”
“就你道理多。”李世民指了指他，眼中却是笑意。
这时，产房的门被轻轻推开，一名经验丰富的接生婆快步走出，脸上带着喜色，对着李世民躬身道：“恭喜陛下！贺喜陛下！皇后娘娘诞下一位皇子！母子平安！”
“好！好！好！”李世民连说三个好字，脸上瞬间绽放出巨大的喜悦，大步上前，“皇后如何？”
“回陛下，娘娘有些乏力，但精神尚好。”接生婆恭敬回答。
李世民长舒一口气，猛地转身，用力拍了拍秦哲的肩膀，兴奋道：“秦兄！让你说中了！果然是皇子！哈哈哈哈哈！”
他笑得开怀，初得幼子的喜悦溢于言表。
秦哲抱着丽质，微微颔首：“恭喜陛下，大唐国本愈固。”
他心中暗道，历史惯性果然强大，这位应该就是晋王李治了。
小丽质好奇地眨着眼睛：“秦叔叔，我有小弟弟了吗？”
“是啊。”秦哲蹭了蹭她的额头，“我们丽质当姐姐了。”
“太好了！”小丫头拍着手，“我会把蛋糕分给弟弟吃！”
众人又是一阵笑。
李世民兴奋地搓着手，在殿外踱步：“皇子……好啊！朕要好好想想名字……”
他忽然停下，看向秦哲：“秦兄，你素来有奇思，你觉得此子该如何取名？”
秦哲心中一动，放下丽质，让她自己去玩。他沉吟片刻，道：“陛下，名字关乎一生，需慎重。不如等钦天监测算，或陛下与皇后娘娘商议而定。臣……不敢妄言。”
他故意卖了个关子。李治的名字，现在说出来就太刻意了。
李世民点点头：“也是，是朕太心急了。待皇后休养好些，再定不迟。”
程咬金凑上来，咧着大嘴：“陛下，这是大喜事！得摆宴！好好庆祝庆祝！”
“你这老饕，就惦记着吃！”李世民笑骂一句，但心情极好，“摆！当然要摆！朕要大宴群臣！”
立政殿内外，一片喜气洋洋。
秦哲站在喧闹中，目光却望向南方。岭南那边，魏征和秦战他们，应该已经开始动作了吧。流求……两年多的时间，并不算长。
“秦叔叔。”小丽质又跑回来，拉住他的衣角，“弟弟会喜欢蛋糕吗？”
秦哲收回思绪，低头看着小姑娘纯净的眼睛，笑道：“会啊，等他长大了，肯定喜欢。不过现在，他只能喝奶。”
“哦……”丽质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这时，一名内侍匆匆走来，在李世民耳边低语几句。
李世民眉头微挑，点了点头，随即对秦哲道：“秦兄，今日大喜，你也累了，先回府休息吧。晚间朕设家宴，你可一定要来。”
“臣遵旨。”秦哲拱手。
他牵起小丽质的手：“走吧，小公主，送你回去。”
走出立政殿，春日的阳光暖洋洋的。秦哲深深吸了口气。长安的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与北疆截然不同的气息，是繁华，也是暗流。
新的生命诞生，预示着新的开始，也意味着，更大的风暴，或许正在酝酿。
他不知道，远在岭南的秦战，此刻是否正站在船头，眺望那片未知的海域。那个叫述律平的契丹公主，会不会给他惹麻烦？
还有北疆，李绩和秦琼练兵，会不会遇到什么困难？
王玄策……这小子，去西域这么久，也该有消息了吧？
一个个念头闪过。
“秦叔叔。”丽质晃了晃他的手，“你想什么呢？”
“没什么。”秦哲笑了笑，“叔叔在想，下次给你做什么新点心吃。”
“真的吗？”小公主的眼睛立刻闪闪发光。
“当然。”秦哲抬头，看向宫墙外辽阔的天空。
一切，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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