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之后,星澜变了。
不是性格大变,也不是沉默寡言,她还是那个星澜,会笑会闹,会在山涧边玩水,会用混沌之气捏小动物,会在吃饭时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但凤临能感觉到,她心里揣着事了。
她看他的眼神不一样了。以前是纯粹的依赖、信任,偶尔还有点小狡黠。现在那些都在,但底下多了一层东西——一层小心翼翼的观察,一种生怕错过什么细节的专注。
比如早上他醒来时,她会第一时间看他的脸色,看他的眼睛,看他有没有哪里不对劲。
比如他教她法术时,她会格外认真,认真到近乎拼命,有时候练到脸色发白、灵力耗尽也不肯停,非要他说“可以了”才罢休。
比如吃饭时,她会把他爱吃的菜往他面前推,自己吃得很少,却盯着他多吃点。
凤临都看在眼里。
他知道她在担心,在害怕,在拼命想抓住什么。但他没说破,只是配合着,该吃吃,该教教,该休息休息。
日子好像又回到了之前的平静,但两人心里都清楚,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这天下午,阳光正好。
星澜在屋前的空地上练习“混沌千幻刃”。经过这些天的苦练,她已经能熟练地凝聚出三把气刃,虽然形态还不够完美,威力也远不如凤临演示的那样,但至少能稳定成型,能随心意简单操控了。
三把灰色的气刃悬浮在她身前三尺处,边缘泛着淡淡的金芒,随着她指尖的划动缓缓旋转。
星澜全神贯注,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她尝试着让其中一把气刃变形——从笔直的短匕状,慢慢弯曲,化作一道新月般的弧形刃。
就在弧形成型的刹那,她心神微微一动,气刃边缘的金芒骤然明亮了一瞬。
“噗!”
气刃爆散开来,化作一团无序的灰色气雾。
星澜皱了皱眉,但没有气馁。她散去剩下的两把气刃,调整呼吸,准备重新开始。
“休息一会儿吧。”
凤临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他坐在石桌旁,面前摊着一卷古旧的兽皮卷,手里端着一杯茶。
星澜转头看他,抹了把额头的汗,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
凤临给她倒了杯茶,推到她面前。
星澜端起茶杯,咕咚咕咚喝了大半杯,然后放下杯子,喘了口气。
“还是不行。”她说,语气里有点懊恼,“明明感觉已经摸到门道了,可一到关键时候就失控。”
“急不来。”凤临说,目光还落在兽皮卷上,“‘混沌千幻刃’算是高阶法术,你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掌握基础,已经很难得了。”
星澜知道他是在安慰自己,但她要的不是安慰。
她要的是变强,尽快变强。
她看着凤临,他正低头看卷轴,侧脸在阳光下显得清晰分明。他的脸色看起来还好,虽然还是那种玉质的白,但至少没有那天那种骇人的惨白。
可她注意到,他端着茶杯的手,指尖有极细微的、几乎察觉不到的颤抖。
很轻微,轻微到如果不是她一直盯着看,根本发现不了。
星澜的心紧了一下。
她移开视线,假装没看见,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
“凤临。”她放下杯子,忽然开口。
“嗯?”凤临抬起头。
“你的伤……”星澜斟酌着用词,“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我是说,除了……除了等它慢慢耗尽之外。”
凤临看着她,金眸平静。
“你还在想这个?”
“我一直在想。”星澜老实说,“我每天都在想。”
凤临沉默了一下,放下手里的兽皮卷。
“澜儿。”他说,“有些事,不是想就能解决的。”
“我知道。”星澜说,“但我不想什么都不做,就这么干等着。你告诉我,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一丁点都没有?”
她的眼神很认真,认真得让人不忍心敷衍。
凤临看着她,看了很久。
山谷里很安静,只有风吹过草叶的沙沙声,还有远处山涧的水声。阳光暖暖地照在身上,几只彩蝶在花丛间飞舞,一切看起来都那么安宁美好。
可星澜心里一点都不安宁。
她盯着凤临,等他的回答。
良久,凤临轻轻叹了口气。
那叹气声很轻,轻得像羽毛落地,但在安静的午后格外清晰。
“有。”他说。
星澜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真的?”她几乎是跳起来的,双手撑在石桌上,身体前倾,眼睛死死盯着凤临,“什么办法?你快说!”
凤临看着她激动的样子,金眸里掠过一丝很复杂的情绪。
有欣慰,有感动,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
他其实早已不抱希望了。从万年前本源被夺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自己的结局是什么。这些年来,他查遍古籍,寻遍遗迹,问过所有能问的人,得到的答案都是一样的——本源神印一旦缺失,无可弥补。
但看着星澜那双燃着希望火焰的眼睛,他说不出“没有”两个字。
至少……给她一点念想吧。
哪怕那念想渺茫得像夜空中的一点星光,至少能照亮她前行的路,不至于让她在黑暗中绝望。
“坐下。”凤临说,语气平静。
星澜听话地坐了回去,但身体还是绷得紧紧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凤临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茶已经凉了,入口微涩。
他放下杯子,目光投向远处连绵的山峦,眼神变得有些悠远。
“传说,”他开口,声音不高,但在安静的午后格外清晰,“在天地未开,混沌未分之时,曾有一株灵根,生于混沌之中,长于虚无之内。它集天地造化于一身,蕴宇宙本源于一体,是这世间最古老、最神秘的存在。”
星澜屏住呼吸,生怕错过一个字。
“那灵根,名为‘混沌青莲’。”凤临继续说,语气里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敬畏,像是在提及一个遥不可及的神话,“传说它的一截莲藕,可重塑神躯,哪怕神躯破碎成灰,也能重聚成形,且更胜从前。它的一颗莲籽,可补全本源,哪怕本源缺失过半,也能重新凝聚,完整如初。”
星澜的眼睛越睁越大,心脏砰砰直跳。
“真、真的?”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发颤,“真的有这样的东西?”
凤临转头看她,金眸平静。
“只是传说。”他说,“混沌青莲是否存在,无人知晓。就算存在,它也早已消失在太古时代,无踪无迹。这些年来,我查过无数古籍,问过无数人,没有人知道它在哪里,甚至没有人能确定它是否真的存在过。”
星澜眼中的火焰暗了一瞬,但很快又亮了起来。
“传说总要有根据的!”她说,语气急切,“既然有这样的传说流传下来,那就说明它可能存在过!也许它没有消失,只是藏起来了!也许它在某个没人知道的地方,等着被人发现!”
凤临看着她急切的样子,心里那点酸涩更浓了。
他何尝没有这样想过?万年来,他何尝不是抱着这一丝渺茫的希望,走遍诸天万界,寻遍上古遗迹?
可结果呢?
一无所获。
“澜儿。”他轻声说,“传说之所以是传说,就是因为没有人见过,没有人找到过。它可能真的存在过,但现在已经不存在了。也可能……它从一开始就只是古人编造出来的神话,就像凡人编造神仙故事一样。”
“我不信!”星澜固执地说,“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们就要去找!总比坐在这里等死强!”
她站起来,在石桌旁来回踱步,脑子里飞快地转。
“我们可以先从古籍查起!你不是有很多古籍吗?我们一本一本查,一个字一个字看,总能找到点线索!”
“还可以去问那些活得久的老古董!天衍宗有没有那种活了几千年的长老?妖族呢?妖皇活了多少年了?他知不知道?”
“对了,还有中央神朝!他们不是号称收藏了世间最多的典籍吗?我们可以去神朝,去他们的藏经阁查!”
她越说越快,越说越兴奋,眼睛亮得像两盏小灯笼。
凤临看着她,心里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感动,因为她是真的在为他着急,真的在拼命想办法。
心疼,因为她不知道这条路有多难,多渺茫。
还有一丝……愧疚。
因为他其实早已不抱希望,却还要看着她为了这渺茫的希望拼命。
“澜儿。”他叫住她。
星澜停下来,转头看他。
“就算混沌青莲真的存在,就算我们真的找到了线索,要去寻找它,也必然是九死一生。”凤临说,语气认真,“那是连上古神只都趋之若鹜的至宝,如果那么容易找到,早就被人取走了。这一路上,不知道会有多少危险,多少艰难。你……”
“我不怕!”星澜打断他,语气坚定得像磐石,“再危险我也不怕!总比看着你……看着你慢慢消失强!”
她说“消失”两个字时,声音抖了一下,但眼神依旧坚定。
凤临看着她,看了很久。
阳光照在她脸上,照出她倔强的表情。她的脸颊因为激动而微微泛红,眼睛里燃着两簇小火苗,那火苗烧得很旺,旺得像要烧尽一切阻碍。
凤临心里某个地方,轻轻动了一下。
他忽然想起很久以前,在青岚镇外的破庙里,第一次见到她时的样子。
那时的她又脏又瘦,像只小野猫,眼神里却有一种不肯认输的光。她为了活下去,敢跟他这个来历不明、重伤垂死的人谈条件,敢提出“婚书”那种荒唐的要求。
那时候他就觉得,这小丫头有点意思。
后来她果然没让他失望。她聪明,机灵,学东西快,关键时刻有急智,最重要的是——她有一股不肯认输的倔劲。
那股倔劲,让她在青岚镇活了下来,让她在天衍宗站稳了脚跟,让她在混沌海一次次化险为夷,让她在元婴天劫中撑了过来。
现在,这股倔劲又上来了。
为了救他,她要去找那虚无缥缈的混沌青莲。
凤临轻轻叹了口气。
“好。”他说,“等你再强一些,等时机合适,我们去找。”
星澜的眼睛一下子亮了。
“真的?”她几乎是扑过来的,双手抓住他的手臂,眼睛死死盯着他,“你说真的?不是哄我?”
“真的。”凤临点头,“但前提是,你要先有足够的能力。去寻找混沌青莲,不是游山玩水,是真正的冒险。你现在这点修为,去了也是送死。”
“我明白!”星澜用力点头,“我会好好修炼!我会尽快变强!你说,要多强才行?元婴中期?后期?还是化神?”
她急急地问着,脑子里已经开始盘算要花多少时间才能达到那些境界。
凤临看着她急切的样子,唇角几不可查地弯了一下。
“至少,”他说,“要能在我不能出手的时候,保护好你自己。”
星澜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
如果去寻找混沌青莲,路上必然会遇到各种危险。凤临现在的情况,不能频繁出手,否则会加速本源的流失。所以很多时候,要靠她自己。
她咬了咬嘴唇,眼神更加坚定。
“我会的。”她说,“我一定会做到。”
凤临看着她,金眸里闪过一抹柔和的光。
“那就好好修炼。”他说,“从明天开始,我会加大训练强度。你要有心理准备。”
星澜用力点头:“我不怕苦!”
凤临没再说什么,只是端起已经凉透的茶,慢慢喝着。
星澜重新坐回石凳上,双手托着下巴,眼睛望着远处,脑子里已经开始盘算接下来的计划。
要更快地提升修为,光靠苦练不够,还需要资源。天衍宗那边有宗门资源,但可能不够。中央神朝……也许可以去试试?
还要查资料。凤临这里有很多古籍,但可能还不够。得想办法去更多地方查,去那些传承久远的大势力查。
还要打听消息。混沌青莲的传说,知道的人肯定不多,但总有人知道点什么。那些活了很久的老古董,那些喜欢研究上古秘闻的学者,都得去问。
她越想越多,越想越细,眉头时而紧皱,时而舒展,嘴里还念念有词。
凤临看着她认真的样子,心里那点酸涩渐渐被一种温暖的东西取代。
至少……有个人在为他拼命。
这感觉,不坏。
“对了。”星澜忽然想起什么,转头看他,“你刚才说的那些关于混沌青莲的传说,是从哪本古籍上看到的?我能看看吗?”
凤临放下茶杯,指了指石桌上摊开的那卷兽皮卷。
“就是这卷。”他说,“这是我早年在一处上古遗迹中找到的,上面记载了一些关于太古时代的零碎传说。关于混沌青莲的部分,只有短短几行字。”
星澜立刻凑过去看。
兽皮卷已经很陈旧了,边缘有些破损,颜色发黄发暗。上面的字迹是一种很古老的文字,弯弯曲曲,像鬼画符。星澜一个字都看不懂。
“这写的什么?”她指着其中一段问。
凤临看了一眼。
“那段说的就是混沌青莲。”他翻译道,“‘混沌未分时,有青莲生于虚无,莲藕可塑身,莲籽可补源,乃造化之根,万物之始。’”
就这么短短一句话。
星澜皱了皱眉:“就这么点?”
“嗯。”凤临点头,“上古流传下来的东西,能有一句话记载,已经很难得了。”
星澜不甘心,又仔细看了看那卷兽皮卷。除了那段话,其他地方记载的都是一些零碎的传说,什么“天柱折,地维绝”,什么“女娲补天”,什么“共工怒触不周山”,都是些耳熟能详的神话故事。
她有点失望,但很快又振作起来。
有线索总比没线索强。至少现在知道了混沌青莲可能存在的描述,知道了它的作用。
“这卷轴我能拿走研究吗?”她问。
“拿去吧。”凤临说,“不过上面的文字你看不懂,需要我帮你翻译。”
“不用。”星澜说,“我先看看有没有什么图案、标记之类的东西。也许能从别的地方找到线索。”
她小心翼翼地把兽皮卷卷起来,抱在怀里,像抱着什么宝贝。
“那我现在就去看!”她说,转身就要往屋里走。
“等等。”凤临叫住她。
星澜回头。
“先把今天的练习做完。”凤临说,语气不容置疑,“‘混沌千幻刃’的第三重变化,你还没掌握。练完了再去看。”
星澜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看到凤临认真的表情,又把话咽了回去。
“好吧。”她放下兽皮卷,重新走回空地上。
凤临看着她不情不愿的样子,唇角又弯了一下。
这小丫头,一激动起来就忘了正事。得有人看着她,不然她能三天三夜不睡觉地查资料。
星澜在空地上站定,调整呼吸,重新开始凝聚气刃。
这一次,她格外认真。
因为她知道,每掌握一点新的力量,每提升一点修为,她就离救凤临更近一步。
三把灰色的气刃在她身前缓缓成型,边缘的金芒比之前更加凝实。她全神贯注,尝试着让三把气刃同时变形——一把化作弧形刃,一把化作锯齿刃,一把化作细长的针状刃。
这是个很难的技巧,需要同时操控三股混沌之气,做三种不同的形态变化。
星澜的额头很快渗出细密的汗珠,脸色也因为心神的高度集中而微微发白。但她咬着牙,没有放弃。
凤临坐在石桌旁,静静地看着她。
阳光照在她身上,给她周身镀上一层金色的光边。她的表情很专注,眉头微蹙,嘴唇抿得紧紧的,眼睛里只有那三把气刃。
有那么一瞬间,凤临恍惚了一下。
他想起很久以前,在神域的时候,他也曾这样教过一个人。
那个人也曾这样认真,这样拼命,这样眼睛里只有他教的东西。
可后来……
凤临闭了闭眼,把那些不愉快的记忆压下去。
再睁开眼时,星澜已经完成了形态变化。三把气刃悬浮在她身前,一把弯如新月,一把边缘带着细密的锯齿,一把细长如针,虽然形态还不是很完美,但至少成型了,稳定了。
“成功了!”星澜兴奋地转头看他,脸上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
那笑容很灿烂,灿烂得像阳光,驱散了凤临心里那点阴霾。
“不错。”他点头,“但还要多练。形态变化只是基础,真正的难点在于实战中的应用。什么时候你能在移动中、在受到干扰时,依然能随心所欲地操控气刃变化,才算真正掌握。”
星澜用力点头:“我会继续练的!”
她散去气刃,喘了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
“那我现在可以去看卷轴了吧?”她眼巴巴地问。
凤临看着她急切的样子,失笑。
“去吧。”他说,“不过别看得太晚,注意休息。”
“知道啦!”星澜应了一声,抱起兽皮卷就冲进了屋里。
凤临看着她的背影,轻轻摇了摇头。
这小丫头,真是……
他端起茶杯,发现茶已经凉透了,便重新泡了一壶。
泡茶的时候,他的手指又有那种极细微的颤抖。这次比刚才明显一些,他能清楚地感觉到。
凤临皱了皱眉,放下茶壶,活动了一下手指。
那种颤抖很快消失了,仿佛刚才只是错觉。
但他知道不是。
本源的流失在加速。虽然很慢,但确实在加速。照这个速度下去,可能不用几千年,也许……几百年?
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时间不多了。
他得抓紧。
不仅要把星澜教出来,还要为她铺好后面的路。天衍宗那边要安排好,中央神朝的关系要维持好,还有那些潜在的敌人,得在离开之前清理干净。
要做的事太多了。
凤临端起新泡的茶,抿了一口。
茶香袅袅,入口微苦,回味甘甜。
他望着远处的山峦,眼神深邃。
屋里的星澜正在灯下仔细研究那卷兽皮卷。她看不懂上面的文字,但她看得很认真,一寸一寸地看,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她发现卷轴的边缘有一些很淡的、几乎看不见的纹路,像是某种地图的轮廓。但太模糊了,看不清是什么。
她又发现卷轴背面有一些暗红色的斑点,像是干涸的血迹。很古老的血迹,已经和兽皮融为一体了。
这些发现让她很兴奋。虽然现在还不知道这些线索有什么用,但至少说明这卷轴不简单,可能隐藏着更多的秘密。
她看得入了神,连天黑了都不知道。
直到凤临进来,把灯挑亮了些,她才回过神来。
“看出什么了?”凤临问。
星澜摇摇头:“看不懂文字,但发现了一些奇怪的纹路和斑点。你来看看。”
她把卷轴摊开,指给凤临看。
凤临凑过去,仔细看了看那些纹路和斑点。
“纹路可能是某种地图的残片,但太模糊了,看不清。”他说,“斑点……确实是血迹。很古老的血迹,至少有几万年了。”
“几万年?”星澜瞪大了眼睛,“那这卷轴……”
“可能是在某处古战场或者遗迹里找到的。”凤临说,“带着它的人可能死了,血迹留在了上面。”
星澜看着那些暗红色的斑点,心里忽然有点发毛。
几万年前的血迹,那得是多少代人的事情了。而她现在拿着这卷轴,寻找着一个可能根本不存在的希望。
她忽然觉得,自己要做的事,可能比她想象的更难,更危险。
但她没有退缩。
她抬头看向凤临,眼神坚定。
“不管多难,我都要试试。”她说。
凤临看着她,金眸在灯光下闪着柔和的光。
“好。”他说,“我们一起试。”
星澜笑了。
那一笑,驱散了心里那点不安,也驱散了屋里的阴影。
灯光明亮,照着两人,照着桌上的兽皮卷,照着这个小小的木屋。
屋外,夜色渐深,星子渐亮。
山风穿过山谷,带来远处夜鸟的啼鸣。
一切都很安静,很美好。
而希望,就像黑暗中的一点星光,虽然渺茫,但确实存在。
只要还有光,路就能走下去。
星澜相信这一点。
她必须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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